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解完第二排,刘师傅又给我讲第三排、第四排。
刘师傅说道:“小王,这第三排是阴尺,又叫丁兰尺,一般涉及到阴冥物事,如祖宗牌位、墓穴、棺材等,就要采用阴尺来测算吉凶。
而第四排呢是厘米尺,厘米尺是我们现在常用的标准公制。”
“哦,这个我知道。”
作为学了半年木匠的我,对于厘米尺还是很熟悉的,天天用的就是这个。
刘师傅点点头,又指着卷尺上的红黑字体说道:“除了一些特定的家具,比如大门、大梁、主人床、棺材等,需要根据主家的命格来选用特定的八字含义,其它普通家具,则可参照黑凶红吉的含义来规避吉凶……”
“我明白了,刘师傅。”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刘师傅对我详细解说了一大通后,皱眉沉吟了一会,又道:“小王,这些年我根据自已的经验,编了一首关于鲁班尺的口诀,我现在念给你听,你且记好了,这对你掌握鲁班尺的要义会很有帮助的。”
我闻言大喜:“那太好了啊。”
“咳咳……”
刘师傅轻咳两声,语气平缓念念有词:
“鲁班卷尺分四层,每层含义各不同。
第一层是台标尺,一米三尺同古今。
第二层是鲁班字,字好字差要规避。
阳宅家居用二层,用好字义来助人。
财、官、本、义,病、离、劫、害。
大吉添丁顺科益,六合迎福财至旺。
官鬼劫财孤寡退,离乡死别病孤牢。
用着好字笑呵呵,听着差的云影无。
第三层是用阴宅,普通师傅勿乱用。
祖山墓碑加灵牌,普遍尺寸用这个。
天德富贵纳进财,福星及第迎福来。
第四层是厘米尺,全国统一同参照。
69書吧
用尺用寸用红字,居家吉宅按比例。
安门做灶立门户,找准师傅最靠谱。”
刘师傅念一句,我默默记一句。
当他念到一半的时候,我连忙拿起笔快速抄写。
然后,他念完第一遍,我又让他继续念一遍,才堪堪把整首口诀记录完整。
这时候,我心中也已经默记了一小部分。
素来记性好,擅长背书的我,最多默记五遍,差不多整首口诀就会记得一字不差了。
刘师傅看我认真默记的样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抬头说道:“刘师傅,那我现在把尺子给我表哥送去了。”
刘师傅点点头:“小王,今晚你就别回来了,明天一大早你表哥家上梁,你也在那搭把手帮忙吧。”
“好的,我知道了,刘师傅。”
我连忙点头答应。
随后,我骑上自行车朝表哥所在的朱奇武村赶去。
魏湾村距离朱奇武村不是很远,差不多相距七八里路。
约莫半小时左右,差不多天快黑了,我就赶到了朱奇武村。
在路上,我碰到了朱灿武师傅。
他嘴角叼着半支烟,头戴着矿灯,骑着半旧的二八自行车,车架后面带着一大包东西。
我一看他这身行头,忙笑着打招呼:“朱师傅,你今晚又出去搞副业啊?”
朱灿武笑着点头:“是的,趁这两天天气好,去抓点青蛙换点烟钱。”
这年头,不像2000年后,抓青蛙、蛇之类的东西,只要你不是大张旗鼓的捕捞,基本没人管。
我双眼放光地看着朱师傅,羡慕道:“朱师傅,什么时候也带我去见识见识呗,我也想去看看你咋抓的。”
这段时间,我跟朱师傅的关系处的还不错。
闲来无事,我俩要么约着去打台球,要么就是一块看录像。
当然,看录像也是看正常电影。
类似那种毛片、分级片,我们到现在还没一起去看过。
朱师傅告诉我,他知道武穴街正街上,有两家录像厅到了晚上十二点过后,会偷偷放映。
但白天基本不会有。
朱师傅听说我想去,当即笑咪咪道:“可以的王峰,只要你不怕蛇,我可以带你去抓青蛙。”
一听说抓蛇,我当即吓得不轻。
我连忙摆手说道:“要是会遇到蛇,那我就不去了。”
朱师傅瞪了我一眼:“瞧你那小胆,蛇有什么好怕的,况且田里面的蛇,也都是无毒的水蛇跟青蛇,偶尔会遇到菜花蛇也不用怕,我翻手就能抓住它。”
虽然朱师傅说的轻松,但我还是连连摇头。
对于蛇这种物种,我是真的见了就心头发毛,后背发凉。
我跟朱师傅又寒暄了几句,他便笑嘻嘻走了。
临走前,他再三说要找时间带我去见识一下野外夜捕的乐趣。
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去了,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谁知道,没过多久的一天晚上,朱师傅连哄带骗还是把我拽去了。
就那次,差点我没被吓死。
后事暂且不提。
我没几分钟便来到了表哥的新房子里。
经过这近两个多月的拆建,表哥的两层半新楼房,差不多已经渐见雏形。
砖混框架已经差不多了,就差房顶封顶盖瓦,便可以进入下一步内外粉刷、门窗安装工程。
表哥不知道去哪忙了,屋里屋外没见人。
他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公吕正亮,正给一个粗大的松树刮树皮。
看这棵树的大小,应该是要做主梁用。
见我来了,老吕二话不说,便把镰刀丢给我:“小王,你来了正好,先把这根大梁树皮刮了。”
师公发话,我自然不敢怠慢。
我从兜里掏出鲁班尺递过去:“师公,这是表哥找刘师傅借的鲁班尺,我带来了,你拿着。”
说完,我便拿起镰刀,吭哧吭哧开始刮树皮。
老吕同志很显然没有见过这种新式鲁班尺。
他接过鲁班尺后,忙不迭把玩查看了起来,并时不时啧啧称奇:“真没想到啊,还有这么精巧实用的好鲁班尺,这以后都不用换算了。”
旧的鲁班尺,都是尺寸刻度。
而现在木匠们,大多用习惯了厘米卷尺。
所以,很多时候用鲁班尺测量家居,木匠们都需要反复换算才能准确无误。
现在有了这厘米鲁班尺,就省去了这一过程。
这段时间跟着刘师傅学艺,刮树皮这种事,我已经很熟练了。
十分钟不到,我便把这根大梁的树皮,刮的干干净净,顺带还溜光了毛刺。
师公老吕看了后,也是连连夸奖我不错。
我听了心中也十分高兴。
老吕用鲁班尺量了一下大梁,然后递给我大锯,对我说道:“听说你小子最近学的不错,来吧,这大梁去头掐尾的活,你也一并干了。”
我苦笑着接过大锯,嘀咕道:“师公,这么粗的大梁,我一个人可锯不断彻底,等会你可要帮我拉两下。”
嘭……
我话刚说完,脑袋上便被师公赏了一暴栗。
老吕笑骂道:“瞧你这点出息,锯个这么细的大梁,居然还要我这个老头子帮忙,你十几年干饭白吃了吗?”
“我……”
我顿时欲哭无泪。
天啊,这根大梁尾部直径将近二十五公分粗了,这还叫细。
况且,这根大梁还多少带点水分,老滞锯条了。
没办法,辈份大一级压死人。
何况老吕辈份比我大两级。
所以,我只能埋头拉锯干活。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