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乐起了个大早,坐在书桌前,涂涂改改写了半天。
窗外的枫叶时不时的飘落进来,听雪和逐月守在一旁不敢打扰。
直至过了两个时辰,赵乐才从案中起身,“逐月,你将这份拜帖送到晚娘府上。”
“听雪,收拾一下,咱们待会去聚贤阁一趟。”赵乐望向天际,成群的大雁往南飞去,秋意渐浓,天也一天比一天更冷了起来。
“姑娘,要不要喊上霍庄。”听雪从逐月那听说了中秋宴上的遭遇,她本就对宁渊多有不满,现下更不满了,眼瞧着自家的小姐又要去找他,不由地担忧了起来。
“嗯。”赵乐点了点头,虽说是青天白日,但宁渊她可不敢打包票。
没过一会一辆马车从侯府侧门出来,晃晃悠悠地城中最热闹的街道走去。
这时,赵府内----
赵鼎虽说资质不算出色,但依靠着老侯爷的影响,好歹在六部内谋了个最清闲的肥差----户部侍郎。
赵鼎半倚在沈元秋屋内贵妃榻上,屋内书香雅致,就像沈元秋这个人一般书卷气浓浓。
沈元秋焚香轻拨琴弦,赵鼎一脸轻松,即使赵鼎在老夫人的压力下纳了春桃,但他还是从心底里喜欢这个能与自己琴瑟和鸣的原配夫人的。
“侯府的三姑娘倒是挺有福气的。”琴声戛然而止,沈元秋语调轻柔。
赵鼎眼睛微眯,似乎是有些不屑,“不过是依附权贵,再攀高枝罢了。”
“却不好好想想这高枝有没有那么好攀,有没有命攀。”他站起身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走向沈元秋的身旁。
他捏着沈元秋的手拨弄琴弦,沈元秋的手保养得当,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
“老爷总是这么一针见血。”沈元秋微笑,淡淡放下自己的手,“不过…”
她故作思虑,赵鼎顺势在她身旁坐下,自顾自的拨弄着琴弦,“不过什么?”
沈元秋转向赵鼎,“既然赵乐如今和摄政王定了亲,那咱们的引章和盼儿…”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赵鼎已经明白了她什么意思,“自然,安王殿下先前就允诺过,有朝一日必不会亏待赵府。”
“只是祁家那群蠢货实在没眼力见,平白的引起陛下的猜疑。”
他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库房里,侯府送来的东西还有没有?”
“老爷,基本都已折现送去…”沈元秋脸色有些为难。
“知道了,过几日我去侯府一趟便是。”
这时,门外来人通传说是老夫人请赵鼎过去,赵鼎连忙整理衣衫往福寿堂去了。
沈元秋施施然站起身,挥了挥手,赵引章和赵盼儿二人从侧殿走了过来。
“这下放心了?”
赵引章和赵盼儿亲亲热热地挽上沈元秋的胳膊,沈元秋望向天际,北雁南迁,她自家的姑娘才该是最尊贵的人,至于李乐秋和她生的那个女儿,沈元秋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丝丝的恶毒。
摄政王沈叙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就让她们在这种折磨下慢慢去死吧。
赵府内发生的事,赵乐一概不知,侯府的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了聚贤阁外。
“姑娘,到了。”霍庄坐在马车外,抱着一把用厚布缠绕起的剑。
赵乐从马车上下来,向前走了几步发现霍庄没有跟上,她转过身向霍庄招了招手,“跟上。”
霍庄脑袋四下摇晃一下,又有点呆的指了指自己。
赵乐点头,他这才跟上。
赵乐失笑,实在有些难以将他同前世在宁渊身边心狠手辣的冷面杀手相联系起来。
这些时日,霍庄日日按照赵乐所说去做,一日不差。与此同时她也在观察着霍庄,虽说他武功卓绝,可若是依旧只顾着复仇而没有耐心的话是难成大事的。
不过好在霍庄是个纯粹的性格,就像一把未成形的剑一般,只凭自己的主人雕刻。
进至聚贤阁内,有眼力见的小二直接便将赵乐引到一个雅阁内,宁渊已经到了。
他坐在正中的位置,身旁是赵乐前世的老熟人--晏池。
“安王殿下。”赵乐行了个礼。
宁渊起身迎接,笑得是一副风流倜傥,“长乐。”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他的眼神往后看去,看见赵乐身后的听雪和霍庄。
听雪他再了解不过,只是霍庄,他的脑中一闪而过一丝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抓不住。
好在晏池同赵乐见礼打断了他的思绪,“赵姑娘。”
赵乐走到一旁坐下,“这便是草堂居士晏先生吧。”
“久闻先生大名,没想到先生如今是安王殿下的幕僚。”她直接无视了宁渊的话,坐也是坐在晏池身侧空位,没有坐在宁渊的身旁。
宁渊略有些不悦,晏池笑了笑,“赵姑娘抬举。”
“小女曾有幸拜读先生的《治安策》,当真是一气呵成精彩绝伦。”
“晏先生为何不去参加科举呢?”赵乐追着晏池问个不停,却没见到宁渊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晏池察觉到宁渊的情绪,只好轻声提醒,“今日是殿下做东,宴请赵姑娘。”
言外之意,赵乐不要再忽视宁渊而与他一个劲地说话了。
宁渊倒没有发作,“长乐,这是本王特意为你点的桂花糖藕。”
“本王知道你爱吃便一直遣人热着,不如尝尝?”他的态度一如赵乐重生前那般,但特地用上了本王二字,也算是对她方才的忽视有些不满了。
赵乐也给了他台阶,示意听雪为她夹了一片桂花糖藕。
糖藕用的是红糖,里面塞着着的是特意从北地运来的糯米,零星点缀着时宜的桂花,咬下一口去,软糯香甜,唇齿留香。
“聚贤阁的桂花糖藕确实一绝。”赵乐颔首微笑,“安王殿下请小女过来,不会是只为了尝一尝这糖藕吧。”
“殿下不如有话直说。”
宁渊一直盯着赵乐,让赵乐觉得这糖藕都没那么令人愉悦了。
“长乐自然知晓我所为何事。”
“此番不过是向长乐赔罪。”宁渊端起一杯酒,“昨夜,福宁殿内,宁安听信祁芷兰蛊惑才向陛下提出此事。”
69書吧
“我为了安抚父皇才那番作态。”
“这一杯,全当我给长乐赔罪。”他一饮而尽。
赵乐了然,原来是祁芷兰在背后蛊惑宁安,她还以为是宁安心急所以才发蠢。
宁渊向身后的仆从使了个眼色,这二人连忙上前将雅阁的窗户关了起来,不用赵乐多说听雪和霍庄一下便机警了起来。
尤其是霍庄,本来懒洋洋听着几人说话却在这仆从二人关上窗时,察觉到了一抹视线,视线渐远却看不见什么人影。
远处,金玉阁内----
“啊?他们怎么把窗子关上了!”
“来人!给我…”这人气焰正盛,转头瞥见一人就不做声了。
他的眼神微凉,嗓音淡淡,“做什么?”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