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城门口。
肖钺泽骑着小毛驴晃晃悠悠地再次光临此地。
看着街道已然恢复了繁荣,不觉有些唏嘘,上次来的时候可没见有多少人。
这左看看右瞧瞧的,来到了城主府。
门口站着一个不像小厮的“小厮”,瞧着还有点眼熟。
肖钺泽对其喊道:“劳烦通报一声,肖钺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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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看了肖钺泽一眼,没有动。
肖钺泽这不免有些奇怪,自已这个世子现在成柿子了?这真是……
“算了,还得自已来。”肖钺泽嘀咕了一声,然后对着城主府大吼道,“钱台夺,滚出来,你爷爷我来了!”
这一声,把旁人看呆了,这是川蜀侯世子?假的吧,说好的儒雅呢,说好的形象呢?
“哎哟喂,祖宗啊,你咋跑这儿来了!”城主府右边的街道上跑来一人,大声喊道,“我的好世子啊,这几年没回来,路都忘了。”
钱台夺飞奔到肖钺泽旁边,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这城主府里面的,可不是我。”
“不是你?你不是夷陵太守吗?”肖钺泽有些疑惑,问道。
钱台夺回想到某些事,面露难色,解释道:“是,我是太守,但里面这位,可不管你是不是太守啊。”
“所以,里面是谁?”肖钺泽指着城主府的大门问道。
“白帝。”
钱台夺一说这名字,肖钺泽连忙调转驴子,也不管驴子的死活,可劲儿抽,驴子吃痛,竟然跑了起来。
“来都来了,进来吧。”
一道声音从城主府中传来,但未见其人。
肖钺泽拉住驴子,有点哭笑不得,这是走不掉了。
于是又调转驴子,晃晃悠悠地骑着驴子走进城主府。钱台夺见肖钺泽进去了,自已不进去也不太合适,于是一咬牙,也跟着进去了。
门口那不像小厮的小厮,一脸淡漠地看着二人,并不说话,只站在门口。
肖钺泽路过他时,还特意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真是个怪人。”反观钱台夺,却向小厮行礼后再跟上肖钺泽。
白帝正坐大厅,脚边趴着一只巨大的白虎。
而肖钺泽的驴子不说不怕,反而对白虎翻了个白眼,看这样子好像还有点瞧不上。
肖钺泽翻身下驴,把驴栓在一旁,问道:“前些日子,前辈想杀我,现在又想与我坐下谈谈,我有点看不懂前辈了。”
白帝微微一笑:“我为何要杀你,你不是知道吗?至于现在为何找你,你不是也知道?”
肖钺泽点点头:“嗯,知道,不过您就没想过,这是唐皇临死前放的假消息吗?”
白帝深深地看了肖钺泽一眼,然后撸了一把白虎毛茸茸的大脑袋,说道:“唐皇不会,反而是你,以及你爹会这么干。”
钱台夺不如肖钺泽这般淡定,现在他可谓是如坐针毡,没办法,这上座的可是逍遥境的高手,还是个杀人全凭喜好的变态。
自从唐皇死后,九州龙气散于世间,天地无龙气庇佑,多少人至今都无法再踏足一品了。
如今的一品屈指可数,比较有名的,白马寺的玄明大师,护国寺的慧光大师,青城山的赵不道,龙虎山的张鸿煊,再就是稷下学宫的孔重周、孟无言,最后就是眼前这位撸白虎的白帝。
肖钺泽看着白帝撸着大猫,心想应该很舒服,自已也想过把手瘾,但知道如果自已过去撸一把,可能明天就会变成大猫的粑粑,于是不得不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您想跟我聊什么?”
“前些日子,李太白跟我说,他去了埋骨之地一趟,发现些异常,多了些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白帝一边撸着猫一边说,“同时还发现,埋骨之地的数十万尸骨,可能变成亡灵之类的怪物。当然,这也只是推测,能有这手段的,本座目前闻所未闻,也就如今的唐门和岭南温家可以用毒,让人变成怪物,但能让死去多年的尸骨变成活的怪物,本座活了这些年还是第一次听说。”
肖钺泽听闻此话,倒有些惊讶,此法不是没有,他在龙虎山时曾在天师的书房里见过,不过此法过于诡异,加之多年没人修的此法,于是被当做传说,且鲜有人知。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儿就大了。
白帝看了一眼肖钺泽,明白了李太白所言非虚,世间真存在此法。但还是继续说道:“西川出现了血月。”
“什么?”肖钺泽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不可能,那预言是假的,怎么可能!”
白帝笑道:“孤家子弟已经面见肖厉茗了。”
肖钺泽顿时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面露难色,久久不说话。
钱台夺也听不太懂这两人之间的对话,但看到自家好兄弟这个死样子,也知道他遇到了麻烦,于是小声问道:“出啥事了?”
肖钺泽目光涣散,但还是回答了钱台夺:“三十年前,钦天监的天师曾预言过,血月现九州,尸堆望星楼。千里不见雀,万里无粒收。”
钱台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世界末日嘛,“那现在怎么办?”
肖钺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龙虎山天师府也曾对此预言做过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二十年内未见血月,则太平盛世。如今时限已经过了,为什么血月还是出现了。
要知道这后续的预言可是燃尽一位天师的寿命而得来的,不可能出现预言不准的情况。
肖钺泽深吸口气,让自已冷静下来,“难道是我们解读错了天师的预言?”肖钺泽喃喃自语道。
白帝见状,直言道:“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血月出现的原因,以及应对之法。”
肖钺泽点点头,表示赞同。
白帝接着说:“李太白说,他也就是无意间看见,但血月的颜色并不深,乍一看或许和普通圆月差不多,若不是他知道预言,或许也不会放在心上。”
钱台夺这时插嘴道:“既然血月现世,那赵宋和北金那边应该都得到了消息吧?”
白帝摇摇头,说道:“北金或许已经知道了,但赵宋不好说,依照赵渊此人的性格,他就算知晓,也不会将其公之于众的。”
肖钺泽拍了拍钱台夺的肩膀:“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血月的预言目前虚无缥缈,未见实质,他们不会相信的。再加上唐皇已死,谁能称帝才是他们当前最关心的事。”
“可……万一是真的呢?他们也不管吗?”钱台夺不免感到有些悲哀。天下九州,千万百姓,可能因为当权者的自私而流离失所、哀嚎遍野。这还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想到这儿,钱台夺也是叹了口气后,没有说话了。
白帝见状,看向钱台夺的目光中多了些赞许,在他心里,现在的钱台夺比肖钺泽这混不吝的更符合唐皇遗旨中所说的那个人,“我不久要去一趟西川,可能会在埋骨之地转一圈,这只大胖猫就拜托钱小兄弟了。”
钱台夺听闻白帝点自已名儿,让自已喂猫,不是,为白虎,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白帝转头对肖钺泽说:“你爹让你来做的事,我也知道了,赵宋送来的人可以留在夷陵,没必要送往西都,可能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派往陇南,交给你兄长。好了,话已至此,你俩可以滚了。我走的时候,会亲自把大胖送到钱小兄弟的府上的。”
然后,肖钺泽和钱台夺外加那一头驴就被“恭恭敬敬”(粗鲁暴力)地送到了城主府外,两人骂骂咧咧地赶往钱台夺的府邸,却不知宋晓晓带着她弟弟和一万人马在城外遇到了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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