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浚县的水深火热,京城依旧繁花似锦,处处透露着朦胧的安宁。
亭台水榭间,一道俊秀如青山秋水般的人影在重重帷幔间若隐若现,他就那般静静地端坐着,看那雨下的淅淅沥沥,有一番特别的朦胧感,安静闲适的静谧。
“思孚哥哥,三殿下来信了。”穿过曲折错落有致的回廊,沙华密封好的信纸交给了思孚。
思孚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接过信封,然后打开,而沙华则坐在他身旁,支起脑袋看着。
思孚展开信纸,看完后便放到一旁,信纸无火自燃,化作无烟灰尘,一阵风过,了无痕迹。
他看向沙华,温和问道:“沙华,这段时间你和柏溪总共筹集到了多少粮食?”
沙华坐起来,想了想,回答:“一共有五千石。”等了片刻,他又道:“殿下去时,带的粮食也是五千石左右,此前浚县登记在册的人口不到七千,如果加上这些,应该是足够的。”
思孚微微摇头道:“不,远远不够。”
为什么?
“怎么会不够,一万石粮食,这是多么大的数字,怎么会还不够一县七千的百姓。”沙华震惊,一双杏眼微睁。
思孚起身,看向那被雨水压弯的紫薇花,声音平静道,“浚县百姓是够的,可是周围那些散户却是不够的。”
他顿了顿,精致的眉眼带着些许严肃,他道:“殿下还未至浚县,剩余的粮食却不足两车,可见一路上,那些流民数量庞大。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滋生反抗之军。”
那怎么办?
“京都那些米商,早就相互勾结,此番采购米粮,数量有限,也是因为他们宁愿囤积生虫,不愿意卖出去济救百姓。”
想起前几日去买米,那些米商拖沓的样子,要不是他拦着,柏溪都要直接动手了。
“的确,想从他们手里获益,确实困难,我还需好好想想。”思孚思考了一下现在京城的形势,南方一直都是粮食主要来源地,那些粮商不可能不知道水灾的严重性。
正是他们知道了水灾的严重性,所以他们现在并不愿意卖出手里的米,因为他们相信,过不了多久,物以稀为贵,京城的米价就会上涨,到时候,奇货可居,他们能够从中获益。
估计他们也料到,朝廷派人去赈灾,等到水灾过去,灾后重建,物价不久后也会归于原价不等,也就不可再获益了。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手里的米粮一定会攥的紧紧的。
“沙华,你和柏溪找人先将那些米粮送过去,尤其是那些物资和药品,一定要早些送过去。”
“好的,思孚哥哥,我现在就去找柏溪。”听了思孚的话,沙华坐起身就去找柏溪去了。
思孚平静的看着远方,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暗处的那人。
浚县之灾,是天灾也是人祸。
只希望能多救一人便多救一人吧。
…………
浚县,百里山庄。
“三殿下,要借粮可以,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只要殿下做到,一万石粮食,月溪愿双手奉上。”
百里月溪一双含笑的桃花眼,轻佻的凝视着眼前已然精致到头发丝的箫祁皓,他摇着手里精致的白玉流云折扇,笑的就像个勾魂摄魄的狐狸精。
箫祁皓向来喜欢欣赏美人,尤其是面前这种浑然天成的无瑕美人,知情趣,懂风雅。
但这都建立在没有算计的前提下,可面前这人明显不是善茬,他没看错的话,眼前这人绝对够腹黑,吃人不吐骨头,这种美人他却不敢轻易的碰触,毕竟这样的美人再娇艳欲滴,却容易折煞寿数。
心里这么想的,面上却不能表露,毕竟还要借粮食不是,他含笑开口:“不知庄主有何要求,本殿必尽全力满足。”
百里月溪笑了笑,秋水般的人儿愈发生动狡黠,他勾着唇角:“我只要殿下的一个小小承诺。”
接着他道:“我要殿下许诺月溪侧妃之位。”
箫祁皓笑不出来了,他神情怔然片刻,随即不确定的问:“你要本殿娶你为侧妃?”
“是。”百里月溪也收起了笑容,坚定道:“我要殿下给我侧妃的身份和尊荣,至于荣宠,相信殿下心中自有决策。”
末了,他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笑的如妖孽般惑人,不轻不重的诱惑:“我百里家虽不是世家门阀,却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以及属于自己的江湖势力。”
他道:“殿下,你娶了我,而我只要一个侧妃位,这可是双赢。”
百里月溪一脸你占了便宜的神色,这让箫祁皓心中纠结。
他在心中慢慢思忖,百里月溪说的不错,他只要一个侧妃之位,而他可以得到粮食解了燃眉之急,而且还可以得到百里山庄的支持,这是一笔不会亏本的买卖。
可是,这等好事,百里月溪图什么呢?箫祁皓想不通。
“殿下可想好了。”百里月溪带着魅惑天成的笑,仿佛知道箫祁皓一定不会拒绝。
“百里庄主可否让我再想想。”
箫祁皓不能立即拒绝,否则惹怒了百里月溪,他不仅得不到想要的,反而出不了百里山庄。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箫祁皓可不会做,论心机谋略,他可不一定会输给百里月溪。
竟然被拒绝了。
百里月溪看箫祁皓的眼神立马变得危险,可他还是笑了,只是笑的又魅惑,又危险。
“殿下要再想想,那便想吧。反正左右,月溪有的是时间,而浚县的百姓却等着米下锅呢?”
语罢,百里月溪没了再谈下去的兴致。他一脸无辜,笑的肆意却桀骜:“殿下,百里还有事,就失陪了。”
百里月溪走的很干脆,这令箫祁皓一脸嫌弃。
又不是三岁小孩,整这出,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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