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许府门口。
许微雨姿态妖娆地下了马车,再将二皇子小心翼翼地扶了下来,对正看得呆若木鸡的门房道,“快去通传,就说二殿下与本夫人回门了。”
她不过是皇子府后院一个妾侍,还没有名分,不该这般自称,不过她相信这是早晚的事。以后,其他人都要称她一声‘二皇子妃’。
“殿下,你慢点。”
许微雨力图时时体贴入微,好让赵灏初处处离不得她。
皇子亲临,永宁侯心中有些不快还是很给面子地迎了出来,只是在见到许微雨挽着赵灏初的胳膊,还把头靠在对方臂膀里时,神情略有些僵硬。
兰氏亦有些别扭地转过脸去,许微棠就不一样了,她直接上前问道:“妹妹,你脖子怎么了,才几天不见,就歪成那样?皇子府的新枕头不合尺寸吗?”
许微雨差点气炸,不过她一向能忍,于是站直了些,故作矜持地道:“姐姐不用羡慕妹妹,过些时日,你嫁给祁将军后,定能明白妹妹如今的心情。”
许微棠见她终于肯与二皇子分开,也懒得再与她说些什么。
许微雨以为嫡姐是想到了糟糕的婚事而心情郁结,顿时高兴得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般,挺直了胸膛,和赵灏初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侯府。
许老夫人年纪大了,加上这两日听了不少闲言碎语,生了闷气,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听闻二皇子上门,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祖母,雨儿这几日好想你。”
许微雨坐在许老夫人的床榻边,心道说几句好听的话又不费什么劲,能讨得老夫人欢喜,才方便她接下来行事。她喜欢在这些地方下功夫,老夫人一向最吃她这一套。
“雨儿,坐近点,让祖母好好看看你。”许老夫人想着这孙女是不懂事,可再想着做这等事的不是自家嫡亲血脉,就没那么上火。这孩子如今已为人妇,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遂很快释怀,将她拉到身边上下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赞道,“你胖了,人更精神了。”
许微雨这几天过得很好,二皇子的后院除了她就只有几个通房丫头,赵灏初每日回来,都到她院子里吃晚饭。一来二去,府里的下人知她得宠,几乎对她是有求必应,自然过得舒心。
许老夫人听着许微雨眉飞色舞地讲着皇子府的见识。
她倒不是没见过世面,只是不忍扫这孩子的兴。
二皇子则与许川在前院书房亦聊了会儿书画,每次他想将话题扯到朝中政事,都被许川巧妙地挡了回去。
赵灏初心中恼怒,不过面上不显,心里更坚定要除掉许微棠的心思,要是她死了,这老匹夫跪下来求他,他都不屑一顾。
中午,侯府摆了两桌饭菜,只设了一个屏风,在一块儿吃饭。老夫人被许微雨哄了半日,心情舒畅,也起身坐到席面上。
“老夫人,不好,养在池子里的寿寿死了。”
众人都有些惊讶地站了起来,这名叫寿寿的是许老夫人养的一只乌龟,平时十分宝贝。有游方道士曾说过老人养龟有益于长寿,乌龟感恩,会借一些寿数给主人。
许老夫人对此一直深信不疑,尤其是她的好些同龄人相继离世后,她更觉得是这只龟带来的福寿,平日很是重视。听到这话哪还吃得下,让丫鬟搀扶着,赶到院中的水池子边察看,其他人也跟在后头。
“今日寿寿是谁喂的?”
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从人堆里出来,跪在地上,“老夫人,是奴婢喂的。早上还好好的,不知道现在怎么回事,突然就……”她都不敢把那个不吉利的字说出口。
府医赶了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皱眉道:“寿寿是中毒了。”
大家都吃了一惊,这乌龟与人无冤无仇,毒死它做什么?
许老夫人怒不可遏,这是故意咒她的吧,“到底是谁做的?自个站出来,若是让我查出,你就死定了。”
府医看了看,忽然发现池子里头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不由伸手去捞了出来,赫然是一只紫色的水晶耳坠。
“姐姐,这不是你的耳坠吗?怎会掉进这里头?”许微雨掩嘴惊讶地看向许微棠,两眼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语句,“难不成是你将寿寿给毒死的?你就是羡慕我得了一门好亲事,也不能这样做,我是不在乎回门之日有死物不吉利,可祖母得多难过啊。”
“许微棠,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这么大喜的日子,你故意毒死了乌龟给本皇子添堵?”
赵灏初见机会难得,立刻跳出来指责。
其他人还在愣怔中,没反应过来。
许微棠在见到那只耳坠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喜欢耍心机的妹妹要做什么,不过她一点都不慌,反而漫不经心地道:“二殿下,你亲眼见到臣女下毒了吗?我一个侯府嫡女,首饰多不胜数,被人摸去了一两只并不出奇,就这样下定论的话,是不是过于草率?”
赵灏初觉得自个的威信受到了挑战,指着她咆哮道,“你别狡辩了。”
许微棠都懒得理这个脑子进水的男人,她看向府医道:“张大夫,你能否看出这乌龟是中了什么毒?”
府医凑近乌龟的尸体嗅了嗅,皱着眉道,“这味道像是百合花,乌龟不能喝这种花的新鲜汁水,会中毒。”
二皇子咄咄逼人地盯着许微棠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许老夫人回过神来,看向赵灏初:“殿下,这里头一定有误会,老身相信这件事不是阿棠做的,她不是这样的人。”
赵灏初不高兴了,“老夫人,我知道你疼嫡亲的孙女,可对雨儿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她亦是侯府一丝血脉。”
“殿下误会了,老身不是这个意思。”
许老夫人也没有要同他解释许微雨身世的想法。
赵灏初继续瞪着许微棠道:“你快给雨儿道歉。不然这事没完,你在我的妾侍回门时做出这等晦气之事,本皇子不会放过你。”
许微棠淡淡瞥了赵灏初一眼:“二殿下,永宁侯府没有百合花,臣女院中这几日更没有任何人出过门,你说这花汁从何而来?”
赵灏初呆了呆,一时不知该从哪方面下手,只觉得这女子面目可憎。
许微棠笑了笑,看向他身后之人,“妹妹,你紧张什么呢?”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许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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