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笙离开殷家时。
被纪潇白拦下。
“她……怎么样了？”纪潇白有点着急，忍不住朝殷晴房间的方向看一眼。
他没受过什么挫。
头一次这么闯祸，愧疚心更甚。
夏知笙静静看着他：“纪潇白，我就这么一个闺蜜，也只帮你这一次。”
“如果你以后让殷晴难过，我可饶不了你。我不行，就让你小叔叔来。”
“……”纪潇白摸摸鼻子：“我这人，虽然混了点。但好歹也根正苗红，从小耳濡目染，把小叔叔当榜样学着长大的。你信我一次。”
学着江聿？
夏知笙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跟江聿可一点都不像，别是学歪了吧？”
纪潇白：“？？？”
纪潇白有点心梗，不太服气：“你又没见过小叔叔以前什么样，凭什么这么说？”
“……”夏知笙愣住：“他以前什么样？”
这个问题，勾起她情绪的波澜。
自己喜欢的人，在不曾有她参与，没见过的曾经过往里，会是什么样子的？
“爱笑，也爱玩。”
“反正……不是你现在见的这样。”纪潇白说的有些犹豫，保留不少不能说的信息：“你也可以认为，他换了个灵魂。”
“只要你能想到的，他以前都亲身尝试过。”
“也跟你一样欠揍吗？”
“……”
69書吧
人跟人确实还是有点区别的。
江聿以前开朗，但不代表他欠揍。
-
晚上八点，回到沁苑。
夏知笙提前电话里跟江聿说过，殷晴妈妈留她吃饭的事，所以江聿并没意外。
“吃的还好吗？”
“……太热情了，都撑了，肯定要胖。”
江聿浅浅勾了下唇，把她拉过来，帮着一起揉揉肚子：“下午面试怎么样？”
“明天就该起早啦，正式上班入职，实习期三个月。”说到一半，夏知笙突然转头问：“江聿，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呀？”
江聿顿住：“问这个干什么？”
夏知笙眼睛亮起一点光：“我能知道吗？”
如果江聿介意的话，就算了。
江聿抿唇片刻，不自在的偏开头：“想知道的话，等会儿让方姨给你拿相册。”
“嗯！”
再晚些。
方姨送牛奶的时候，一同把相册拿来。
方姨像是意外，擦拭完相册上的灰尘，才拿来给夏知笙的。这些旧物都锁存在一楼角落房间，先生从不拿出来。不过她并没多嘴问。
“夫人可以慢慢看，明天再给我。”
“好。”
江聿此刻在洗澡。
方姨走后。
夏知笙趴在床头，捧着杯子小口喝。
相册一页页掀过，展开江聿那些隐藏起不为人知的过往，和他的成长历程。
越翻，眼里亮光越盛。
画面里，江聿生动的似要跃出纸面。
这是夏知笙从未见过的江聿。
八岁的江聿，盘坐在客厅地毯上，专心投入的打游戏。不知是谁站在背后跟他说话，镜头里只露一只大人的手，骨节分明。
江聿傲娇的扭过头，置气不理。
应该是他爸爸吧……
十岁生日，江聿头戴皇冠，黑黝黝的眼睛里闪烁着两簇火苗。微微鼓起的脸颊被擦上两道奶油，他斗志昂扬抓了把蛋糕，想抹回去。
这张照片似乎被不小心撕破过。
用透明胶带粘的乱七八糟，自中间裂开。
十四岁，他身着夏季校服，奔跑在校园里、篮球场上。阶梯教室，作为学生代表，朗朗诵读。课桌上，午后趴着睡熟的面孔。
这些都是第三角度，由亲近的人拍下的。
接着，是成年后……
褪去幼稚和淘气，江聿脸上不再出现傲娇、赌气之类的小表情。他成熟许多，长开后的五官绚烂精致，越发夺目照人。
黑眸闪耀，唇边勾着阳光灿烂的笑。
每一张都是……
夏知笙看到江聿带着年幼的纪潇白，抓玩偶给他拿着玩。那时纪潇白背着书包，个子才长到江聿腰间。江聿弯下腰，举着玩偶在逗他开心。
背景是游乐场。
他眉眼温润如玉，始终是在笑的。
很有邻家哥哥感。
毕业典礼上，江聿身姿笔挺，神采飞扬。整套学士服，帽子被身边室友摘下，抛到半空中飞得老高。他神色里嵌着的都是温柔无奈。
攀岩的、答辩的、参赛的……
但再往后的几年，延续至今，一片空白。相册里没有痕迹，似是停止记录。
不知为何。
……
夏知笙看的很认真，怦然心动。
好喜欢……
但是，他确实和现在太不一样了……
夏知笙一方面很满足，一方面却又控制不住去想。到底遇到了什么，能让一个人变化这么大？简直就是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
如果诸事顺遂。
江聿应该会保持那样的笑容，永恒到现在。
而不是……淡漠寡言的模样才对。
结合他现在的性格，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江聿洗完澡出来，就见夏知笙抱着相册，抿直嘴巴，垂眸安静的模样。
他走到跟前：“怎么还看着看着不开心了？”
是不喜欢他以前的样子吗？
夏知笙摇摇头：“没有不开心……”
就是想到江聿可能遇到过什么重大挫折，导致性情大变……有点心疼。
虽然想不到是什么事，但一定不轻松。
江聿就拿着毛巾，站立在床边。
夏知笙合上相册，改盘坐为跪坐，转过身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膛：“江聿，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不开心，就抱抱我。”
她没有问。
那种不需多想，就知道江聿一定痛苦的事。
夏知笙知道，如果自己询问的话，江聿可能会说。但她不想问，因为这种改变，一定令江聿耿耿于怀，那是藏在心底的伤痕。
【哥哥，你冷的话，就抱抱我。】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夏知笙的话，和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叠。
江聿缓慢的弯下腰，回搂住夏知笙。
把她抱的很紧，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感受她身上不经意散发的暖意。
“嗯。”抱你。
-
到很晚，江聿都没睡。
他看着黏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夏知笙。
眼神很仔细，尤为认真。
夜里很静，连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江聿伸出指尖，点在夏知笙的唇角。仿佛是想从她口中听到什么，又仿佛只是想碰碰她。
但，夏知笙没有再说梦话。
没有再喊过他……
直到确认她陷入深度睡眠，不会再做梦时。
江聿圈着她，双臂环绕，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缓缓的闭上了眼。
好似在守着自己得来不易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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