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雪人有什么好玩的啊？”陆淼心想。
“我来扫吧，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事情做。”陆淼抓着扫把不放手，但李勤不让。
“还是我来吧，这几天，我在寺庙打扫，要是让主持知道了，不太好。”
“你到这里来扫地做什么，大过年的不在家？”陆淼问。
“家里反正也没事情做，就来了。”陆淼觉得李勤比雪还要冷。
冬日暖阳，可正是化雪的时候，所以格外冷。
“你的手怎么冻成这个样子也不戴手套呢？”陆淼问，李勤手上都是冻疮，看来格外可怜。
“我家里都没人了。”
听到这话，陆淼不解。“怎么没人了，你奶奶不是还在。”
“前几天已经过世，我在这里扫地，顺便为她祈福。”
那一刻，陆淼看着李勤神色不变，仿佛是在说什么平淡的事情。
陆淼知道李勤的亲人就只有他奶奶。这么多年两人相依为命，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老人家过世了，李勤一定很难过。
虽然他面上不显，可陆淼就是知道。
“请你节哀。”陆淼说。
“她是寿终正寝，我倒是没什么难过的。”
陆淼震惊，怎么会不难过呢，虽然确实看不出来难过不难过，但是自已的亲人死了，好歹也要哭的吧。
“他们都说我冷血，可是我确实不觉得难过，要是我假意掉几滴眼泪，那才是冷血吧。”李勤淡淡地说。
“你说得也是，不知道老人家在哪里呢，可以去祭拜一下吗？”
“还是算了，她也不认识你，你去祭拜也没有用，还是让她清净一点。”
陆淼想，李勤奶奶洗衣服供李勤读书，现在她死了，李勤怎么办呢？谁来养他？靠舅舅应该是可以的，到时候李勤还要考功名，到时候就好了。
“可是你明年不是要去考试？”想打李勤学了这几年也该到下场的时候了。
“我要为奶奶守孝三年，暂时就不去了。”拂去路上积雪，李勤也不看陆淼，通红的手抓着竹竿，看起来倔强坚强。
“那多可惜，现在国家正是用人的时候呢，就要白白错过三年了。”
“嗯。”李勤冷淡回应。
“你不回去吗？这里挺冷的，一个小姑娘在这里不安全呢。”
“有什么不安全的，不是有你和小翠陪着我吗？我才不害怕，况且这里是寺庙，也没什么危险。”
陆淼不明白李勤怎么这样说，这个同学一直很奇怪，对谁都很冷淡，就连对他奶奶和老师都是如此，只有和那个江烨走得近一点。
其实李勤是觉得陆淼话多了，烦人。
李勤无语，也不说话，自顾自扫地。
陆淼看着这个人不爱理人，还是在学堂时候的那个样子，自觉无趣，便离开。
“小翠，我们走了。”小翠还在堆着雪人。
“小姐，就来。”
主仆二人离开了后院，李勤没有理会，继续扫地。
大过年许多人都到寺庙上香，陆淼转来转去没看到好玩的，倒是遇到几个熟人。
“你今天到这里来上香吗？”江烨看着陆淼说，他提着一个篮子，里边装一些香烛纸钱。
“我到这里来上香啊，陪着家里人来的，那你呢？我怎么没看到你家里的车？”说着往外边看了看，似乎只有江烨一个人来。
“你还带着这些东西，寺庙不是说不可以自已带吗？”
“你懂什么，反正他们都是自已买的，我自已带又怎么了，反正我就是规矩，他们也不会为难我。”江烨嘲笑。
“那你说，你来做什么。”
“你管我来做什么。”江烨不回答，“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烨揶揄，也不管陆淼愿不愿意，拉着人就走。
“诶诶诶，江家少爷，别这样，男女有别啊。”
江烨力气大，拉着陆淼就往前走，陆淼支撑不住，小翠更是拉不住，两人就要摔倒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来人听着声音熟悉，“还不快放开。”
听到这话，江烨松开手，将两人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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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淼扶着松树喘气，抬头一看，原来还是李勤。
又想到那一篮子香烛纸钱，原来江烨是给李勤带的。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样好了？
“我不过是逗他们玩，不是故意的。”江烨说着，上前揽住李勤，高大的青年一手揽住李勤瘦削的腰。
李勤也不反抗，抱着扫把，“你来干什么呢？”
“我来看你，在家里待着无聊。”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样好了、”陆淼不明白，但是看着两人亲密样子，觉得不对劲。
“我们本来就很好，这是革命友谊。”江烨眨眨眼，推着陆淼往外走，“你快回去，沈夫人找你呢。”
再厉害的死缠烂打，也抵不过江烨一身蛮力，陆淼被赶走了。
偌大后院只有两人在这里，雪还在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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