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原以为，夏知笙脱离工作环境，会轻松一些。但实际上，她比上班时还忙，一天到晚待在画室，除了吃饭睡觉，没出来过。
网站需要运营。
每幅新完成的作品，都被夏知笙拍下来进行简单处理，而后上传。
偶尔通过留言板，和粉丝互动。
尤其是赚钱进度，圈重点。
不过夏知笙不打算提前告诉江聿，要还钱的事。谁让他喂自己吃了那么久的避孕药，小小的报复一下，不过分吧？
最后一张了。
画完钱就攒够了，夏知笙心情不错，画起来就更专心投入。江聿拦下方姨定时送下午茶的活，自己端上来，推门走进来。
“休息下吧。”
夏知笙笔不停：“马上。”
江聿搁下点心盘子，到她身边：“什么画？着急完成吗？”
夏知笙蘸了下颜料，笔尖在调色盘上画了个圈，点上画布游走：“嗯。”
听上去有点忙碌的敷衍。
江聿保持安静，等了十分钟后，伸指戳戳她脸蛋：“十分钟了。”
说好的马上呢？
被夏知笙抓着手指，毫不留情拿开到一边：“别动，很快了。”
江聿又等了半个小时。
“奶茶凉了。”
夏知笙没回复，大概是太专心，没听见。
她甚至没时间搭理他。
江聿抿起唇，有一点不开心。
偏偏这个时候陈贺打来电话，江聿不悦的接起，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先生，白总约的会谈时间快到了。”
“知道了。”
江聿回头看了眼夏知笙。她的目光全给了眼前的画布，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江聿只好继续讲电话，转身离开，刚出画室门口。
听到夏知笙的手机铃声也响了。
身后传来她接起电话，温声细语的声音：“学姐？……公寓不用退……嗯嗯，我还要回去的……行李……”
隔着距离，她声音温软，江聿耳边又响着陈贺的声音，没听太清楚。
“先生，先生？”
江聿不耐烦：“你小点声！”
陈贺：“……”
我声音已经很小了啊。
你刚刚都没听见，不然怎么没反应。
江聿定了定神，再仔细听去，夏知笙已经结束通话，没再说话了。
公寓不退。
还要回去？
什么意思……
在江聿的认知里，夏知笙称过学姐的就那么一个，在国外认识的。那个女孩叫虞宁，两人确实合租在同一个公寓。
这样刚好对的上。
夏知笙要去国外？江聿拧紧眉。
69書吧
陈贺见他上车时，一副皱眉沉思的模样，也不敢出声打扰。心说该不会他刚才打电话，打断先生思考重要的事情了吧？
那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
晚上八点，江聿结束约谈回来。
画室灯还亮着。
方姨说，晚餐已经送上去。
夏知笙在画室吃过了。
临睡觉时，夏知笙才离开画室，返回房间，懒懒的爬上床，蹭蹭枕头就要睡。
累的澡都不想洗。
江聿习惯性伸手把她捞进怀里。
夏知笙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闭着眼，黏黏糊糊的嘟囔：“今晚不做了，我好累呀，想睡觉……”
“干嘛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江聿不是很理解，他又没有逼迫夏知笙努力，也没有在生活条件上苛待她。
“因为，我要赚好多好多的钱。”
夏知笙累及了，声音越来越小：“江聿，我自己也能行的……”
江聿刚想说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他在呢，就又听她最后喃喃了句。
“不用靠你……也能……”
没说完，她睡着了。
江聿陡然静止，嘴唇也顿住，他被夏知笙这几个词，说的莫名心慌一瞬。
不靠他……
又是什么意思？
江聿眉头锁的很紧。
这些日子，夏知笙好像越发远了。从出差那次开始，她变得不再黏人。
不是看不见的远。
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她在逐渐脱离他的保护伞，不再依赖他。
离了他也照样能过得很好。
江聿出国去看望她那次就发现，夏知笙一个人也能生活的井井有条，多姿多彩。她成长的太快了，短短几个月，变得自立自强。
比起刚来时，夏知笙自信许多。
她不再小心翼翼，脸上重新焕发明媚的笑。江聿又从她身上看到原来的模样。
这本来应该是值得高兴的。
可江聿……忽然有些不安了。
因为毫无预兆，加上夏知笙的不解释。
还有……
下午那个电话……
江聿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缓缓吐出一口气，把怀里的人抱好，没有很用力，却牢牢实实。
人在怀里。
自己在怕什么呢？
他们都结婚了，连夫妻关系都已经公之于众了，她还能跑了不成。
-
翌日，夏知笙起的比江聿还早。
江聿微微眯开眼。
清晨光线刺眼，抬起手腕，遮在额头上。
就听见夏知笙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浴室走的声音：“教授？您都知道啦。”
“嗯，我快回去了。”
江聿手腕滞住，顿了一下，耳边是夏知笙带笑的声音：“我也想您了。”
她走进浴室。
浴室门关上。
隔开通话的声音，江聿听不见了。
麦伦的教授……？
呆愣两秒，他骤然从床上坐起，眼神不明的看着夏知笙映在浴室玻璃上，模糊的身影。过了一会儿，她从里面出来。
看见江聿有点惊讶：“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
“那你干嘛这么看我……”夏知笙被他盯得莫名有点怵，摸了摸鼻子。
江聿紧紧盯着她，忽而，收回视线。
他不想过多干预她。
江聿忍下了质问的冲动，缓了口呼吸，恢复以往的平静沉稳：“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之前答应你，去海边的事。”
他声音有些低。
夏知笙最近对他挺冷淡的。
很明显的冷淡，江聿头一遭体会到被打入冷宫的感觉，不禁有些无措。
丝毫不见当初送夏知笙出国的淡定。
“那个呀。”夏知笙眨眨眼：“以后再说吧，不着急。”
“嗯……”
以后是什么时候？
她之前不是特别想去吗？
江聿其实更想问她，关于刚才的电话，还有昨天在画室和虞宁的电话的事。但夏知笙真要出国的话，肯定会和他说的，太急了不合适。
后面江聿沉默着，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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