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胜战当日,前线。
这一仗,打得十分艰难,最后,长安国虽是胜了,但只能算得上是惨胜。
为了这场战争,两国,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倒也符合,战争的本质。
在战争中,交战的双方,本就都是输家,只不过,是输多输少罢了。
长安营地。
血腥与腐败之气弥漫,断刀残甲散落一地,犹如逝者无声的哀鸣。有随行军医忙碌奔走的身影,士兵们的呻吟之声此起彼伏,由于资源有限,很多人的伤口,都只是草草包扎,更有伤重之人,还未待军医前来医治,便撒手人寰。
69書吧
主帐中。
主公面色惨白,斜靠在床头,左肩头,用白布包着,微微透出血迹,而左臂的位置,则是空空荡荡。
他疲惫的微睁着眼,听着底下人的汇报,末了,点点头,简单交待了几句,然后问:“我们被俘的那一批人,长定那头有什么消息吗?”
“回主公,长定目前尚未有动作。不过,我方被俘人数已清点,共七十二人……曹将军,也在之中。”
“曹为霜?”他拧了拧眉。
“回主公,正是。”
一声叹息,此事,有些棘手。
长定此番进犯,主要就是因为连续的坏天气导致的资源吃紧,国主迫于现实压力,也为了进一步维护统治,才选择出兵。所以,这场战争,本质上,其实就是两个目的,一来,掠夺资源;二来,稳定统治。
付辛当年在长安为质时,他也算和其有过一些交集,对其行事作风,也有所了解。
此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有野心,有能力,也有手段。
若不是长定国人,以他的心思能力,在长安,必能有一番作为。
只是,立场这种事,打从出生起,就注定好了,实在是左右不得。
如今长定战败,第一个目的已无法实现,站在付辛的角度,他是一定不会放弃达成第二个目的的。
毕竟,这与他的国主之位,休戚相关。
所以,曹为霜此次被俘,付辛为了自己的地位稳固,很有可能,会选择杀了他。
而若是想让付辛放人,必须要提供相同价值的筹码……
主公沉吟片刻,问:“我们手上长定的俘虏,都有些什么人?”
手下人会意,“回主公,都是些小角色,怕是以交换人质的方式,不足以赎回曹将军。”
还真是,祸不单行。
他轻咳两声,视线落在自己空了的左臂处。
这一战,他也付出了代价,眼前的断臂,便是印证。
不得不说,自付辛上位后,长定的军队力量,确实增强不少,变得更加难对付起来。
他又是一叹。
“知道了,此事会再想办法。你等先下去安置伤兵,还有,密切关注长定营地那头的动态,如有异常,随时汇报。”
“是,主公。”众人齐声道。接着,便先后离开了主帐。
很快,帐中就只余他一人,捏了捏眉心后,起身,至桌案前,提笔,蘸墨,在摊开的纸上,开始书写。
这一刻,他倒有些庆幸,今日所失的,是左臂,而不是右臂,不然现在,给京城的军书,都需要找人代笔了。
刚写了一半,就听到账外传来交谈声,然后,刘依掀帘进帐。
今日之战,她也受了伤,但好在不重,身上的零件,也都还齐整。
她甫一进来,就看见主公在伏案写着什么。少见的,她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关怀之意,道:“今日受了如此重的伤,主公还是多注意休息。”
“你来了”,他放下笔,“正好,有事与你说。”
刘依持续性面无表情,但心中暗道,主公到底是主公,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安排好后面的事情。
几步上前,她一礼,“主公请讲。”
“曹为霜被俘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看刘依点头,他继续说,“现如今交换战俘的路子怕是行不通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法子?”
“此事确实难办……”刘依思索片刻,道:“建议派人与长定商谈,双方各提要求,如若能谈拢,就可以换曹将军回来。”
“但如此一来”,主公提出忧虑之处,“谈判时,我方必然处于劣势,容易被长定人拿捏。”
刘依点点头,“确实。但眼下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谈判,可作为权宜之计,能拖拖时间,也是好的。”
主公眯起眼。
刘依说的,有几分道理。
虽然主动提出谈判,会让长安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主动权,但七十二名战俘的命也是命,若全然不顾,怕是会寒了营地里这些将士们的心。
能以谈判拖着,也算是目前阶段的最优解了。
再三考量后,他点点头,默许了刘依的提议。
“那如此,我这就去安排谈判相关事宜,此事,恐怕迟则有变。”刘依道。
“去吧。也注意养伤,别太过劳累了。”主公朝她摆摆手,示意可以离开了。
刘依应声,一礼后,便出了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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