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拿个纸巾也能摔着?”
苏玟的语气透着几分不耐烦。
还是舒悦打了个圆场,“估计被椅子绊着了,人没事就好。”
棠缘深深地看了舒悦一眼,攥着拳强压下心头的愠怒。
什么椅子绊着?刚刚自己摔下去的时候看的一清二楚,舒悦的那条腿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绊倒自己的分明就是她。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哪儿得罪这位大明星了,要这么坑她。
好在人没事,现场也没人再关注这个插曲,不过录制却因为肖景贺的到来而暂停。
关掉摄像机后,节目组副导演介绍肖景贺给众人认识,“这位是铭盛的肖总,肖总听说我们节目组入住拍摄,特意过来探班。”
包厢众人打了招呼,一众人说着一些场面话。
棠缘这才知道肖景贺大方赞助了节目组在铭盛酒店的所有开销,除了今天的晚餐之外,包括全组入住的费用也全都免单了。
这点钱对如今的肖景贺,九牛一毛而已。
“我太太很喜欢舒小姐的剧,要是方便的话,等会儿录制结束能帮我签个名么。”
肖景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润谦和,让人如沐春风。
棠缘早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与他之间不光隔着一条长餐桌,还隔着好些工作人员,此刻听到‘太太’两个字,她的眸底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肖景贺跟顾悠然婚后过得如何,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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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面或许还是会有情绪的波动,但却再也不会因为他而痛苦。
舒悦笑着回应,“没问题。”
肖景贺的目光从某处收回,微微颔首,“那我就先不打扰各位录制了,早点拍完,各位晚上能早点休息。”
随后,肖景贺让人送来一瓶红酒,便先行离开了。
直到他离开,棠缘才抬起头,淡然的视线落在那瓶红酒上,在看到上面铭盛酒店的logo时,才明白肖景贺来这儿的目的。
他们这档节目是大制作,赞助门槛高不说,品牌赞助商也早就已经拉满,虽然花了大价钱,可一堆品牌挤在一起广告效果其实并不好。
但如果赞助个两天的房费餐费,就能给自家酒店打个广告,这性价比何乐不为?
棠缘红唇微抿,觉得有点讽刺。
从前骄傲清高的少年,也终于在时光的磋磨中变得精于世故。
棠缘无暇多想,随着导演的一声‘开机’,她便从容地换上笑容,重新投入拍摄当中,大部分时候安静地听着舒悦和苏玟聊一些‘有趣’话题,适时地开口,进退有度。
九点,晚餐拍摄结束。
摄像机刚关上,剧务便拍手喊道,“肖总说给大家安排了夜宵,待会儿大家都到玉兰厅吃饭,特意安排酒店的厨师给咱们加班的,现场制作。”
累了一天的工作人员纷纷欢呼。
棠缘打发助理小禾去吃饭。
“缘姐你不去么,艺人们也都去呢,说是有五星级大厨掌勺。”
“你去吧,我想回去睡觉了。”
棠缘敷衍了几句,便先回了房间。
她不太舒服,录制到后半截的时候肚子隐隐作痛,下腹坠胀的厉害。
回房间上了个洗手间,果然是来大姨妈了。
棠缘强撑着不适去把妆卸了洗澡,哗啦啦的水流冲刷着凹凸有致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如凝脂般丝滑。
她仰起头准备冲掉脸上的泡沫,淋浴室的灯光却晃得她眼睛发花,膝盖骤然一软,眼前瞬间黑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棠缘躺在浴室里,头顶的淋浴还开着,水柱从高空落下,激烈地拍打在她后背,痛的她一激灵,恍惚间好像听见有人在按门铃。
“叮咚”
套房门口,西装革履的身影站的笔挺,按门铃没人应后,修长干净的手拍了两下门,力道不轻,但依旧没人回应。
“确定她回房间了么?”男人的嗓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
“棠小姐的助理说她不舒服,才没跟大家一起去吃饭,那一定是回来了的。”
男人的薄唇瞬间紧抿成线,没有过多的犹豫,沉声道,“去拿房卡。”
助理阿峰神色错愕,“肖总……”
就算肖景贺是铭盛集团的副总,管理集团旗下大大小小无数酒店,那也不能随随便便拿房卡开客人的房间,何况这还是一个女艺人的房间。
这要是让有心人拍到了,或者是让太太知道了……
肖景贺却冷睨了他一眼,“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是。”阿峰回过神,匆忙应声离开。
男人的眉眼蹙的更紧,拍门的手缓缓攥紧成拳。
没一会儿阿峰就拿着房卡回来了,肖景贺直接刷卡开门,进去时还丢给助理一句话,“在外面等着。”
肖景贺一进屋就听到浴室里的水流声,原本急促的脚步倏然顿住。
意识到她是在洗澡的瞬间,他松了口气,心里忽然泛起一抹自嘲,准备当做没来过一样,直接离开。
可走了两步,却忽然察觉到了异常。
水流声太平缓了,平缓的就像是一条直线的心电图,没有任何波动。
不对!
肖景贺脸色一变,直接闯进了浴室。
拉开门的一瞬,视线中地上雪白的后背正被水柱冲刷着,长发倾泻成瀑,女人就像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毫无生机。
肖景贺浑身的血液几乎逆流,“棠缘!”
“……”
医务室。
棠缘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头顶的输液器,药液正顺着滴管一滴一滴地往滴斗中掉落,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正握着调节器,调整滴斗的速度。
顺着那只手,棠缘看到了肖景贺。
是他救了自己?
棠缘虽然昏倒,但是是有意识的,她昏迷时听到外面开房门的声音,起先还以为是小禾回来了,却没想到是肖景贺。
肖景贺却仿佛没发现她醒了似的,专心把输液器的速度调好,然后才转过身,居高临下,“输的是葡萄糖。”
这冷淡的语气,好像只是解释他没给自己下毒。
就事论事,棠缘干涩的唇动了动,“谢谢。”
肖景贺冷眼看她,“看样子有些病,有钱也治不好。”
几句轻描淡写的讽刺,却撕扯出陈年旧事。
棠缘仿佛闻到空气里故事腐烂的味道,扯了扯唇角便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肖总当年的好福气。”
肖景贺的脸色果然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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