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的身子……”范有吉未往下说,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情愿,他是心疼自家小殿下的,一直以来把自己列进忠仆之列,这次主子吃了这么大的亏,一晚上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如今不赶紧回驿站休息,还要奔波,身体可会吃得消?他望着符悦想要阻止,可是见符悦一脸兴奋,只能把话咽回去。
他不知道遭遇这种事该如何抚平主子心中伤痛,总不能说是被被狗咬了,一国皇子沦为出质盟国皇帝的男宠,受了这么大的折辱,不是啥光彩的事,既无法在这里替主子出气,更不能传回国去找国主为自家主子做主,相当于吃了哑巴亏还只能往肚子里吞,为了两国之谊主子肯定以后要受得委屈更多,现在找点别的事开解一下,也许能心情好一点。
如此一想也就不再多言。
符悦当然不会说自己身子有什么事?他一夜龙精虎猛,除了有点懵,不知道怎会和皇帝滚上床的,除此之外只要游歆那边不追究,他觉得一切都万事大吉,因此根本未深想范有吉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他身体,只说句无碍,当即叫人赶着车轿带他前去纸券上写的通天楼。
通天楼,端得是气势如虹,不过只是名字。
符悦带着范有吉,站在萧家铺子前时,要被这店面粗糙的杂货铺失望得嘴角抽搐,彼此互换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时间都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
小范同学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嫌弃的撇嘴,大概是无法接受一个天上撒钱的财主,还取名响当当的商楼却就是这么一间老旧杂货铺。
符悦顶着凑趣的心思倒无所谓,他一出车轿便四顾将这家铺子打量个遍,不算寒酸也不算阔气的一家二层旧楼小店,开在弄堂里,门口已是长龙排开,前来兑换纸券的百姓络绎不绝,直接从这里排到街口拐角处。
范有吉一瞧便劝道:“主子,这么长的队,排到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不如别去了!”
这话如同长了翅膀般,符悦尚未答应,就已传入店中,立即有机灵的小伙计笑着热情上前招呼:“两位客官别忙着走啊,是要买东西,还是要兑奖?”
符悦心中讶异,这伙计怎么听到这么快?不过他对别的也不感兴趣,探出两指从范有吉手中夹出之前捡到那张写着XXX的券递过去,指指上面。
“我就想知道这个,兑什么?”
“这呀?”小伙计摊开纸券,眼中顿时迸出惊喜,“恭喜客官,这可是咱们这次的大奖,您是中了头奖了!”
范有吉一听热络起来,在旁边搭嘴问道:“这怎么说?能换多少银子?”
“换不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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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
“那这算什么大奖?”小范一听,心里率先不悦,张口便叫嚷出来。
小伙计倒是处变不惊,依旧笑微微答道:
“这是我们老板亲自所订,客官虽不能换银子,却能入店中与我们老板亲自一叙,能换什么,您不如亲自问他!”
“居然还能这样?”符悦自言自语嘟囔一句,范有吉欲要阻拦,被他一眼风扫开,
“来都来了,不弄清楚就这么回去,多没意思!”
伙计摊手做出个请的姿势,引他去店内,小范一瞧主子发话了,也不敢反驳,忙脚不沾地贴身跟上。
两人一路避过兑换奖品的嘈攘人群,急奔着二楼,往通往楼上的木阶行去。
通天阁楼顶楼雅间,虽不至于手可摘星,目可通天,却也能将这繁华帝都看大半入眼。萧三三临窗临窗而坐,心里估摸着时辰,木鸢散出已有一炷香的时间,距他心里预估的时候差不多也该来了。
果然,顺着东街头人头涌动,一片欢欣嘈杂之声打破宁静,听着越来越近的声响,他收回半探出窗的身子,一副料事如神的神情,洋洋得意的与身侧站立之人交谈。
“阿黎你听听,他们叫我萧大善人,啧啧,这称呼不错!”
他说完也假装没看见人翻上天的白眼,兀自悠闲品茶。
此刻符悦正被伙计领着往楼上走,该说不说,他这份好奇心一被勾起,就想揭晓答案,忽被告知这XXX券是最高奖项,就愈发心痒,但楼下伙计始终说不清到底能兑什么物件,到最后竟拿出解释权归大老板所有的言辞来搪塞,一时心中不悦又无从发作,更想见一见这位神秘莫测的大财主,看看耍什么花样。
于是跟在引路的伙计后面,撩袍拾级上楼,还未及厢房,便听有人说这‘称呼不错’,紧跟着几声朗笑,这声线清悦甚为得意,他好奇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人物,忍不住伸头扬颈去看,碰巧那房间门未掩,正透着门隙瞧见一位华衣美服的公子,他亦转头朝门外察看,目光迎来彼此微诧,但他旋即一展扇,面若神闲的一拍前面的伙计问道:“小哥,这厢房里坐着得可是你家掌柜?”
本是对着小伙计明知故问,话声才落厢房门已大开,一清俊小厮门口躬身而立,谦和道一句“贵客,我家主人邀您厢房一叙!”闻言点头,举步优雅行入,见桌前一年轻人含笑拢扇施礼,模样斯文且谦和有礼,仔细打量一眼,见他双眉纤细不重,配上两只黑白明眸眼尾上挑,鼻尖挺立且微翘,两只眼珠灵活有神,精明中不失俏皮,有意思的是一张薄唇也是唇形上弧,显得整张脸都喜气洋洋一般,这样的容貌着实给人一种如沐春风,和气生财的感觉,不由回头看眼跟来的范有吉,两人的容貌都给人异曲同工之感。
他许是见自己未作反应,也不急躁,只是笑眯眯的站着等,拱手行礼的姿势都没变一下,拇指上套着明晃晃碧玉扳指,一副商贾作派。
符悦见状旋即拱手还礼,张口问道:
“未请教……大老板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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