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棒锤,你给我站住。”
这边大王庄的村民还没来的及把遇到土洼村的人告诉他们村里正,就听后边传来一声:大棒锤站住。
里正大棒锤心里纳闷,这逃个荒咋还有人知道他小名?
他往后一瞅,可不得了,几十个汉子拿着木棍就往这边冲。
他心道:不好,这是来找事的,这可不中,他们还护送着贵人呢,一会可别再伤着贵人。
“快,大家快抄家伙,保护好马车里的人”
大王庄的汉子听到里正发话,赶紧将藏在粮袋里的大刀都抽出来,由半大小子护着中间的几辆马车。
几辆马车里的人听到动静心惊胆颤,看来这是遇到截道的了。
大棒锤拿着刀跑在最前边,越往前跑越觉得前边的老小子眼熟,到了眼巴前才发现是土洼村的里正。
“老秀才?咋是你?你还活着呐?”
他懵了,怪不得刚刚直呼他小名,原来是熟人,可他为啥一见面就像要打自己的样子?
“说谁呢?我咋就不能活着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
张润的爹张里正气的脸通红,看吧看吧,这么长时间不见这老小子嘴还是这么损,和他们村的人一样,一上来就问咋还没死。
“张老哥,你这是为啥呀?按说咱俩在这路上路上遇见你不该生气,你该高兴呀”高兴都还活着,咋就一上来就看着像要把他吃了的样子。
大棒锤没想过张里正是因为 他说话的语气才生气,要是知道肯定会说:张秀才哟,这都啥时候了你还这样小气,我感觉在逃荒路上能问出这话是最温暖的问候。
若是哪日问不出了那才是天大的坏事呢,瞅你这小气样。
张里正恼怒着,怒的脸都成了猪肝色:“为啥,你们村就这作风?一上来就问人死没死,你咋不死了,你们村人咋都不死了。”
大棒锤一听也不高兴了:“你这老秀才胡咧咧个啥,我们凭啥都死了,我们村会武的多,我们凭啥死,你们才都死了呢,一个个狗屁不会只会种地,现在好了连地也没了,我看你们往后吃啥。”
“对,看你们这群鳖孙往后吃啥”
大王庄的一听也跟着喊。
土洼村的汉子们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也开始喊:你们鳖孙,你们一村都是鳖孙。
后边跟上来的老太太们一看骂上了,再一看那不是大王庄的吗?这可不中,不能让我们村小子吃亏,于是由张猎户的老娘带领着,也加入了骂战。
只见张猎户的老娘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大王庄的里正开骂:你个死老头,欺负我们村没人了是咋,嘴吃屎了还是舔牛粪了,见面就问我们咋没死,你咋不去死,你个臭狗屎,老**。
那边的老太太一看终于轮到 她们上场了也不甘示弱,其中一个老婆子尖着嗓子便嚎:张家婆子,你个老鳖一,不搭理你们,你们就当我们大王庄的人好欺负,一村子孬种货,就会长个臭嘴胡咧咧,有本事打啊。
“打啊,我们怕你们是咋?”
……
楚云霄主仆三人跟着跑来,想着打架的时候帮一把,谁知看到的竟是这副场景,主仆三人满脸尴尬。
瑾瑞捂着脑门简直看不下去:“那群老太太真是……”
69書吧
“泼辣的很”
半天他才想出一个贴切的形容词,本来她是想说成何体统来着,可人家对他们挺热情,他也不好这样说。
江绾月听到她们对骂站在那呲个大牙直乐呵,正乐的起劲就差鼓掌了,被王美玲一巴掌拍头上。
“哎呦,娘你打我干啥”
王美玲点着脚尖往大王庄的方向看,边看边说:“笑啥笑,骂谁都是骂咱的,你忘了你姥爷是大王庄的了,奇怪了,我咋只瞅见你姥爷和你舅舅他们,你姥哪去了”
王美玲心焦呀,要不是现在挤不过去, 她指定赶紧跑上去和自家爹娘兄弟相认了。
江绾月这才想起来自家姥爷是大王庄的,她说咋刘老太太不去骂呢,原来是因为这层关系,可不能让她们骂了,自家娘说的对骂哪边她娘几个也不沾光,那都骂着他们呢。
对面的王老爷子知道遇到了土洼村,此时也心焦的不行,再看她们家老太太,怪不得王美玲刚刚没瞅着她,原来正在一群老太太后边急的直跺脚呢:闺女,女婿,外孙,外孙女你们都还活着没,倒是过来和我说句话呀。
江绾月一看自家娘这样急也不行啊,她干脆一跺脚跑到各位老太太中间,终于看到了急的转圈的姥姥齐老太太:“姥我在这呢”
“哎呦,我的外孙女”
齐老太看到江绾月眼里闪着光,一把推开骂得最狠的赵老太太跑到了江绾月旁边,拉着江绾月仔细打量。
一时间对骂声戛然而止。
有那不知道的问旁边人:“那是谁呀?”
“啥?你说是大碗叔家的外甥女?
“可不是,这是她二闺女,我见过”
“哎呦,她二闺女长得还怪好看哈”
人群中小声议论的占多数,齐老太无心他们的议论冲着人群喊:“老头子,老大老二快过来,我找到外孙女了”
“哪呢?外孙女在哪?”
不一会冲出来一个老头和俩汉子,正是江绾月原主记忆中的姥爷和俩舅舅。
王美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奔王大碗和齐老太太,跑动间眼含热泪,边跑边喊爹和娘。
随后王美玲和齐老太太娘俩抱着哭,王大碗也是眼含热泪。
本来两村的战争变成认亲大会。
围观的两村人谁家没有被丢下的亲人,看到这场景心里不禁涌出伤感之意。
两边的里正也不骂了,大棒锤尴尬的笑笑:“你说咱俩这是吵吵啥?和和气气的多好。”
他刚刚忘了两村还有亲。
张里正也嘿嘿笑笑:“不骂了不骂了,只要以后别再笑话俺们村,我们就不和你们骂了。”
大棒锤闻言苦笑一声:“哪的话呀,咱们都是没了家的人,谁能笑话谁呀。”
其他人也想:就是呀,谁还能笑话谁,再笑话也是都没家,以后还不知道啥样呢,咱都别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关键咱们也都吃不饱呀。
王美玲带着齐老太和王大碗来了江家众人面前,路上,江平禄赶忙给岳父岳母砰砰磕了仨响头,江老太太更是拉着齐老太太开心的不行:“没想到咱俩老姐们还能再见面,我还寻思再也见不着了,现在好了,我家老二媳妇总算是和你们团聚了。”
“是呀,我本来还担心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闺女和外孙,老姐姐你不知道我就这一个闺女,路上我是担心的睡也睡不好”
说着齐老太太又开始伤心,忍不住擦拭起眼角的泪。
刘老太太安慰性的拍了拍齐老太太的胳膊:“别难过老姐们,以后你们一家就同我们一起走,咱们去京城”
齐老太太点点头:“我们本也要去京城,只因路上接下了护送一家子贵人的活,贵人说到地方给我们村一百两银子,这不还好是要去京城,路上才能再见到你们。”
大王庄一辆马车里,十三四岁的少女一脸不厌其烦询问旁边的小丫鬟:“刚刚外边吵啥呢?这帮乡野村夫可真是,一天天磨磨唧唧,这样啥时候能到京城啊。”叫她说她爹就不该找这帮人护送,还带着那么多老弱病残,拉低了她家的档次不说,以后人家再把她当村姑。
她哥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攀上大官家的官小姐就把他们扔到云州了,这么远的路,信半月前就寄出了,早该到京城了吧,也不说来迎迎他们。
李莹莹坐在马车里一脸幽怨,一边嫌弃自家哥哥不派人来接他们,一边又期盼着到了京城能接触到有权有势的贵公子,最好是什么王侯将相家的,哪怕是让她做妾她也愿意。
夜晚时分两村的人到了江州城门口,只是城门早已经关闭,门口还挤着好些个难民。
两村只好找地方歇一晚,城门口指定是不行,人多才杂。
对于在哪扎营这方面还是人大王庄懂得多,瞧人家大棒锤是咋分析的:“这城门口不行人多,太杂,越是人多越乱,什么人都有,咱们来时路过的那片林子,那就不错,离城门虽近,可人家都等着进城都窝在城门口,谁会去林子待着,估摸着在那歇的人少,咱们就去那”
还有一点他没说,城门口容易发生暴乱。
事实证明大棒锤说的没错,城门口马上就要发生暴乱了,死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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