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哥忙不迭地说:“这位老板,别报警,都是误会,是我手底下的人不小心。”
周承熠无动于衷,径直按了110。
刚拨出去,手机却被一把夺走。
江一悦把电话挂掉。
“江一悦,你在干什么?”
周承熠不解,她刚才在门外被那把修枝剪吓得魂不附体,店又被捣乱成这样子,居然还不让他报警。
江一悦却不理他,对良哥说:“算了,车窗不用你们赔了,这位老板是我的老主顾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就不报警了。”
周承熠挑眉。
良哥跟他手底下的人松了一口气。
“但是……”江一悦指着前台处的一地狼藉,厉声说:“你们得把我的地方收拾干净了,以后不许别来我这里惹事。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欠的钱,你们要找就找曾浩达跟他家里人去!”
说着,还不忘讽刺一句,“别被人牵着鼻子走!”
良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狠狠地瞪了马文秀一眼。
马文秀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良哥挥手,几个手下赶紧把歪倒在地的沙发椅子物品扶好,放置回原位。
良哥作势又要去打马文秀,马文秀吓得尖叫起来。
“臭婆娘,敢耍老子!我再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我要是见不到五十万,你就让你女儿洗干净准备出来卖吧,老子多的是门路!”
马文秀吓得浑身颤抖,点头如捣蒜。
良哥带着人走了。
江一悦这才泄了气,气愤地看着满室狼藉,“若琳,你们几个先回家吧。”
店内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有些迟疑。
肖若琳说:“老板,今天还有个单子没做好呢,客人说要下午送……”
“没事,交给我,你们都先回去。”
“那……我们先把地方收拾下再回去吧。”
江一悦摇头,“不用了,明天上班再说,你们都被吓坏了吧,都回去休息吧。”
肖若琳还想说什么,江一悦板起脸,“怎么,老板的话都不听了?”
几个女孩子这才收拾了东西,在门口挂上打烊的牌子。
肖若琳临走之前,看了一眼还瘫软在地的马文秀,悄声问江一悦,“老板,那她……”
江一悦冷冷地说:“不用管她,等会她自然就会走了。”
肖若琳有些不安地看了眼马文秀,又看了眼周承熠,才离开花店。
江一悦看了下脚边的陶瓷碎片,一眼认出这是原本摆放在前台柜子上的陶瓷招财猫摆件。
她叹了口气。
幸亏花架上的东西都完好无损,损失没那么大。
周承熠仔细看了下店内,虽然被捣乱过,但还是能看出这家花艺工作室是被精心设计过的。
店内面积还算宽敞,中心区域的工作台上摆放着各种花艺工具,如剪刀、钳子、缠绕线和花艺胶带等。
四周的架子上整齐地排列各式花瓶和花器,靠窗的地方是一个小型的接待区。
从前他只知道她喜欢花,也擅长玩插花,却不知道她竟然还开了一家花艺工作室。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你可以回去了。”江一悦对他说。
周承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刚才跟良哥周旋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了。
听说早上在酒店抓奸打人的也是她,没想到她不光强悍,胆子也不小,连对付小混混也有一套。
跟他印象中那个温柔可人的小娇妻完全不一样。
他突然又不想走了。
周承熠指着外面的车,“我的车窗被砸坏了,你怎么说?”
江一悦皱眉,“你要算到我头上?”
“不然呢?”周承熠理直气壮,“本来我是要报警索赔的,你却替我做了主,说不用他们赔,难道不是要你来赔的意思?”
完全无法反驳。
那些泼皮无赖根本不是讲道理能说通的,赔钱只会让他们恼羞成怒,更加纠缠不休。
江一悦故意拿他来吓退那帮人,给自已换个清静。
却的确让周承熠吃了哑巴亏。
她抿抿嘴,又走到店外看了看他的车窗。
“再看一百遍也是一样。”周承熠叉着手说。
江一悦有些心虚,算了,赔钱给他总比继续被无赖纠缠来得好。
69書吧
这笔账她要记在曾家头上,以后再讨回来。
她紧张地问道:“换个车窗玻璃得多少钱啊?”
周承熠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看着她。
真不容易啊!
从早上在酒店遇见开始,他说一句她顶一句,句句理直气壮。
终于让她吃瘪一次了。
周承熠心里终于爽快了一回,胡诌个数字,“起码也得五万吧。”
“五万!”江一悦惊得大喊,“一块玻璃要五万!你这是趁火打劫!”
“原厂配件,加上工时费,价格肯定不便宜,而且我这个车已经过了保修期了。”
“你没事开那么贵的车做什么?”
江一悦心痛得直接失去表情管理。
“你先把车拿去维修中心,报了价我再赔给你吧。”
江一悦说完又返回店内,周承熠却没那么容易摆脱。
“那你先把我的电话号码和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
说到这事,周承熠还有些生气。
一年前她提离婚的时候,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说的是【我发现原来我无法忍受没有爱情的婚姻。】
从民政局拿了离婚证,江一悦就立刻当场把他拉黑了。
周承熠一度还觉得自已伤害了她而感到内疚,以为她是伤心过度才拉黑他的。
结果今天她在车上说的是【腻了】。
哼!
一听要把联系方式加回来,江一悦有些不情愿,“有必要吗?”
“那你现在给我写张欠条。”
江一悦立刻掏出手机把他重新加了回来。
又迫不及待地赶人,“行了,你赶紧走吧。”
话音刚落,紧闭的店门嘭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对年轻男女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年轻女人看到靠在墙上的马文秀,立刻跑过去。
“妈,妈,你怎么样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子的?”
两人把马文秀扶到沙发上坐下,又拿了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马文秀嘴角的血渍。
年轻男人忧心忡忡地看着江一悦,“一悦,发生什么事了?”
江一悦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扭过头不看他,又去赶周承熠,“你怎么还不走?”
周承熠直接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脸上写着【我偏不走】四个字。
被直接无视,年轻男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曾雪娉不忿,“江一悦,思佑哥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有,我妈怎么会受伤的,是不是跟你有关?你也不帮忙赶紧送去医院”
江一悦哼了一声,“你爸又去搞什么投资了吧?欠了一屁股钱,被债主找上门,你妈厚颜无耻,竟然敢把讨债的人引到我这里来,被打也是活该!”
马文秀闻言立刻嚎哭了起来。
曾雪娉一张俏脸气得通红,“江一悦,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我妈可是你舅妈!小时候要不是我们家收留你跟你哥,你们早就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起流落街头了!”
江一悦手里刚好拿着一个玻璃水杯,听到曾雪娉如此出言不逊,立刻将玻璃水杯砸到她脚边。
水杯应声而碎。
曾雪娉吓得尖叫,她穿着短裙,溅起来的玻璃碎渣弹到了她的小腿和脚踝。
周承熠心沉了一下。
没想到她还挺有狠劲。
齐思佑皱着眉,出声阻止她,“一悦,你这是干什么?要出手伤人吗?”
江一悦讥笑道,“齐思佑,不关你事,你现在还不是曾家的女婿,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的。”
齐思佑脸色一变,抿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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