“去吧。”江聿只简单的两个字。
夏知笙很快上楼。
江聿静静注视着她的背影,在夏知笙看不见的角度,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直到看着夏知笙从视野里消失。
抿紧的唇,印证他此刻心情不怎么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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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笙直到天黑才出来。
她画了许多,擦了许多,反反复复,结束一幅画面。心情终于平复,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对江聿那个态度,发那些情绪。
江聿完全是毫无预兆接收了她的负面情绪。
看了眼书房方向,灯没开。
楼下客厅也没人。
她脚步轻轻的回到房间,推开门。
江聿在里面,看上去闲雅。他靠在夏知笙常坐的软沙发上,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领口微敞,目光微垂,安静阅读手里捧着的书。
听见开门声,朝她看过来。
他眼眸似夜空般的漆黑,总是优雅的,被注视的人,很难抵抗其中魅力。连这房间也因长期居住,染上他身上的淡淡檀香。
夏知笙赶紧低下目光,捏了捏指尖,小声说:“对不起,我下午有点……”
有点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那些反常行为下的真实缘由, 她一个字都没法跟江聿吐露。
江聿合上书,走过来,没有过多揪住不放,抬起手,在她头顶缓缓揉了下。
“没关系,先去吃饭吧。”
他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温和呵护。
下午就进去,现在才出来。
夏知笙错过饭点,已经是九点半,而江聿不知为何,今天没有等她一起吃。
他早早避开,给她留出自在空间。
夏知笙走后。
江聿敛下神色,看了看自己掌心。
刚刚他摸夏知笙头的时候,看出来她有一瞬间想躲,又生生忍住了动作。
这一晚,夏知笙好像又恢复如常。
没有再露出昨天那种慌乱神情,也没有激烈的情绪,只除了面对江聿,不论对话,还是闷声做别的事,总下意识做捏指尖动作。
那是她紧张时的惯有行为。
江聿很了解这一点。
清晨醒来,江聿理好衣服,对着刚洗漱出来的夏知笙说:“今晚我不回来。”
夏知笙茫然:“啊?”
江聿束上领带,音色如常:“江氏近期有点事需要处理,这几天我住休息室。”
办公室里,有内置休息室。
夏知笙慢半拍的听懂。
在大脑接收并分析出‘江聿这几天要住在外面,他不回来了’这个讯号后。
莫名心空一瞬。
她看着江聿,忍不住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好,我知道了。”
憋了憋,又走近:“我帮你。”
夏知笙微微抖着手,很细心的帮江聿系好领带,目光却一直游移着没跟他对视。江聿看着她,低头靠近一点,看上去想亲吻她。
夏知笙提起一颗心,没躲。
自从她态度软化,主动靠近江聿后。最近这些举动,他们没有少做。
然而江聿看着她捏到泛白的指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低声道了句。
“我不在,照顾好自己。”
离开沁苑后,坐在车里。
江聿终于一点点抿直了唇角,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周身的低气压就有如实质,令陈贺胆战心惊,开着车愣是不敢发出声响,生怕遭殃。
昨晚。
夏知笙又没睡。
江聿就在她身边,轻而易举就能察觉到她的情况,有他在,她根本无法安眠。所谓江氏有事,也只是江聿想给她留出空间,让她好好休息,为自己离开找的借口。
其实夏知笙已经很久。
很久没有出现过排斥他的迹象了。
江聿都不记得,上一次被她这么抗拒,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从两人同床以后,这种感觉就在渐渐减少,她在慢慢容纳他的存在。
一直到这段时间,夏知笙明显开始亲近他。
江聿以为她已经接受自己了。
但就在昨晚,前晚,还有这两日的白天,他明确的感知到了夏知笙的抗拒。
每当他靠近她,她都在不自觉的发颤。
江聿闭了闭眼,在这一刻体会到了心酸的感觉,就好似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忽然之间,又莫名其妙的在失去。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在失去。
再度睁开眼,江聿喊:“陈贺。”
他心情不佳,连带着声音都不具温度。
陈贺原本就在紧绷神经,乍一听到低压源的声音,条件反射的答。
“到!”
答完先把自己哽到。
又不是在上课,到你个头啊!
江聿没理会他的神经质,只说自己的:“我记得你成家也有三四年了吧?”
69書吧
“对啊,怎么了?”
陈贺不太理解,为什么江聿忽然提到这种话题,先生又不是爱八卦的人。
江聿看着窗外,停了两秒,问他:“如果你的妻子怕你,你会怎么办?”
夏知笙怕他,毫无疑问。
但江聿也是第一次,生平唯一一次,这么想要一个人,和她相守。
他没有经验。
不知道怎么让她开心,让她心安。
商场上风云万变,江聿见过许多形形色色、各怀鬼胎的人,他可以看穿所有表面下的隐藏,分析出最精准有利的计策。
唯有夏知笙,令他不能读懂。
七岁之差,把他们分隔成两个世界的人。江聿能通过她的表情,动作,观察出她的真实情绪,却不能读懂一个女孩儿藏起的隐秘心思。
陈贺:“……”
江聿半天没听到答复,皱着眉问。
“怎么不说话?”
陈贺闷声道:“先生,我比较怕老婆。”
先生问这话,绝对是凡尔赛吧!
他们这些普通男人都只有怕老婆的事,哪有被老婆供着小心对待的待遇。
江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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