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乾元六十七年十一月伊始----
准太子妃、丞相府嫡女林晚娘出门遇袭被绑,为守节不辱火烧农庄,遭威远侯府嫡女赵乐所救跳河逃生,因追逃之惊惧加之浓烟灌肺,回府多日仍旧昏迷不醒。
太子宁祜听闻此事连夜赶往丞相府。
悉心照料数日后,他将林晚娘憔悴的模样以及民间视林氏嫡女贞烈刚正,宁死不屈的行为为楷模一事,回报于宣武帝。
宣武帝大怒,朱笔亲封太子专职此事,必将严查,给丞相府、威远侯府一个公道,给谢家等各大世家一个公道,以及给鸿轩茶楼遇害的天下学子一个公道。
宁祜领命,随摄政王沈叙一道漏夜前往晋亲王府搜查,从皇室开始下手,整个金陵城惶惶不安,一场风暴似乎就要从此夜席卷而来。
晋亲王府----
宁祜、沈叙还有晋亲王站在府门口寒暄,整个王府半夜里还灯火通明,翻箱倒柜的声音不绝于耳,来来往往举着火把穿梭的士兵也络绎不绝。
宁祜笑得温和,沈叙依旧冷冷冰冰,而晋亲王则是面上无虞,心中却十分惶恐。
“实在抱歉皇叔,这也是父皇为了皇叔的清誉着想。”
“现在外面都在谣传,皇叔您是...”
“这...唉...”宁祜欲言又止,有些说不出口。
晋亲王擦了擦额角的汗,“皇侄直说便是。”
宁祜有些为难,不过还是开口了,“他们都说皇叔您是金陵城最大的暗夜老鸨。”
“成日里扯皮条拉客就算了,还奸淫掳掠,强抢良家妇女,无恶不作。”
宁祜每说一句,晋亲王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皇侄实在不忍心,所以为了您的清誉着想,皇叔可不要将搜府的罪名怪到侄儿头上。”
晋亲王点头哈腰地也不敢多说,心里默默祈祷着这群人已经收拾干净了。
毕竟,他可是连他心尖尖上的美人都忍痛送了出去的,反正过了这段时间,有的是机会和功夫去寻。
三人静静的等着禁军搜查的结果。
这时,一个禁军侍卫噔噔噔地跑到了宁祜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宁祜的眼睛一亮,又暗了下去,吓得晋亲王的小心脏如同坐了过山车一般。
宁祜眉心蹙了蹙,挥手让他下去,他上前一步嘴角扯出一抹笑,“皇叔果真是清白的。”
“既如此,侄儿便领着他们回去了。”
“实在是叨扰皇叔了。”
晋亲王的心终于放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没事没事。”
两人当即就带着一大波人撤了出去,看着他们逐渐远去地身影,那些难以察觉的阴鸷和怨毒才慢慢地爬上他那张老实忠厚的脸。
晋亲王阴恻恻地让人把大门关上,这才脚步虚浮地往自已殿内走去。
他穿过一道道回廊来到自已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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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先出去吧!”先前那群禁军侍卫将晋亲王府翻的凌乱不堪,现下晋亲王府的宫人正在收拾,他将这些人遣了出去。
他拨开散落一地的衣衫,走向里间自已的床榻。
晋亲王来到床榻一角,床榻上的被褥此时十分的凌乱,想必也没少被翻找。他将凌乱的床铺全部推翻在地,在床板上摸摸索索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没过一会,他摸到了一个暗扣,他用力按开,一个盒子忽然弹了出来。
这是一个檀香木的木盒,没有什么明显雕刻的纹路。
晋亲王将这个盒子打开,盒子里只孤零零的放着一张账本,看见这本账簿他心下稍安。
他将盒子放回原位,把账簿揣进怀里,这些时日他要抱着这本账簿睡觉,这可是他的保命符,若是丢了不仅连命都保不了还有可能催命。
塞好了东西,确保它不会随意地掉出来,他就再度打开房门,唤人进来收拾。
三三两两地宫人鱼贯而入,没有瞧见屋外假山后藏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身影看见晋亲王揣着东西出来,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远处,沈叙和宁祜的身影去而复返,晋亲王府内的那道身影此刻也在他们的眼前。
“二哥,你猜的没错,晋亲王将他最重要的东西翻出来揣怀里了。”这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闻人砚。
沈叙点了点头,看向宁祜,“是时候了。”
一声令下,明明已经走远的众人迅速将晋亲王府包围,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又没引起旁人注意。
宁祜使了一个眼色给身旁的侍卫,那侍卫心领神会上前咚咚咚地敲门。
晋亲王府的管家打开府门,有些疑惑地望向去而复返的众人,“太子殿下,摄政王殿下。”
宁祜点了点头,“我与摄政王有些事忘记问皇叔了。”
“还劳烦管家速速通传。”
那管家这夜里第一回见到这样大的阵仗时,吓得腿都在抖,这下又见了一回,连忙派人去请晋亲王过来。
晋亲王擦着额上的汗,圆滚滚的身子走起路来有些费劲地一晃一晃的。
“皇侄这又是怎么了?”他的面上有些许的愠怒,对他们作弄自已的行为不是很满意,“这大半夜兴师动众的。”
“方才分明查清本王的府上没有什么。”
“现下是真的想把这罪名硬扣在本王的头上吗?!”他摆出皇叔的谱,说个不停,“若是这样,明儿一早我便向皇兄请辞,不如直接废了本王来得实在,免得什么脏水都要往晋亲王府泼。”
他既然敢摆谱,但宁祜也不怕他,毕竟,现场可是有沈叙这个辈分和他一样的摄政王镇着呢。
沈叙果然开口,他倒是不想废话,给宁祜和闻人砚一人使了一个颜色。
那二人一愣,对视一眼,忽然恍然大悟。
他俩上前,也不管晋亲王嘴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就一人一只手的抓住了他。
沈叙走上前,来到他的身边,语气有些散漫,“泼的究竟是不是脏水。”
“晋亲王心里有数...”他伸手将他怀中的那本账簿拿了出来。
晋亲王的脸色当下一变,伸手就要去抢,可是他被牢牢地抓住,动也动不得,“这是晋亲王府的东西!”
“放肆!”
“你们无法无天!一点儿也不将本王这个皇叔放在眼里!”
“放开本王!”
沈叙漫不经心地看了这账簿一眼,又凉凉地看了一眼正在发狂挣扎地晋亲王。
晋亲王心中发寒,这东西不能让他们拿到,他挣扎地越发用力可也无济于事。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和陛下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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