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听完又掏出两张面纸,她泪眼朦胧地望了望呜咽道:“不用,谢谢。”
“误会了,还是用的。”说完在她诧异地目光中我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不好意思啊,我双鱼,共情能力强,所以忍不住。”说完我继续擦拭眼泪,并用擦眼泪的面纸擤鼻涕。
“噗嗤!”泪流满脸的张娟听罢忍不住笑出来,随之而出的还有她的鼻涕。
我连滚带爬地躲开:“娟姐,你要不还是拿面纸擦擦吧?”说完我将那包面纸扔了过去。
她擦了擦眼泪笑道:“小弟弟,你运气真好。”
“什么意思?”
“因为知道了他和马进那些事,所以我和丽丽商量好了也要出轨报复他俩,然后再离婚。可我们都很痛恨那些破坏人家家庭的,工地上真那么大岁数还没结婚的,又实在有问题。想来想去,就打算两个人便宜你这个小处男。虽然你每次都躲了,但想着这种毛小子,多调戏个两次就勾引上了,反正后面我们回湖南,你也不可能追去纠缠。后来一次丽丽干活听见你和大刘聊天知道你有对象了,所以让你及时躲过一劫,我们才相互换了。”
听完我不知此刻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情,躲过一劫的暗自庆幸?还是想到可以双而些许期待?
但无论是何种心情,看着眼前的惨样,我都明白,镜花水月终究是泡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暂时拥有,也无法一直持有,只有代价是必须付出的。
想到这儿,我不禁捏了捏口袋里那1500,这笔账,终究不是这么算的呀。
“娟姐,你先坐一会儿,我这边有事要离开了。”
69書吧
“嗯。”她略带忧伤地看了看我。
但我实在没空怜香惜玉,紧紧捂住那1500快步下楼,此刻脑海中只有佛家那句最经典的话——因果。
忙跟经理打电话请假,又打给刘正:“大刘,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你个人放线。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个小苏,你还没抽吧?”
“兄弟啊,今天工作早安排好了,你没空,难道还不能让苏兄陪我?”
“再贱!”
我急吼吼地冲向工地门口,又喊来那天晚上马自达,老头见我非常兴奋:“一百块,不是,小哥,去哪儿?”
“还去那家店。”
“年轻人有本事啊,昨晚刚销掉一个今天又有进账?东西呢?”
“别耽误,去店里啊!”
二人急匆匆赶到那家店:“老板,昨晚那卷电缆线呢?”
老板狐疑地看了眼我,点了支烟:“2000。”
“什么?你昨晚给我1600啊?”
“兄弟,你去银行存款利率是3.5吧,可贷款都是6个点以上。客户是银行的上帝,也是我的衣食父母,所以这卷电缆线我1600收,2000出,要不要随你。”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社会,这点钱,昨天刚给我上了一课,今天又给我上了一课,气急之下,我竟忍不住鼓起掌来。
老板见我这副模样,以为想搞事情,香烟屁股扔到地上威胁道:“你不服气可以去报警,我无所谓的。东西要不要?不要我现在切了。”
我恶狠狠喊了一声:“好!惹到我,你算踢到棉花了。”说完忍痛掏出2000块钱,“给我包上。”
老头帮着搬上车,驶出店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会儿还是白天,贸然送去正是不打自招啊,只能让老头给我停在一个没人的地方,静待天黑。
老头看着我给的20块钱,只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撒腿就走了。
天黑后,我又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送回宅子,这姓王的正是不长记性,那么一大捆电缆丢了,后门依旧没有加固。等我回到宿舍,已是半夜,心中暗骂晦气,来回折腾这么久,费这么大劲,偷鸡不成还蚀把米,可见不义之财确实不可取啊。
王老板呀王老板,我们的账,算了了,喃喃道便睡去了。
翌日,与刘正去工地路上,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们四个呢?还在闹嘛?”
“没呢,他们把工地搞成这样,老总都知道了,陆经理被骂了一通,然后找到分包老板骂了一通,分包老板又找到小包老板,小包老板呢再”
“嘚嘚嘚,你别搁这儿套娃了,直接说结果,他们四个呢?”
“哦,都走了。”
“啊?”
“经过一堆外界劝解和他们自己的和解,最终都是大彻大悟,还是回归自己生活了。马进和王丽丽回老家了,他母亲最近害了一场大病,孩子也一天天在长大,需要他们回去照顾,估计以后很长都不会出村了。
张乐和张娟夫妻去其他工地了,估计以后以后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村了。昨天下午张娟还过来找我,想约你晚上吃个践行饭,我看你这两天实在太累,帮你回掉了。”
“不是,别人请我吃饭,你回掉了?”
“兄弟啊,不义之财不可取,是非之地不可留。现在他们全是多事之人,你还年轻,又有女朋友,一步踏错,只怕你的回头路,比他们还窄。”
我听罢也是思绪颇多,我到底在期待什么,真的期待昨晚那顿饭?可那顿饭背后付出的代价呢?只怕不是2000元能解决的。
再看看这刘正,此人平日嘻嘻哈哈,常爱捉弄人逗笑,但似乎提及到情感之事,又异常认真,看来这人,也有故事呀。
只是这天以后,我再也没有碰到他们四人,反倒是若干年后,在其他工地,又遇见那天在王家大宅给我提示的电工,我没有说话,只是给他发了一支烟。
他没有问我那天为何会有一卷电缆消失?也没有问为何第二天电缆又失而复得?更没有问我到底怎么了结跟王老板的债务。
他只是一边抽烟一边平静道:“还记得那个姓王的嘛?这孙子欺行霸市的,还克扣了我们老板不少钱,可是这性格也得罪太多人了,不仅生意上一落千丈,他本人身体也越来越不行,去北京做了两次颅脑手术,儿子跟他永远背道而驰。”说罢他压低声音继续道,“听说啊,因为他拖欠木工的钱,然后木工里面有精通小手工的高人,做了个小玩意藏在他大梁之上。当然我不太相信这些迷信说话,就是这人亏欠别人太多,老天爷收债了。”
听到这儿,我还是忍不住轻声一句:“王老板,原来我们的账,今天才算真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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