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迪和刘永国朝郭襄背后看了看。
只见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小路蜿蜒,却不见有人追赶。
两个丐帮弟子不知所云。
阿襄一叠声的催促:“走吧,别管那么多了,快走!”
阿襄的神情无比紧张,仿佛有什么极大的危险即将到来。
丐帮弟子们也不想多事,他们跟着阿襄快步离开。
片刻之后,景明的身影出现在泉眼附近。
看了看阿襄离开的小路,景明淡淡叹了口气,眼神中多了几分落寞。
天空中传来翅膀振动的声音。
一只猫头鹰轻盈的滑翔过来,收敛翅膀落在景明的肩膀上。
猫头鹰眼神颇为人性化,看起来非常恼怒的样子。
“你这个混蛋!”
猫头鹰的嘴里冒出清脆的女声:“你这是在渎职!你竟敢私自放走妖魔!”
景明面无表情的说道:“她是我的信徒,按规矩,我不能伤害自己的信徒……再说区区一个雪女,跑掉也就跑掉吧,反正她都逃了五六次了。”
猫头鹰的眼中出现几分凶狠:“你不能,但我可以!”
眼看猫头鹰振翅欲飞,景明大声喝止:“孤月,别去了!”
那个叫“孤月”的夜游神放下翅膀,它的声音多了几分不解:“可是她把雪女带走,万一在人间界闹出事情来怎么办?”
景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国破山河,再多一些混乱,也没什么。”
孤月恍然大悟:“你这个混蛋!那两个人是你故意放进来的,雪女也是你故意放走的!你~你触犯天条,我要去告你!”
景明一伸手,猛然抓住猫头鹰的脖子。
猫头鹰挣扎几下,变成了一个黑色衣裙的绝色女子。
景明的手依然掐着孤月的脖子,让她愤怒的喊道:“放手!”
景明放开手,但言语间依然不肯放松:“不许去告状!”
孤月哼了一声:“为什么?”
“因为人间太乱了……”景明皱着眉头说道:“这世间礼崩乐坏,人心沦丧,本该是众神大显威灵、救苦救难的时候,可他却关闭天门,任由外族入侵、生灵涂炭……”
说着,景明拽住孤月的胳膊怒吼道:“我困守在棺山不能走,你却可以四处飞翔,难道你眼睛是瞎的,看不到万民的疾苦?!”
孤月嘟囔道:“看是看到了,但那是凡人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景明的声音忽然变低:“你去那边的时候,难道没有察觉他们的变化?”
孤月脸色微变。
这个美丽的夜游神没说话,也没有再继续反对什么。
过了片刻之后,孤月叹息着说道:“你放她走,日后她若是惹出祸来,定会把我们全都说出来。”
景明看着远方,轻轻的嗯了一声。
……
匆匆离开棺山的阿襄脸色越发苍白。
一股从心底冒起的寒气,让阿襄嘴唇发青,全身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鲁迪找了匹马,让阿襄骑着马前进。
三人沿着道路疾驰了数十里,那匹全力狂奔的骏马身上冒出一股股白色的蒸气。
这诡异的现象持续了片刻之后,疾驰中的骏马轰然倒地。
阿襄及时跳下马背,她想跑过去看看骏马。
结果颇通灵性的骏马吓得在地上挣扎打滚,四只蹄子胡乱挥舞着,生怕阿襄靠近。
刘永国牵着骏马的缰绳,将它扶起来。
刘永国翻开骏马的毛皮看了看,不禁目瞪口呆。
骏马的身上出现冻伤的青黑色斑痕。
“这怎么可能?”刘永国看了看周围:“这都三月了,又不是冰天雪地……”
事实上,健壮的马匹是很耐寒的。
就算是冰天雪地,骏马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阿襄听说骏马严重冻伤,她抱歉朝骏马嘀嘀咕咕说了几句道歉的话,然而开始艰难的步行。
虽然在奋力行走,但阿襄身上却感觉不到热。
一股股白气从阿襄嘴里和身上冒出来。
看着阿襄的模样,鲁迪和刘永国对望一眼,心中颇为不解。
但好在事情是办成了。
“帮主,您再加把力!”刘永国大声说道:“前面那个小树林,就是耶律帮主的栖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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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襄颇为喜悦,她眼中泛起泪花。
但泪水很快变成晶莹的冰霜,轻轻飘落下来。
见阿襄颇为虚弱,鲁迪讨好的伸出手:“帮主,我替你拿着打狗棒吧?”
阿襄摇摇头:“没事,我正好拿着当拐杖。”
鲁迪脸色一僵,他讪讪说道:“那我帮你拿着倚天剑吧?”
阿襄点点头,将倚天剑解下来,递给鲁迪。
鲁迪的眼中露出狂喜,他捧着倚天剑,亦步亦趋的跟着阿襄走进树林。
三月阳春已至,树林中的草地上,长满了浅蓝色的小小野花。
但空气中没有花香,只有淡淡的腐臭味。
林中,被遗弃的尸首随处可见。
几具面目难辨的尸体挂在树上,绳索套着尸体的脖子,下面还坠了石块。
显然,这几个可怜人是被擒获之后绞死的。
三名身材矮壮的蒙古武士出现在树林中。
“你们两个狗奴才,办事倒也精明……”一个蒙古武士笑着说道:“这就是金刀驸马唯一的骨血吗?怎么看起来快要冻死的样子?”
鲁迪满脸赔笑的说道:“巴图老爷,这丫头生了病,正好省了老爷您的力气,轻松就能将她拿下。”
“原来你们是在骗我?”阿襄愤怒的喊道:“鲁迪,刘永国,你们身为丐帮弟子,往日的忠义都去哪了?”
刘永国冷笑:“忠义?忠义能有什么用?你爹倒是忠肝义胆,结果还不是死了?”
鲁迪则显得很委屈:“丫头,难道我们还不够忠义吗?大家守在襄阳这么多年,死伤了无数的兄弟,结果呢?朝廷的狗官只知道勾心斗角,根本就不来援救襄阳……既然朝廷对我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巴图等蒙古人笑嘻嘻看着三个汉人争吵,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鲁迪,将她拿下!”巴图笑着说道:“别弄伤了她,老爷我挺中意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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