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立命玄水卫打理了一下战场,最终在树林里找到了几个木箱,里面装的全是玄水卫的官服,另配有部分卫朝制式兵器。
“殿下,这些官服和兵器虽然并不是出自内务府与兵工厂,但这仿真程度也基本上可以瞒过一般人了,而且这衣服的用料似乎与内务府所制的官服几乎一致!”一位玄水卫在鉴别了箱子里的货物之后向皇甫立回复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衣服的材料与朝廷生产的官服一致?”皇甫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确实如此。”
“那便是内务府的供货商当中有内鬼!”皇甫立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恐怕不止,这兵器上的伪造的铭文也和我们使用的几乎一致,想来兵工厂也有人泄露了图样。”那名玄水卫补充道。
皇甫立眉头紧锁,这件事情显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得多。如果内务府和兵工厂都有内鬼,那么这次对亚摩国使团精心策划的伏击背后涉及的势力以及人员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他需要尽快将这个消息带给卫帝,让他做好应对的准备。
皇甫立将箱子里的官服和兵器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这些仿制品虽然与正品非常相似,但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比如说有些衣服的收边并不细致,或许也是因为考虑到成本的问题,缝线的针脚也较正品稀疏了一些。这些差别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难以察觉,但对于熟悉官服和兵器的人来说只需要仔细观察就能看出来的。皇甫立决定先将这些仿制品藏起来,日后再想办法带回去,让卫帝和朝廷的官员们仔细辨认,以便从中搜查出一些线索。
皇甫立和同伴们藏匿完几箱物品后,继续向丁河县方向的小道前进。他估算着遭遇的浪人数量,大约二十余人,但衣物足以装备百余人。皇甫立意识到这群人可能只是负责押运物资的,真正的伏击者另有其人。这让他感到焦虑,因为根据物资规模,伏击者可能有百人左右。而他们的小队已有两人轻伤,虽然未丧失战斗力,但难以抵挡如此规模的敌人。
如果这一百来人目前已经在禹王林地区埋伏了,自己这么点人跑过去恐怕多半是直接送人头了。
想到这里,皇甫立只好继续集中注意力去凭借气息探查周围是否有人设伏。几个玄水卫紧紧跟在后面,严密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皇甫立虽然心中难免焦躁,但他仍然要强制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着周围的情况。他明白,任何疏忽都可能导致他们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在行进的过程中,他们不时地停下来,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寻找任何可能的伏击迹象。
就在他们继续前行时,皇甫立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他立刻停了下来,示意身后的玄水卫也停下来。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气息,试图找出危机的来源。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睁开眼睛,发现密林边缘有一棵树的枝叶在微微颤动。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树上埋伏的迹象。他迅速从马上抽出弓箭,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攻击。而那树上的气息在确确实实地告诉他,那里确实有人在窥视着他们。他搭上箭拉开弓,将箭尖对准了那气息所在的方向。
就在箭矢即将离弦的一刹那,皇甫立又惊奇地发现,那股气息竟然凭空消失了。他将手中弓箭收起来,心里不禁有些犹疑,甚至他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过度紧张而出现了幻觉。
皇甫立知道,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忽视。他再次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他再次睁开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那棵树的枝叶已经不再颤动。而原本应该存在的气息,也彻底消失了。皇甫立皱起了眉头,他明白,这绝对不是幻觉,而是有人故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信王殿下,怎么了?”一位玄水卫察觉到了皇甫立的异样,轻声问道。
“可能是我看错了,告诉各位弟兄,路上千万小心!”皇甫立低声告诫道。
“是!”那名玄水卫退下去告知其他人了。
皇甫立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只是这一口气,却让他感觉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他仔细品了一下,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混杂了一丝幽香,只是这香气并不浓郁,很难让人察觉。他一边带着众人往前行进,一边继续探查着周围的情况。
不知走了多久,这股香味比刚才又浓郁了一些,皇甫立眉头一皱,这种似曾相识的味道慢慢地在勾起他前不久的印象,虽然幽香依然很淡,但甜腻的气息却已经袭上心头。皇甫立意识到这种香气便是阿梓用过的,他慌忙回看身后的众人,却发现自己的视觉早已被干扰了,周围的树林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烟云缭绕的雾气。
皇甫立心中一惊,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和众人可能已经陷入了某种幻境之中。他立刻停下脚步,闭上眼睛,试图通过气息来感知周围的环境,但是周围的气息却异常混乱,让他无法准确地判断。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他知道,这种情况下必须保持冷静,否则很容易陷入恐慌之中。
“皇甫兄长莫要担心,小妹并非要与诸位为敌,且待迷雾散去即可通过。”
阿梓的声音突然在皇甫立的耳边响起,皇甫立这才放下心来,但他更想知道对方出现在此处的原因:“阿梓你不是跟随师父的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此次和亲的美兔殿下是我的幼年玩伴,亚摩国内有人鼓动在东山郡活动的上百名浪人截杀美兔殿下,意欲破坏和亲,小妹心念姐妹之情前来相助,不想遇到了兄长。”
虽然能听到阿梓的声音,但阿梓始终没有显露身形。
“我这一次来这里也是为了保护亚摩和亲使团,只是几个兄弟都被你这迷魂香给迷晕了……”皇甫立说着心里突然就想笑,“你该不会是对那些埋伏的亚摩人动手了吧?”
“这些人原本就是些亡命徒,心中早已没了道义,如今还敢残害同胞,我今日便将他们除之而后快!”
皇甫立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我们几个爷儿们还没你一个小姑娘能干……”
“只能说我来的早了一些,便在这林中布下了机关。我把人都清理得差不多了,此处就不久留了,兄长多保重!美兔殿下人很不错,兄长也没有妻室,小妹真心希望你们能喜结连理!”
“去去去,你这丫头就会乱点鸳鸯!”皇甫立没好气地回应道。
“哈哈哈,兄长害羞了!那我就不逗你了,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阿梓的声音渐渐远去,皇甫立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望着前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幽香已经淡去了一些。他知道,这一次的经历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和决心,他会用自己的力量,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人,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东西。
眼前的景象慢慢褪去,渐渐露出了原本的环境,皇甫立心中暗暗称奇,阿梓这迷惑人感知的能力着实了得,如今已是第二次遇上,却依然奈何不得。几名玄水卫急忙赶到他的身边。
“殿下可曾有恙?”什长见皇甫立伫立原地许久一动不动,担心地问了一句。
“多谢关心,此雾蹊跷,想来还是有问题,诸位当小心行事!”皇甫立本想说此雾气无碍,但阿梓身份比较敏感,何况这群人都是搞情报的,言多必失。
“是!”什长回头对后面的人命令道,“弟兄们,侦察队形前进!”
众人又前行了约莫一里路,皇甫立隐约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便向什长问道:“你可闻到了什么气味?”
“回殿下,不曾闻到。”什长又闻了闻,或许是为了谨慎起见,向后面的两个玄水卫招了招手:“猴子、狗儿,你们往前面探查一下,如有异常迅速来报!”
“记住,如有异常迅速折返,必须平安回来!”皇甫立补充了一句。
“遵命!”两名玄水卫得令,便骑着马飞奔而去。
皇甫立又一次查探了一遍四周的情况,在没有发现任何情况之后决定先向前走一段路。此时东方天空已经蒙蒙亮了起来,显然是快要到早上了,皇甫立看着疲惫的众人,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于是便命令众人原地休整。
皇甫立坐在一棵大树下,闭上眼睛感受着清晨的宁静。他又想起自己之前在韦庙村的生活,那里有师父、阿梓、子墨,每天的生活忙碌而又充实,完全没有现在这么压抑,似乎自己每走一步都要反复思量,甚至有些话都不敢乱说。
就在皇甫立沉思之际,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立刻睁开眼睛,只见两名玄水卫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
“殿下,前方发现异常情况!”猴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异常情况?”皇甫立心中一紧,立刻站了起来。
“前方树林中有许多尸体,看起来像是情报里提到的伏击部队。”狗儿补充道。
“有多少人?”皇甫立追问道。
“看不清楚,但至少有上百人。”猴子回答道。
皇甫立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他故作思考了一会儿,便向众人下命令道:“休整结束,继续赶路!”
皇甫立带着众人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了猴子所说的那片树林前。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见树林中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这些人全都是亚摩国浪人的衣着,有一些人旁边还散落了一些锅碗餐具,大多数人都是一刀封喉,显然这群人是在用餐的时候被暗杀的。这一大片林子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让人不禁感到一阵恶心。只不过皇甫立自己也已经经历了数场惨烈厮杀,所以心理上倒还能接受得了。
“看来有人抢在我们前面动手了!”皇甫立对什长说道,“估计前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我们还是赶紧同使团会合吧!”
什长点头称是,立刻命令众人继续前进。他们穿过了树林,又向东行了十几里路程,终于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片营地。营地中亚摩国的紫日旗帜随风飘扬,显然就是亚摩国的使团所在。皇甫立带着众人来到了营地前,只见营地外围有几个警戒的士兵,看到皇甫立等人过来,立刻有人上前询问身份。
“我乃卫国当朝四皇子信亲王岑立,特来迎接使团!”
皇甫立随后向亚摩国营地士兵出示了亲王金牌。
在确认了身份之后,士兵们进营地通报带队使臣,几个身穿华贵衣袍的人,其中一人正是亚摩国的使团团长。皇甫立走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我乃卫国四皇子信王岑立,见过使团团长!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原来是信王殿下,幸会幸会!”使团团长微笑着回礼道,但心里却有点犯嘀咕,毕竟信王这个名号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卫国故意糊弄他们随便弄出来的一个郡王,而且这个岑立,他记得之前国内说已经被但怀疑归怀疑,这金牌却做不了假,他还是得把礼节做足,“在下是碧水法皇外奉行清水亮,使团总领队!”
“清水先生,久仰久仰!”
“信王殿下勿怪,请恕小人直言,为何此行仅此寥寥数人?”清水亮又看了一遍来人,若是迎接使团,这点人手确实有点少了。
“这是……”皇甫立这才发觉自己刚刚说的“迎接使团”似乎确实有点不妥,他又不想说出实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清水大人,门外有一队人马,自称是卫国玄水衙门统领栾青山,说是跟随信王殿下而来,前来护卫使团安全的。”一名士兵跑过来急急忙忙报告。
清水亮看了一眼皇甫立,“没想到信王殿下还有第二路人马?”
“实不相瞒,昨日我与栾统领在来时路上遇到了匪徒阻挠,栾统领担心耽误了时辰,便让我先行赶来。”
清水亮闻言大笑起来,“信王殿下实在是太见外了!我看你们一行人有两人带伤,想必是经历了厮杀。”
“区区小贼,不足挂齿。”皇甫立笑着回道。
“哈哈哈!”清水亮笑得更加厉害了,“信王殿下真是个有趣的人物!”
就在这时,栾青山领着一队人马也进了营地,见了清水亮便行了一礼,“在下卫国玄水衙门统领栾青山,特奉命为使团护佑。目前从东山郡丁河县至商阴县一路盗匪已经清剿完毕!”
“栾统领辛苦了!”清水亮回了一礼,“在下为碧水法皇外奉行清水亮,使团总领队。有劳诸位与我们随行了!”
随后清水亮便命令众人开始整理营地,开始向西继续前行,皇甫立和栾青山一直负责保护亚摩国使团的安全。当众人穿过禹王林时,地上躺着的那些浪人尸体让清水亮触目惊心,毕竟这上百具尸体若真的只是皇甫立和栾青山所领十几人所为,其战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他不得不对皇甫立改变了一些先前的看法,甚至对之前亚摩国关于这位四皇子战死于青崖关的战报真实性都开始抱有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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