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溪到黄村镇的时候,正是午时。可即使是午时,黄村镇上的行人也是屈指可数的。
当初那个繁华的黄村街道,如今人却少的可怜。所以,即使不用探察,柏溪也知道这里是有古怪的。
“掌柜的,住店。”
柏溪扔出碎银,高调的吆喝一声。
掌柜的见来人身着一袭黑衣劲装,手里拿着一把长剑,还没看清面容,便吓了一跳,再见那人腰间的令牌,心里更是害怕。
可又见来人原本俊郎无双的面容渐渐脸色不佳,掌柜的也不敢拖延,虽然害怕,但还得伺候不是。
“大人,钥……钥匙”
掌柜的恭敬的双手递上钥匙。
柏溪见此,也不板着脸了,毕竟,吓坏了,谁给他有用的消息。
于是,柏溪带着玩味的笑意,一下跃上柜台,支起下巴,恶劣道,“掌柜的,爷可是京城来的大人物,你们这黄村镇有什么稀罕事,都说来给爷听听。”
掌柜的见柏溪这架势,哪里敢不从,接着便颤颤巍巍的道来。
“大……大人,我们这黄村镇没什么稀罕事,但要说稀罕事也就一件,大家都知道的,我们黄村镇闹……闹鬼。”
“闹鬼?”
柏溪故作高深,一脸凶残的瞪着掌柜,“你莫不是耍爷开心呢?这天下哪里来的鬼怪。”
掌柜的都要吓的下跪了,可还得硬着头皮解释道,“大…大人,小的怎么敢寻您的开心,我们黄村镇确实是闹鬼呀!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就连那镇长家都死了几个了。小的真的没骗您呀!”
柏溪这才瞥了一眼掌柜的,见他一脸的“真诚”模样,便也知道他确实没说假话。
这黄村镇确实古怪的很。
“那你给爷说说,你们黄村镇是从什么时候闹鬼的。”
掌柜的支支吾吾,被柏溪瞪了一眼,这才讲了出来,“我们黄村镇是从三年前开始闹鬼的,自此梁大人一家惨死,黄村镇就没有安宁日子过,人人都说,是梁大小姐回魂了,要杀光所有参与当年那件事情的人。”
“梁大人?可是梁佑年梁大人。”柏溪听到熟悉的名字,急急询问道。
“是啊!大人,你也认识梁大人?”掌柜的一脸的惊诧,心中却又不禁想,都是京城来的官,黄村镇怕是真的要完了。
“你管爷认不认识,快说说,梁大人一家惨死的事,还有那件事又是什么事?”
柏溪一脸不耐烦,催促道。这都什么事吗?本来以为走个过场而已,还扯出了朝廷命案。真是倒霉犊子,倒霉到家了。
“是是是。”
连说了三个“是”,掌柜的又道,“三年前,梁大人回来黄村镇省亲,跟着来的还有其妻女。只是梁大人刚来,就听说了祭祀河神一事,梁大人不信鬼神,于是当众阻拦了镇长祭祀。”
“祭祀被打断,人人都说,梁大人会招报应,果不其然,梁大人一家被一伙强盗洗劫,全家惨死。只剩一个梁小姐失去踪迹。”
“不久的后来,有一天,梁小姐突然一身破败不堪的回到了黄村镇,就在那大街上,梁小姐嘴里说着,‘镇长贩卖儿童,饲养怪物,梁大人被害,是镇长陷害。’口口声声都是要为梁大人申冤。”
说到这里,掌柜的也不禁动容,似乎又看到了那天的惨状。
“接着说呀?接下来怎么样了?”柏溪一脸怒意,神色冰冷。
掌柜的摇了摇头,道,“梁小姐申冤无门,镇民无缘无故并没有相信梁小姐,反且梁小姐那一身破衣,人群中有人声称梁小姐是惨遭强盗玷污,得了失心疯,要将梁小姐沉塘。”
“梁小姐性格刚烈,不堪受辱,直接一头撞死在了镇口,尸体被镇长下令沉了塘。”
“啪……”
柏溪怒极,没忍住重重一拍桌子。掌柜的瞬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大人,这些事情,都是镇长逼得,我们一介百姓无法阻止,能做到也只是暗自出钱抹黑替梁大小姐收了尸。梁大人一心为了黄村镇百姓,做了许多善事,愿大人早日查出事情缘由,还梁大人一家一个公平正义。”
掌柜的闭了闭眼,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当年祭祀河神,的确处处透露古怪,或许梁小姐是对的,望大人明查。”
“啪……好一个黄村镇。”
柏溪长剑一砸,瞬间没入案桌。但瞬间又神色一转,道,“不过,阁下听了这么久,也该出来大声招呼吧!”
被发现了,思孚也没有装作没听见,毕竟,他不是有意听的,却还是听了去。
“抱歉,在下无意冒犯,不是有意听了大人查案。
清灵好听的声音响起,如溪水潺潺流入溪涧。柏溪寻声看去,看清那人容貌,瞬间直呼,好家伙,是个大美人。
青绿色衣衫委地,乌发半挽,容貌昳丽,处处精致出尘,一眼望去那浅色瞳孔泛着漓漓水色,美的惊心动魄。更有甚者是其行走间,一举一动翩然若仙,君子端方如玉,气质典雅如兰。
皮相骨相俱佳。
只是可惜君子清冷疏离,虽看着温文尔雅,却不是个好相与的美人。
“原来是个美人公子呀!公子对这件陈年旧事也感兴趣!”
柏溪一脸兴致盎然,玩味问道。
思孚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轻轻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只是偶然来到此地,不日便要离去。”
“原来如此,倒不知公子名讳!也好结交一二。”
柏溪也听懂了思孚的话外之意,反倒是起了结交的心思。
这般美貌的男子,想必才学不一般。心中叫嚣着,结交结交。
真的不是见色起意的哈。
柏溪甩了甩脑子里不入流的想法,笑的那叫一个狡诈。
思孚也不惧,这般心性,也是个好相与的妙人,倒也不会有其余牵扯,于是直接告知了姓名,“白山,思孚。”
白山,思孚。
柏溪听到这里,不淡定了,收了笑意,一脸正色道,“白山?你来自白山?”
“嗯”思孚疑惑的点了点头,“阁下听说过白山?”虽然并不知晓柏溪在惊讶什么,思孚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了问。
柏溪也意识到了他的失礼,解释道,“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好奇,好奇而已。”
“原是如此。”
思孚也没有过多的追究,但显然这个人并不简单。
柏溪笑了笑,也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刻意,于是打算迂回取胜。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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