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只是去找我的妻子。”
“昨晚手机点了静音,所以没听到。”
“嗯,忘记告诉下属了。五点到达妻子住所,期间哪里也没去。”
……
清晨上警车,路上辗转几趟。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上午十点。江聿只觉眉心一阵发疼,尽管对方态度客气,但一番废话一般的问题下来,难免令人不耐。
总共只待四天,这就浪费了一个上午。
“回酒店。”江聿冷冷道。
陈贺心虚的打开车门,态度无比端正。
昨天没带行李,江聿此刻身上的衣服,甚至都还是下飞机时穿的那身,很不舒服。
坐上车,着手吩咐道:“去买几套衣服,女款的也要。另外,午餐在酒店私厨订一下,十一点打包好,送到我这里。”
他不知夏知笙过的什么日子。
只看对方那忙碌万分,连洗漱都在赶时间的生活质量,江聿都不放心。
——她甚至没吃早饭。
他只是不在四个月,夏知笙过得如此糟糕。
平时电话里总说什么都好,隔着屏幕看不见,江聿一直以为夏知笙过得足够滋润,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的话……
-
麦伦学院,西区。
中午。
夏知笙刚从教授办公室出来,顶着蒸蒸日上的太阳,抬手遮住光线眯了眯眼。
“夏,中午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69書吧
树下等候已久的金发大男孩儿,抱着一大簇红玫瑰花,特意打扮过。
见她出来,笑容灿烂的挥了挥手。
这些外国人都比较开放,追人也直接,遇见心生好感的,毫不犹豫付诸行动。
很显然。
夏知笙这样品貌双全,沂大当得起系花的姑娘,哪怕到了异国,依旧受欢迎。
习以为常般,夏知笙摇了摇头。
“抱歉,我赶时间去画室。”
“这已经是你拒绝我的第27次了。”
金发男孩儿叹了口气,他每天不是在教授办公室外等,就是在画室门口等。这异国姑娘冷冷清清,简直水泥封心!无懈可击!
“再见了。”
夏知笙没与他多说,转身刚打算离开。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她撞到一堵墙上,捂着脑袋抬起头。茫然之中看见熟悉的脸庞,眨眨眼。
“江聿?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午餐。”
江聿将目光从那个金毛身上收回,十分自然俯下身,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这个动作来的突然,宣示主权意味明显。
夏知笙卷翘的睫毛轻颤,不由心紧,她缓缓闭眼,配合的接受他的亲吻。
她有好久,好久。
没跟江聿这么近距离亲密过了。
平静了四个月的心神,也不可避免因为这个吻,被掀起一点波澜。
江聿抚了抚她的脸颊,动作温柔,而后转身看向那个金毛,礼貌问道。
“请问找我的妻子,有什么事吗?”
“……”
金发大男孩儿睁大眼睛,妻、妻子?!!
他看着眼前优秀的成熟男性。
任何人得知身为学生的夏知笙,已经是已婚身份,都会震惊且不可思议。
这太让人意外了!
金发大男孩又看看夏知笙脸上的微红和乖顺姿态,一瞬想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难怪这姑娘自从来到学院,谁的示好也不理。
只埋头练画。
“不好意思,之前不知道她结婚了。”
他把怀里的花塞给江聿,只有一点恋恋不舍,遗憾的叹了口气。
“祝你们幸福,你送给她吧。”
态度大大方方,真实诚恳。几个月,还不足以让人沉迷爱情不能自拔。
夏知笙抱着餐盒,小声说:“谢谢。”
金毛走后。
江聿看了看玫瑰花,没有扔。他还没有小气到跟束花计较,但也没有给夏知笙。
要送花,他自己能买。
买更好的。
江聿不说话,夏知笙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试探的跟他说了声:“也谢谢你送饭。”
江聿挑了一下眉:“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两个字,下次离这些男学生远点就行。”
国外的这些人性格大胆,追爱不加收敛,关键是享受当下,又懂得制造浪漫。
很容易获得小姑娘的好感度。
江聿觉得自己在商界,接触那些大大小小的谈判,都没遇到过这么多危机。
夏知笙疑惑的抬起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江聿好像……语气酸溜溜的?
像是吃醋?
但想想又不可能。
夏知笙摇摇头,抛开莫名其妙的想法。
江聿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因为吃醋,当着别人的面亲吻她的幼稚行为呢?
夏知笙并肩和江聿走在一起,回到自己申请的个人画室,这里安静。
“你吃了吗?”
她瞅着怀里的便当盒。
整整五层,看起来量挺大,四五个人都吃不完,江聿不会没吃就过来吧。
但江聿的回答令她意外:“吃过了。”
夏知笙又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短暂的沉默后,她没忍住问:“江聿,你喂猪吗?”
江聿皱眉:“别骂自己。”
夏知笙:“……”啊啊啊啊!!!!
丢人……
夏知笙闷闷的拿出筷子,把便当盒放到平时摆放颜料的小桌子上,一口一口吃。
耸拉着脑袋,眼神不看江聿。
她觉得自己总在江聿面前丢人。
明明江聿不在,她什么都能做好,但江聿一来,她就表现的这么差劲。
夏知笙最不想在江聿面前丢人了。
二十分钟后,感觉吃的有点撑了,夏知笙看了看还剩三分之二的饭盒。
“我吃不下了。”慢吞吞的道。
她抬头,而后愣住。
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深邃的黑眸。
江聿倚靠在窗边,阳光落在他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他束着领带,衣着打理的一丝不苟,孤高严谨,处于青春氛围浓厚的学院中。
非但没有格格不入,反而更吸引人。
比起平时,多了几分艺术人文气息。
这个男人,无时不刻都萦绕着魅力。
他一直在盯着她看……
“你换衣服了?”
夏知笙有一点紧张的低下头。
江聿直起身,靠近她:“嗯,陈贺刚买的,你也有,我让他送到公寓了。”
他俯身的那一刻。
夏知笙唇瓣上,掠过一抹无预告的温热。
“粘在嘴上了。”
江聿直起腰,用纸巾擦去指腹残留。他总是一副平静的语气,嗓音淡淡,可说出的话,却让夏知笙一点都不平静。
夏知笙缓缓呼吸了几口气。
拿起画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着头说。
“我要画画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到学院里随便逛逛,或者在这……看看。”
“好。”
夏知笙没再多说一句话。
专心的,克制自己,沉浸在画布上。
江聿总是这样,用专注认真的眼神盯着她,任何事都温柔体贴,细致入微。
让她有种被爱着的错觉。
所以她才会义无反顾,无法自拔的沦陷进去,沦陷在被爱的假象里。
一头栽进去出不来。
沉进去以后才发现,原来她也只和那些普通人一样,只不过因为占着江聿妻子的位置,才能多得他几分关注,得到他的眷顾。
-
第一天,江聿盯着夏知笙画了一个下午。
他没有骗人,当夏知笙回去,对着整整二十多个挂着名牌标识的服装袋时,有了一瞬间的失语,中间还有一捧超大束的玫瑰花。
她试了试,两只胳膊都抱不住……也不知道江聿什么时候订的。
第二天,江聿再度盯了她一整天。
从清晨开始,到晚上的练习。
他与她同步起床,同步洗漱,同步抵达画室。固定时间,同步三餐。
甚至遇到老教授,还交谈了几句。
第三天,江聿还在。
除了盯着夏知笙,就是看周围墙上她画的画。半点不嫌无聊。
他的存在感太强,夏知笙有时很难专心。
夏知笙忍不住问:“你不用处理工作吗?”
她记得江聿一共只停留四天。
江聿:“陈贺在沟通。”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合作,用不着他亲自到场。
夏知笙沉默两秒,突然觉得陈贺有点可怜:“你会不会太压榨他了?”
江聿淡淡道:“这次出国就是为了锻炼他,未来用到他的地方还多。”
他做任何事都成熟稳重,波澜不惊,以至于说个谎都镇定自若,脸不红气不喘。
让人信服,都不用打草稿。
夏知笙信了:“你会给他涨薪水吗?”
“看情况。”
再干出送他上寻人启事的糊涂事,江聿觉得陈贺这辈子估计都加薪无望。
再比如现在。
江聿就不太高兴,夏知笙都没这么关心过他。四个月,他在妻子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下降。不仅不再依赖他,甚至更关心别人。
而且刚刚问他的话,听上去像在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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