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
我心头登时一震!
“崔叔,你确定吗?!”
缅北啊,作为一个混过的人,我能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一想到小凤有可能被骗去了那地方,我心头登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电话那头的崔叔说:“前段时间,静静跟我们联系过……让我们打钱过去。”
“如果不给钱,就拿鞭子抽,拿开水浇,拿电棍电,还……还被好几个畜生给……”
说着说着,崔叔哽咽起来,已经说不下去了。
我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再问什么,默默挂了电话。
“小鱼,怎么样?”
三叔紧张的看着我。
“小凤可能被骗到缅北去了。”
我点了根烟,闷闷的抽起来。
三叔不解的问:“缅北?那是啥地方?”
旁边石头看了看沉默不言的我,开口解释了一番:“叔,缅北压根就不是个人待的地方,但凡被骗到那地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诈骗,挖矿,贩毒,不听话就打,鞭子抽,电棍电,更严重的,泡蚂蝗井,浸猪笼,女人到了那地方就更别提了,被虐待,当小姐……”
石头每说一句,三叔脸色就变一下,到最后,他那张饱经风吹日晒的苍老黑脸,都白成了一张纸!
“石头!”
眼见三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疯子叫停了石头,接着又宽慰三叔:“叔,你别着急,现在还不能确定小凤就是被骗去了缅北。”
话虽这么说,可这些话,疯子自己都不信。
崔静已经确定在缅北了,而小凤是因为崔静才辞了工作,并去了滇省。
从那之后,半个来月了,小凤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足以说明,她已经在缅北了!
“报警!”
突然,三叔看向我,双手死死抓着我的肩膀!
“小鱼,咱们得赶紧报警!”
我抽着烟没说话,旁边疯子插话说:“叔,报警有用的话,崔静早就回家了,还会骗小凤去缅北吗?!”
三叔看向疯子:“你啥意思,报警难道没用?!”
疯子赶紧纠正:“报警当然有用,可是……”
三叔双目赤红的看着疯子:“可是什么?!”
疯子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才说:“叔,咱得考虑到现实情况啊。”
“首先,缅北是国外,跨境执法,难度可想而知。其次,缅北是出了名的乱,尤其是掸邦果敢克钦邦这些地方,军阀割据,战火纷飞,在那种地方找人,比大海捞针容易不到哪去。”
“还有个更复杂的问题,小凤是办了护照正儿八经出去的,还是偷渡出去的?要是前者还好办,如果是后者……”
听了这番话,三叔沉默下来,好一会后,他猛地起身,就那么一条腿跪在了我面前,五十多岁的庄稼汉,调带哭腔,泪流满面。
“小鱼,我不能没有小凤啊!”
“三叔求你了,求你救救小凤!”
“三叔给你磕头了!”
这么说着,三叔跪在地上哐哐的磕起头来!
我吓了一跳,紧跟着也跪了下来:“三叔,你这是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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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依旧在给我磕头,一下下不停的嗑,头上都磕出血来了!
“三叔求你了,求你救救小凤!”
“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我不能没有小凤啊!”
我扶着三叔,急的不行:“哎呀,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咱坐着说!”
三叔倔强的摇着头,表情前所未有的坚定。
“小鱼……你要是不答应三叔,三叔今天就是磕头磕死在这也绝不起来!”
我看着三叔,暗叹口气:“三叔,我答应你。”
“真的?!”
三叔看着我,面上露出一抹笑意,接着一头栽到了地上。
“三叔!”
我赶紧扶起三叔,可也不知道是急得吓得还是磕头磕得,三叔已经晕了过去。
“赶紧送医院吧。”
疯子帮我扛起三叔,把他送去了医院。
医院里,病房外面,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抽烟,旁边石头和疯子都在陪着我。
“明知道是火坑,还要逼着鱼哥跳,这叔当的可真行!”
我看向石头,他也在看着我,耿耿着脖子叫嚷起来:“鱼哥,你瞪我干嘛,我觉得我没说错!”
我抽着烟,喃喃说:“我还没出生我爹就死了,我娘生我的时候大出血,为了保我,她也死了。”
“打我落地,我就跟着三叔,是三叔供我吃供我穿还供我上学,说他是我亲爹也不为过!”
“三叔是我亲爹,小凤就相当于我亲妹妹,这事,我不能不管,也必须得管!”
石头气势顿时弱了三分,语气也软了许多:“就算……就算这样……”
我抽着烟,仰头看着医院走廊的天花板。
“当年七星桥的事,你们都还记得吧?!”
石头也好,疯子也好,全都面色肃穆起来。
“这事我们怎么会忘,当初是鱼哥把事扛了下来,进去蹲了三年。”
我摆摆手:“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七星桥是咱们鱼龙建筑盖的,当时盖着盖着出了事,一查才知道,是钢材供应商那边出了问题。”
疯子接话说:“咱们明明定的是四级钢,那家伙却给了咱们三级钢,不出事就怪了!”
石头哼了一声,也接了一句话:“后来咱们不是找了那家伙,要了他一只手吗?”
我看着两人,抽着烟说:“后来还有一件事,你们不知道……”
疯子和石头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茫然。
“要回钢材之后,有一天我去看三叔,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那家伙,他抱着断手开着货车,要把我撞死,关键时刻,是三叔救了我,结果他自己却搭上了一条腿!”
这番话说完,石头的气焰彻底烟消云散,疯子也理解的点了点头。
看着俩人,我又说:“想想也怪对不起你们的,当初就是因为出了这么个岔子,事情才会闹大!”
疯子摇摇头:“鱼哥别这么说,三叔的腿不仅是为你没的,也是为我们没的,我们都亏欠三叔。”
石头亦是重重点了下头:“疯子说的对……话说,鱼哥,当时这事你为啥不说呢,你要是说了,这个梁子也没必要你自己去背了,更不用进去蹲那三年!”
我摆摆手,抽了口烟说:“当初,我之所以顶这个梁,有两个原因。”
“第一,我是公司老大,公司出了事应该我背,男人,该是你担的担子,必须得担!”
“第二,那个时候我意识到,打打杀杀的草莽时代,已经结束了,咱们都得作出改变,不然只会在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永远上不了岸。”
“现在咱们不都挺好的嘛,我变了,你们也变了,现在,我们都在脚踏实地的过日子。”
石头和疯子相互看了看,接着石头说:“鱼哥,我听懂了,小凤的事,我们是拦不住你了。”
疯子则面色严肃的看着我,问:“你准备怎么救小凤?!”
我看了看两人,深吸口气,下定了决心。
“我准备亲自到缅北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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