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脚----
一处不起眼的马车内----
“殿下,雨越下越大了。”
“赵姑娘她…”马车外的人诚惶诚恐。
马车内宁渊坐在中央,听着车外的雨声脸色阴沉的快要凝出水来,“一群废物!”
“一个弱女子都能让她跑了!”
“还有那个丫鬟!怎么回事?居然没有断气!”
“本王养你们究竟是做什么吃的!废物!”他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朝外砸去,外头的人任由大雨淋着也不敢作声。
这时,脚步声混合着踩水声响起。
晏池从远处赶来,衣角沾染了一片泥泞,“殿下…”
他气喘吁吁地跑来显然有些着急,宁渊安排的这件事事出突然,他也是在府中听闻下人来报威远侯府家的嫡女被掳走这才连忙跑了来。
晏池心下不安等着宁渊地回复,好似自从乞巧那日起,事情便越发的无法掌控,这些时日通过与赵乐的接触,这种不安在他的心中越发膨胀,宁渊逼的实在是太紧了。
“晏先生,你怎么过来了。”宁渊不解。
“殿下,怎么没有知会在下一声,此番行径实在太过突然。”
“若是让赵姑娘知晓,真将她逼急了…”晏池有些着急,没有察觉到方才众人大气也不敢出的气氛。
宁渊因为事情没有办成,本就不虞,现下晏池话里话外,不管他的本意如何,但在宁渊看来就是在指责他没有同晏池商量,私自行事还没有办成。
“本王现在竟沦落到连晏先生也可以指责的地步了吗?”他的嗓音中饱含怒气。
晏池一愣,未曾想到宁渊没有通知自己一声便罢了,现如今连之前礼让的态度也不复存在了,“殿下…”
“哦?本王做什么还需要通过晏先生批准吗?”他的嗓音冰冷,晏池如坠冰窟也不敢再说些什么,顾不上大雨和泥泞的土地直直地跪了下去。
宁渊掀开车帘一角,眼神微凉地看了他一眼,任由他让雨水冲刷,“回府。”
“殿下…!”
“赵姑娘还在山里…”晏池鼓起勇气,但宁渊却没有为他停留。
寒意渐渐弥漫上晏池的心里,说不上是对宁渊如此冷酷无情的行为感到发寒,还是因为这场大雨淋湿了自己而感到寒冷。
他也并非真心实意地为赵乐求情,更多的还是因为之前从赵乐那得到的线索,得之不易的线索。
雨还在下…
此时,普陀山脚的另一侧,赵淮坐在李乐秋床前,他握着李乐秋的手面色凝重的看着窗外的雨和朦胧的普陀山。
因为下雨的缘故,普陀山云雾缭绕更显梦幻迷蒙,但无论屋内还是屋外的人心情都是不约而同的沉重。
毕竟,雨越下越大,还有人困在山里出不来。
“老爷,外头的人来报,有一处滑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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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逐月敲响了房门,不忍地开口,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还是说不下去了,转身跑离。
赵淮叹了一口气,用力的捏了捏李乐秋的手,“乐秋,你说…”
“我们长乐…”他的脸憋的通红,忍不住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
“为了什么所谓的孝道!”
“竟然…!”
“搭上了自家…”他哽咽地说不下去。
过了好久,他好似平复,又好似安慰自己一般,“吉人自有天相。”
“我们长乐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狠了狠心,赵淮将李乐秋抱起,踹开了房门,“撤退!”
众人都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但却还是不愿意相信,只能相互搀扶着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乌云不仅笼罩了整个金陵城,也笼罩在威远侯府一众人的心里。
这一切,远在普陀山内的赵乐并不知晓,此时的她正趴在沈叙的背上,烧的有些昏昏沉沉的。
’好暖和…‘赵乐就只有这一个想法。
宽大的斗篷将她盖的严严实实,没有一丝风雨能渗透进来。
赵乐有些脱力,搂着沈叙的手逐渐放松,脑袋也摇摇晃晃的。
沈叙似乎是察觉了赵乐的不对劲,停下了匆忙的脚步,来到一处雨势较小的岩壁下。
他晃了晃背上的人 ,“醒醒…别睡过去了。”
赵乐没有应答,沈叙抬头看了看天,他们现在还在半山腰,先前赵乐慌不择路的跑已经跑了普陀山的深处,雨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节奏,若是此时他们再往山下走不仅有可能遇上滑坡还有可能引起滑坡。
况且现在赵乐又烧的迷迷糊糊的行动不便,他就算再厉害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和老天较劲。
‘只能往上走,等雨停了。’沈叙心想,他将赵乐轻轻放在一旁,换了个姿势将她抱了起来,“得罪了。”
厚厚的兜帽将赵乐盖的严严实实,一股熟悉的药香从沈叙的怀中传来,浑浑噩噩中的赵乐找到了一丝清明的光亮。
沈叙抱着她脚步不停,雨水已经浸湿了他的外衣,就连发丝也被打湿,他顾不上这些,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向山上跑去。
二人兜兜转转,沈叙终于找到了一处小庙,这是山上僧人来山中采药时所搭的歇脚点,沈叙出任务时偶尔也会在此歇脚。
好在上天好像并不想收他二人的命,沈叙成功地找到了这里。
一间并不算大的木屋,为他二人在这片天地中提供了一处短暂的遮风挡雨的安全所。
屋顶被雨点打的噼里啪啦,沈叙寻了些甘草简易的铺了块地,好让赵乐躺的舒服些。
赵乐小脸烧的通红,好在衣物并不算潮湿。
他挑挑拣拣了些木柴,用火折子升了团火烤衣服。
屋内顿时温暖了起来,任由屋外风声呼啸,这里却是一片安详,除了赵乐越来越红的脸以及逐渐响起的沈叙的咳嗽声。
“咳…”沈叙抬手压抑着咳嗽。
他倒是习惯了这副病弱的模样,熟门熟路地从怀中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吞下,他轻笑,“这回你该怎么…好好地谢我。”
他又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轻轻地将瓷瓶中的药丸倒出,这瓷瓶中只有三粒暗红色的药丸。
沈叙取了其中一粒往赵乐口中塞去,却忽然发现她还没有清醒过来,如玉的手停在半空,与暗红的药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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