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将倾,此一战过后,世上再无我吕随风。”
吕随风说他只能替我挡了六千人,一剑挥去一千人。可实则他最后一剑已隐约有散仙之境。
这一战,他共斩首一万二,共出六剑。前面五剑各斩一千,最后一剑直入散仙之境。我是刹那芳华,一瞬之息。最终灵力散尽,力竭而死。
剩下八千余人被吕随风之势吓得闻风丧胆,但在司礼监和天司官的施压下,他们又怎敢退后?
一人和那千军万马,竟然陷入相持阶段。
“小徒弟,此生痛快。没想到这一战,我连那十年寿命都没有了,可惜看不到你成为那剑仙一刻了。我吕随风今日以命入誓,你他日必成剑仙,替我杀尽这些人。”
我此刻泪流满面,看着眼前褴褛之人。破麻衣,乱杂发。不过三日师恩,入那散仙之境。为我斩杀一万二,力竭不堪。
若非没有我,他还有那十年寿命可活。令苏看到吕随风一人半蹲千军万马之人,力气已经大竭,只能用那柄剑插地硬撑。
令苏连忙跑过去抱着吕随风,“爷爷,您累了……”
吕随风摸着令苏的小脑袋瓜子,“今日,一切孽缘。我帮你师父一把,便于此处尽吧。”
说完,对我回首一笑。
“快走吧,师父气力已尽。以后没法陪在你身边了,我吕随风此生此世已足矣,那柳青阳若是此刻与我一战,也不敌我。”
天司官看着身后的八千兵马,虽内心尤为惊讶。但毕竟人多势大,随之杀了几个准备逃脱的士兵。
“是有擅逃者,杀无赦!杀了前面这两人,得人头者,赏百金!率领冲锋者,加官六品,入我内侍门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对于吕随风而言,这八千人已经是可以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吕随风站起身来,六剑递出,已经灵力稀薄。可再递出一剑,便是身死道消。这时,是真正的身死道消了。他只是一笑,瘦削的脸上依旧淡定如许。
他知道,下一场恶战,便是身死之时。
“青子敬,快滚。他们要的是这个小姑娘,与你无关!快滚……”
说完手中一股气息打出,一道磅礴之力便将我送过天江。渡过天江,便是冰冻寒冷的魔域。我的身体沉入了水中,我不想再反抗,任由寒冷的江水吞噬我。
城中这年,大火漫天。如火树银花般灿烂,这年,青城山吕随风破甲一万七,最终力竭而死。尸体被践踏踩碎,尸骨无存。死后,天司官一把火将这空城烧的干干净净。
天司官看向西南驻军将领,“统计一下我们还剩多少人了?”
西南驻军将领令剩下余人以一百人为一队,共三十队不到。
“禀告天司官,不到三千人。”
天司官听到这句话时变得狂躁起来,怒火直上心尖,除发怒之外,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什么?不到三千?整整两万人,竟然被杀的不到三千。”
不由得怒火中烧,一拳砸在地上。
司礼监和钦天监互相对视一眼,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这两人都已死,吕随风和林令苏被刀砍的稀碎,成了肉泥。”
“可我该如何向圣上交代?”
天合皇宫,圣上神色慌张。手止不住颤抖,“什么?一万七?”
说完之后,便将侍女端来的茶杯摔碎在地。
一群太监宫女连忙齐跪倒在地,天司官弈星、司礼监流云、钦天监流苏吓得都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一下,豆大的汗点如雨水般洒落。
“你们俩为什么不出手?看着白白一万七千人西南驻军丧命啊?啊……你们……你们不是都是习得皇族秘术,都是入仙境巅峰,寡人怎么不知你们能杀一万七?那留你们何用?”
圣上一怒,浮尸千里。可如今之怒,只得撒在眼前几个人身上。
此刻司礼监和天司官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圣上一脚将天司官弈星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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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寡人爷爷让你辅佐我。你就这么辅佐寡人?一万七千条士兵之命,这若是传出去,寡人和那商纣有何区别?”
又一脚踩在司礼监的头上,司礼监身体都不敢动弹半分。
“还有你,弈星带你回到皇宫,让你也修习了皇族秘术。可是你们呢?你们让寡人如何平天下之怒?天下之人又如何看待寡人?因为占卜之术,让一万七千人西南驻军惨死?”
平日近身的服侍太监连忙道,“圣上,事已至此。生气只会累着您身子,不如厚葬死去的士兵,让司礼监、天司官和钦天监写一份罪己诏。待圣上您看过,酌情处理一番,天下人也无话可说了。”
圣上听到这话,松了脚。才略显平静,淡淡道,“厚葬抚恤金都从你们三人俸禄扣,还不按小德子方法去做!”
三人听得此话,连忙匆匆离去。
而此时我泡入水中,彻骨的寒水浸透了我的衣衫,还有我的心。我想死,吕随风完全为我而死,突然感觉我好累。活了这么久,都不知该如何死。若是我没有遇到牛鼻子老道士,没有遇到两禅寺老和尚多好。可是如今,说这话又有何用?
我感觉冰冷的河水不断从我的鼻孔、耳道、口中涌来,我渐渐感到了窒息。
此时,水中一道身姿而出。柳叶眉梢,面如白玉,双眸清冷如空中月,在水中与我相拥。
这副熟悉的面孔,已经让我追寻了七世了。那身熟悉的红衣女子,这世间,仿佛我最喜欢也是她这般红衣模样。
“我好想你。”
这道六世许久未听见的声音在我耳畔轻轻响起,仿若一梦。此时我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水中,只是和她紧紧相拥。
她已七世,有了好多个名字。但我还是喜欢红衣。因为她两世都喜欢红衣,我抱着她,贪恋的占有着她的体温。
“我也好想你。”
泪水模糊,化于水中。月无眠,此事古难全。今日重逢,却阔别已久。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我多想和你一直就这样在一起,多想……
红衣在水中衣带飘飘,仿若仙子。玉面甚白,白的都不像个人。像仙子,画出来的一般仙子。
我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感觉到了她在抽泣,也知道了她的答案。
“那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二十四年后,我俩自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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