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心中警铃大作,挣扎着就要起身,但由于过于急切,动作幅度过大,不小心牵扯到了她的伤口,她痛呼出声。
沈叙急忙上前扶住她,“我不过是问问你,吓成这样做什么?”
69書吧
赵乐扯着苍白的嘴角,“殿下何出此言?”
“你昏迷了好几日不醒,本王刚想离开你就扯着本王的手不撒开,嘴里还胡言乱语地念叨着什么你是皇后。”
“就这么想做皇后吗?”沈叙无奈,将她平靠在枕头上,“你梦见了什么?”
“之前在普陀山那间破庙里,你也念叨着皇后。”
“你不该给本王个解释吗?”
赵乐抿唇不语,脑中思绪万千。
沈叙对她确实不错,乞巧初遇,虽然有交易的成分在但的确是沈叙救她于危难之中。
更别提后面的一桩桩一件件,中秋宴替她解围,与她定亲,赠她玉佩,就连那对珍珠玉坠也是他的手笔,还有普陀山一事,他自已没来得及回去休息,就不顾滑坡的风险连夜救她于险境。
他对自已的太好了,一个可以说只见过几次面的,算不上多么熟悉的人为什么对自已这么好,赵乐不敢往其他的方面想,只会不断地思虑自已的身上究竟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性命?身家?亦或是整个威远侯府?
可是沈叙不仅仅是摄政王,更是得皇帝重视,他有什么得不到的?又或者他有什么非得从自已身上得到的吗?
赵乐不是没想过沈叙对她并无所图,求得或许只是如同宁渊伪装的所求那般,但也只是一瞬,她就制止了自已脑中的这种想法。
毕竟,有宁渊做先例,赵乐如何能再付出一腔真心,更何况她现在大仇未报根本不愿也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事情。
好在通过这场梦境她意识到一点,那便是只凭她自已一个人的力量或许太过单薄。
而沈叙是皇帝一派,更是太子党的人,若是太子顺理成章的即位,太子是个仁善的人,也会是个好皇帝,这样的话那就不会再有什么宁渊的事了。
她若是想除去宁渊也会轻松很多...
沈叙见她神思恍惚,考虑到她刚刚苏醒,体内鸢毒也未除,便不打算再逼问她。
“你若不想说,便好好休息吧。”
“本王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有事找本王,跟外头的丫鬟说一声即可。”语毕,他抬脚就走,干脆利落地没有一丝留念。
“等等。”赵乐还是下定了决心,“我想同殿下做个交易。”
沈叙的脚步微顿,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伤心,“又是交易?”
“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若想差遣我做什么直说便是。”
“何苦用这冷冰冰的词语,倒叫本王怪伤心的。”
“沈叙。”赵乐直视沈叙的双眸,声音清脆,“我有非做不可的事。”
“做什么?”沈叙打断她,莫名地显得他情绪有些激动,“做皇后?”
他的眼神有些危险,忽然靠近赵乐,他的双手撑在赵乐的身边,呼吸喷洒在赵乐的脸上。
太近了,近的她都能闻到沈叙身上那熟悉的药香。
沈叙也不知道自已怎么了。
乞巧初见,他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个小女子会知道自已的药引子,明明这件事整个宁国也就只有少数几人知晓,所以才顺手救了赵乐一命。
后来,她说自已家的女眷会出事,但在赵乐说出这件事之后他的娘亲才起了去普陀山的念头,她能未卜先知不成?
沈叙对赵乐愈发的感兴趣,他这一生除了遭受病痛的折磨,人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波澜,日复一日的让他拖着这副病痛的身躯在人世间苦苦挣扎,更何况还在这皇权倾轧的是非之地,得不到安宁。
若非赵乐突然出现引起他的兴趣,想必他早就会采取赵乐所说的那种办法,对外称之他吃错了药从而假死脱身云游四方,或许某一日便解脱于路上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他活下去的欲望浅淡,但他很好奇赵乐这样为了生不断求索的人究竟是怎样的,所以他忍不住地去了解赵乐的事情。
直到后来,这种感情也不知何时变质。
沈叙看着宁渊一直纠缠于赵乐,她不恼,甚至与宁渊虚与委蛇,但不知为何他自已反倒恼上了,所以这才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宣武帝的赐婚。
他娘说他昏了头,他也觉得自已大概是脑袋发昏了。
更不用提,那日他替皇上办事,回程之时途经普陀山。
沈叙一眼就看见了那枚半陷在泥地里的珍珠玉坠,这是他特意从金玉阁里挑出来的,整个宁国都没有几副的南海珍珠。
他心头巨震,也顾不上回宫禀报,只凭着直觉四下寻找了起来。
沈叙不记得自已当时看到赵乐躺在雨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副心情,他只知道,这和他后来见到赵乐为了护他而身受重伤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痛,痛的他快要窒息,就连鸢毒发作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来的彻骨。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心痛心慌的感觉。
家中的人对他从来都是淡淡的,因此他对一切也都是淡淡的,就连自已亲爹过世时他也只是觉得高兴不起来,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受。
他这样一副残破身躯,寻不到解药,也不知何时他就会如同风筝线一般断了,消散于天地之间,现在的沈叙又与孤魂野鬼又有什么区别。
但也就那一瞬,那感觉到心痛心慌的一瞬,他竟有活了过来的感觉。
所以他第一次这么不想放手。
鬼知道他在听见赵乐昏迷之际呢喃时句句不离开她是皇后,他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沈叙简直要疯了,他甚至在想若是他...
他不敢再想...
“你已与我定亲。”
“宁祜,他不配。”沈叙用他略带薄茧的掌心抚上赵乐的脸,粗糙的手掌磨得她有些刺痛。
赵乐要被他眼中浓浓的占有欲给溺住,情意就在这一刻喷薄而发。
这样炽热坦诚的目光,就像是终年被霜雪覆盖的冰山,冰雪消融,终于融化,只余一地水迹。赵乐根本不敢直视,但沈叙却不依不饶地捏住她的脸,不让她逃避。
“沈叙。”她的眼睛眨巴眨巴,就是不看他,“我不想当皇后。”
“那你要做什么?”沈叙不肯放过她。
赵乐挣脱不了,无奈作罢,她有样学样地抚上沈叙的脸颊,缓过劲来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如炬。
“我替你扶太子上位。”
“你帮我。”
“让我手刃宁渊。”
“我要看着他一步步跌落高台,失去所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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