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回去的路上慢点。”曹歆望着路灯下的许衫,轻轻挥了挥手。
“没事,刚好顺路。明天见。”许衫骑着自行车消失在了路灯里,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69書吧
等曹歆回到家里时,外面滴滴嗒嗒的雨声,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雨很小空气中也能很清楚的闻到淡淡的青草泥水味。这场雨又像是和有谁人的青春做告别呢。
曹歆放下书包就直接来到卧室,在自己的衣柜里翻找着什么,没一会儿拿着睡衣去了洗手间。水花四溅的声响在整个寂静的屋子里,就像是有一个放大器一样,把每一滴落在地板上的水滴声,无限放大。就连浴室里开着的浴霸灯也是那么的明亮。
曹歆站在花洒下,整个人瞬间被薄薄的水蒸气覆盖。无数的热水滴落在皮肤上,沁透到身体里,那一瞬间卸下了一切,外面任何的声响都消失了。耳膜处有被水花洗过的痕迹。长长的头发紧紧的贴在皮肤上,温热的水流淌着每一根头发,直到滑落到脚尖。
洗完后,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冷空气迎面袭来,像是无数根针,迅速的扎进皮肤里。真实的触感形成强烈的反差。曹歆蜷缩着身体双手环抱着自己,走到一半时又转过身小跑回来关掉卫生间的灯,瞬间曹歆被黑暗吞噬,只听见光脚丫,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关上门迅速的钻进被窝里,几秒后耳边只有外面的雨滴声。滴答滴答的落在窗户上,曹歆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忽然转身,看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呆呆的眼神,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耳边的雨滴声渐渐消失了,也不知道最后的月光消失在什么时候,她潜意识里感受到的只有模糊。
第二天天才刚刚亮,曹歆就被急促的闹钟声把自己从梦中拽醒,半睡半醒之间起床,洗漱,跨上书包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奶,走到门口时像是想到了什么,来到冰箱又拿了一瓶奶,又装了两个面包塞进书包里。
门开时侧过头还能看见,班长卧室里映射而出,照在墙上的灯光。依稀还能听见脚步来回走动的声响。
曹歆下楼去了,站在楼下抬头看着天边还没有完全亮的天空,伸手在空中指指点点,嘴里轻声的说:“一个,两个,三个……”
后面传出自行车铃铛的声响,在长长的过道旁是那么的清晰。在曹歆身边停下,问:“什么一个两个的?”
转身看到许衫,有一些惊讶:“哦,没什么。”
许衫也抬头看了看微亮的天,“还有七颗左边那个最亮。”
曹歆微微点头,又继续走着,脚步很慢很慢,随后许衫下车,推着自行车跟着曹歆一起走。
许衫说:“你以后要离开这里吗?”
曹歆停了下来,刚刚伸出去的右脚,又伸了回来,站在原地看着许衫说:“怎么突然这样问?”
“我……”许衫有些尴尬的把玩着自行车的铃铛。片刻后又说:“只是想问问,随便聊聊嘛。”说完又嘿嘿的冲着曹歆笑了笑。
曹歆边走边说,似乎是很认真的在想许衫说的话,双手背在后面转过身,很认真的看着许衫说:“我会的,我以后要去更远的地方去。”
“去哪呢?”许衫推着自行车的手,用力的抓紧了些。
“嗯……”看着许衫面对面的想着,慢慢的后退着,“我要去书里说的远方。”
“啊?”许衫有些不懂,又问:“书里?”
“是啊。”曹歆点了点头,很肯定的又说:“书里!”
许衫推着自行车停了下来,直直的看着面前的曹歆,风吹动着曹歆的发梢,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眼前背着走路的少女在他心中留下了痕迹。良久他的眼神中有些黯淡。没再说什么。
曹歆停了下来,问:“怎么了?”
许衫摇摇头说:“没什么。”又肯定的看着曹歆说:“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你想成为的人的。你会走的更高,更远。有更好的前途。”
曹歆说:“为什么呢?”
许衫思索了一会儿说:“直觉吧。”
曹歆捂嘴轻笑,“直觉,还第一次听说男生也有直觉。”
许衫说:“你跟别人不一样。”
曹歆说:“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们都一样。”安静了一会儿后,曹歆问:“那你呢?”
“嗯……”许衫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还是算了,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曹歆笑了笑,说:“那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啊?”许衫像是没有听清一样,又像是不确定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迟疑了一会儿说:“你……”
曹歆又重复了一遍:“那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声音不大不小,不轻不重的传入许衫的耳中。
“去哪呢?”
曹歆笑着说:“去书里说的远方啊,我们一起成为有用的人,这样自己的人生就充满意义了。”
曹歆说的话是那么的有理想,有抱负,而许衫呢?好像从来没有想过,从来也没有过。他愣了愣,曹歆的话就像是一束光,照进了自己迷雾重重的内心。好像有了方向一样。又好像没有。
许衫不确定的问:“我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呢?”曹歆又说:“每个人都有权利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你也可以的。”
显然他们不是在一个频道上面,许衫有些自卑的内心,就像是沾了水的棉花一样,湿哒哒的。
曹歆想到了什么,从书包里把刚才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和面包,给许衫递了过去。半开玩笑的说:“我特意给你拿的,你可不能不赏脸哦。”
“谢谢。”许衫接了过来,撕开包装吃了一口,面包里的糖心在许衫口腔里回味,是甜的,又似乎是感悟到了什么,自信的说:“我以后也要考一个好的大学,走的更远。”一切美好的都是争取来的,而不是逃避和退缩。
曹歆轻声笑着说:“我们一起加油吧!”浅浅的梨涡在嘴角浮现,在那个清晨,在那个道路旁,在那个青春里。悄悄绽放。
这个早晨在这条长长的道路上,两个人之间无意识的说话,就像一个小小的种子一样,埋进心脏里,在各自的血液中悄悄生长,也像是某一种无形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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