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有没有人!救命——”
温怀铭双手紧紧扒着崖边,扯着嗓子大喊。
他亲眼看着爱马摔下悬崖,此刻慌的不行,不甚壮实的身形在风中晃荡,随时有掉下去的风险。
马蹄声传来,温怀铭心下一喜,“我在这儿!”
上方,温怀信探头看着他。
温怀铭急道:“四弟你看什么呢,快把我拉上去!”
不想温怀信却是气定神闲地蹲下身,笑着道:“二哥现在倒是‘四弟四弟’叫的亲热,之前不是都直呼姓名的吗?”
温怀铭懒得和他抬杠,“别废话!拉我上去!”
温怀信此刻也摘下了虚伪的面具,眼中尽是厌恶,“呵呵,二哥,你说你无才无德,整天惹是生非,就因为早出生几年,就能占着世子的名头,凭什么呢?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哪天惹了事在外面被人打死就好了,可惜啊,这么多年你都活的好好的,真令人失望。”
“你!”温怀铭听得瞪大了双眼,“好哇,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我要告诉父亲!”
“父亲?哈哈哈哈,”温怀信恶劣地扬唇,“你还有命见到父亲吗?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这个断崖,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是、是你动的手脚!你这个%¥#&*……”温怀铭破口大骂,用尽毕生所学。
他骂的实在太脏,温怀信没了耐心,“去死吧。”
他站起身,抬脚就踩在了温怀铭的手背上,下了死劲碾几下。
“啊啊啊!”温怀铭吃痛,咬牙坚持,直到手指骨鲜血淋漓,才坚持不住松开了手。
他恶狠狠地盯着上方温怀信的脸,誓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温怀信!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温怀铭的嘶吼响彻崖壁,最后随着他的身影坠落,没入崖下云雾。
“鬼?呵,我等着。”
温怀信站在悬崖之上,只觉头顶一直遮挡着的阴霾尽数散去,从未如此畅快。
公府的护卫这时候才气喘吁吁地跑来,“呼——四、四公子,世子他、他怎么样了?”
温怀信转过身,眉头紧皱,脸上一片担忧之色,“马蹄印到这里就消失了,恐怕……”
“什么!”
好好的郊游踏青泡了汤,整个温家都乱了套。
听闻消息的国公夫人和温怀月直接晕了过去,辅国公派出所有护卫下去寻人,他表面镇定,但握着茶杯的手颤抖不已。
温怀铭再无能纨绔,辅国公对他是真心疼爱的,若出了事,可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直到夜幕降临,护卫们还举着火把在搜寻,其中最积极的当属始作俑者温怀信。
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还有可能生还吗?
有,当然有。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准备变成厉鬼报复的温怀铭此刻却好端端的在谢长宁的庄子上。
一干狐朋狗友本来打算好好聚聚的,被脸色十分难看的温怀铭打发走了。
谢长宁给他倒了杯酒,“天都黑了,怕成这样?还没缓过劲来?”
“我这不是怕!我是恨!”温怀铭举杯一饮而尽。
是,他是很讨厌温怀信,盼着对方倒霉,但是,天地良心,他从来没有想过让温怀信死。
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就算再互看不顺眼,怎么就到了要害人性命的地步?
“这次,多亏了你啊,”温怀铭双手抱拳,眼中是少有的郑重,“救命之恩,怀铭没齿难忘,但有所托,万死不辞!”
坠崖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却被一根长鞭从鬼门关捞了回来,回过神就站在了崖壁一处平台上,而捞了他的正是谢长宁。
“长宁啊!!!”惊魂未定的温怀铭险些抱着她哭起来,被无情推开。
谢长宁一路暗中跟着温怀信,就等着对方出手好救人,事后和温怀铭说是见他许久未来庄子上与他们相聚,特意过来看看,谁知道无意中发现温怀信的恶行,故出手相救,温怀铭刚经历生死劫难,一点儿没怀疑她的说辞。
她此刻一脸谦逊,“诶,怀铭兄言重了,这温怀信狼子野心,居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你打算如何应对?”
“当然是揭发他!”温怀铭愤慨地一拍桌子,“我要回去告诉父亲!让大家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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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怀铭兄可有证据?”
温怀铭疑惑:“我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谢长宁摇摇头:“怀铭兄想的太简单了,温怀信素有贤名,在辅国公跟前也是温良恭谨的形象,而反观你呢,怀铭兄不要怪我说话难听,辅国公世子不学无术成日招猫逗狗惹是生非,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要是别人说这话,温怀铭少不得要动手了,不过是谢长宁说的嘛,他只能委屈地嘟囔,“也、也没有这么差吧。”
谢长宁继续道:“马已经坠崖尸骨无存,你没有证据,光凭一张嘴,凭借过往的斑斑劣迹,你觉得辅国公是信你还是信你四弟?他恐怕会觉得是你趁机污蔑报复温怀信。”
“我污蔑?!我……”温怀铭气愤难当,在房中疾走了几圈,却也设想了一下这个情况,好像结果确实会像谢长宁说的一样。
“而且,”谢长宁盯着他道,“你信不信,就算你父亲知道是温怀信害的你,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不可能!”温怀铭瞪着眼大喊,“父亲不会这么做的!他如果知道温怀信的狼子野心,一定会、一定会……”
一定会怎样呢,杀了温怀信替他报仇吗?好像也不会,但、但至少应该会惩戒一二吧。
越说越不确定,温怀铭眼瞅着丧眉耷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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