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沈叙看向赵乐,眼角眉梢里透露出一丝的惊喜,裴舟何曾看过自家主子如此温柔的模样,就连沈叙的屋子里如今都添了些柔软的意味,他很有眼力见的退下了。
沈叙再度坐到赵乐的床边,赵乐的手拉着他不丢,但眼睛仍是紧闭的,她的眉头微皱,豆大的汗滴从额头划过,沈叙只好从一旁拿了帕子替她擦擦。
“又梦见什么了,这样不安。”沈叙也不知不觉地有样学样地蹙眉,但他擦汗的动作依旧是十分的轻柔。
可惜赵乐并没有说话,回答他的只有赵乐不断地呢喃。
“本宫...”
沈叙的眉头皱的更紧,他情不自禁地贴近赵乐的身旁想要听个明白,“在说什么?”
“本宫...是皇后...”
沈叙的神色有些怔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为赵乐擦汗的手顿住,“就这么想嫁给太子吗?”
说不上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沈叙还是耐心地将她额上的汗擦净,静静地陪着她。
躺在床榻上的赵乐对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她又一次陷入了梦魇之中。
她一睁眼,就发现自已正在宁渊的府上,这是她来到宁渊府上的第一天,但赵乐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有一种不该如此的蹊跷的意味。
她摇了摇脑袋,坐起身来,床榻边守着的逐月和听雨连忙爬起来服侍。
“姑娘,老爷和夫人在外面等着呢。”逐月伺候着赵乐起床。
听雨欲言又止,“姑娘,要不趁别人都不知道,咱们回府去吧。”
“奴婢总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赵乐的脑袋一懵,这是她来到宁渊府上的第一天,可为什么这些话,还有自家爹娘来安王府寻自已的事都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心中总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带我去见一见爹娘吧。”
收拾齐整,三人正欲出门,迎面撞上宁渊走了进来。
“长乐这是要去见侯爷和夫人吗?”他笑意盈盈,语气中满是温柔宠溺。
赵乐呆在原地,久久不回应。
见赵乐愣住了,宁渊有些担忧,上前一步,“怎么了长乐?”
赵乐下意识往后退去,有些匆忙差点踩到裙角摔倒,好在逐月和听雨稳稳扶住。
“怎么了?”宁渊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上前搂住她。
赵乐摆了摆手,“无妨,可能是刚起,晃神了。”
她调整好自已,又看向宁渊,“殿下怎么过来了。”
宁渊满脸忧虑,似乎是不放心赵乐的状态,“可要再休息会?”
赵乐摇了摇头,等着宁渊的下文,宁渊也没有再劝。
“我听府内管家来报,说是侯爷和夫人过来了。”
“我怕因为你私自来到安王府,侯爷和夫人会对你多加责备,这才匆匆赶来欲与你同去。”
“好歹是我的主意,怎能平白让你担责。”
他言辞恳切,说的动听,若是以往赵乐定感动地稀里糊涂,可是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有些蹊跷。
就好像...
好像...
宁渊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这么紧赶慢赶从外面回来,不是怕她挨骂,反倒是因为怕她被自家爹娘带回家一般...
赵乐摇了摇脑袋,宁渊见她似乎心不在焉的,“我瞧你今儿状态不佳,不若让侯爷和夫人先回去吧。”
“你好生歇息着。”
赵乐摇头,“我要去见爹娘。”
她直接拂开宁渊想将她往榻上扶的手,径直往外走去,逐月和听雨二人匆匆跟上。宁渊的双唇紧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只有一瞬便换了一副面孔,紧紧跟了上去。
69書吧
“爹娘。”赵乐一来到花厅,就朝着李乐秋的身上扑去。
李乐秋和赵淮二人今日才知道自家闺女昨天无名无分地跑到安王府去了,他们生了好大一通气,急急地就往安王府来寻人。
他们俩心中憋着怒气,现在见到自家闺女跑了过来,还死死地抱住李乐秋,简直要吓坏了。
“怎么了,长乐?”李乐秋耐心地询问。
“是不是安王欺负你了?我就知道!我去找他算账!”赵淮撸起袖子就往外去,正好遇上宁渊随着赵乐的身影走了进来。
“侯爷,夫人。”宁渊行礼,嘴角带笑,“侯爷可真会开玩笑,本王怎么舍得伤害长乐。”
赵淮本就是武将出身,平日里还能装一装斯文的样子,现在胸中怒气未散自然是说不得什么好听的话,“殿下可知拐带女子是何罪名?”
“长乐在家好好的,怎么就出现在安王府上了。”
先前他们夫妇二人寻人时,在赵乐的妆台上发现了一封信,说明了来龙去脉,可他们俩不肯信,自家乖巧的女儿如何能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他们俩认定了是宁渊将赵乐掳回府了。
如今,赵乐这副模样他们就更加坚定自已的想法了。
宁渊轻笑出声,“侯爷可错怪本王了。”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本王如何敢做这种事?”
“本王与赵姑娘不过是两情相悦,双向奔赴罢了。”
“两情相悦,双向奔赴也得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娶回来,如今这般,你拿我们侯府的女儿当什么人!”李乐秋柳眉倒竖,在有关自家闺女得失的时候,从不退让。
“小王如今腹背受敌,只得委屈长乐一段时日。”
“不过待有朝一日,小王有幸荣登宝殿,属于长乐的东西自然会补上。”宁渊也不装了,他坐在主位上,眼神中透露出同以往不同的磅礴的野心。
李乐秋和赵淮二人大惊失色,“你...你...”
“大逆不道!”赵淮气红了脸也只憋出来这几个词,“我们赵家绝对不掺和夺嫡之事,今日之话本侯就当从未听过。”
“皇位岂是你可以肖想的,长乐我们回家。”赵淮拂袖,拉着赵乐就要往外走。
宁渊侧身一拦,带着些属于皇室的威严,“本王对长乐是一片真心。”
“如今长乐既已到了安王府上,便是安王府的人。”他侧身贴近赵淮,嗓音压低,“若是传出去的话。”
“侯府站队与否谁又真正在乎呢。”
“更何况,这是长乐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若是此刻我吹吹打打地将长乐迎接回府。”
“只怕我们以后的路要更难走。”
“太子、二皇子、七皇子,没有一个好对付的。”
“为今之计,只有隐忍。”
“是吧,长乐?”宁渊拉上赵乐的手,眼神里满是喜爱。
赵乐听得明白,可她的脑海中现在只有一个声音,她在让自已拒绝他,从前她满心满眼的宁渊,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全然为宁渊考虑,可如今却处处透露着蹊跷。
一幕幕一件件都在告诉自已,快回家!不要答应他!
赵乐张开了口,她心里想的是要回家,却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的竟是,“求爹娘成全。”
不对!不是这样的!她的脑袋好痛啊,眼前的景色逐渐模糊。
赵乐看见爹娘难以置信的脸色,看见宁渊满意的微笑。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世界逐渐晕眩了起来,赵乐的意识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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