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李同光的呼吸就变得轻柔而均匀。
任歆低头看着他的侧颜,静谧而祥和。
他嘴角有一抹恬淡的微笑。
卷翘的睫毛之间,闪动着一点微光。
“这孩子,竟然就这样睡着了,也不怕着凉。”
任歆无奈摇摇头,轻声唤来朱殷。
“朱殷。”
“属下在。”
“去我屋里拿件褥子来。”
“是,尊上!”
等朱殷将被褥拿来,任歆轻手轻脚地帮李同光盖上,生怕将他吵醒了。
朱殷在一旁瞧见这一幕。
一时间,眼角竟是有些湿润。
“尊上,您勿怪属下多嘴,侯爷这些年,为了您,几乎疯魔。
侯爷的不寐之症,已经严重到不点安魂香就无法入睡的情况了。
哪怕是服了药,侯爷也经常在午夜惊醒。”
“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您假死之后,小侯爷就变了性子,从来没有笑过。
若是在侯府,他就躲进密室,动不动就是一整天。
若是在外征战,他就抱着青云剑哭。
属下实在不忍心,才忍不住跟尊上说这些的。
属下已经五年没见侯爷如此好睡过了。”
任歆哑然,这些年,他知道鹫儿过得不好。
只是没想到他竟过得如此不好。
“谢谢你,朱殷,愿意告诉我这些。”
“属下的命都是尊上给的,侯爷是我的主子,尊上亦是我的主子。
如果当年您没有选中我,让我侍奉侯爷身侧,属下早就……”
“那群人里,只有你扛住了一年里的所有考验。
所以你不必谢我,选中你的人并非是我,是你自己值得托付。”
“不管怎么说 ,属下都要谢谢您!替自己,也替侯爷。”
朱殷举剑一提,对着任歆跪下了。
“哎……你这!又何须行此大礼,你就看准我现在不能扶你是吧!”
任歆腿上还趴着个李同光,根本不敢动弹。
“尊上,属下恳请您一定要好好善待侯爷,他不会辜负你的。”
“我知道……不过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鹫儿,他一直是个小哭包,只是我不让他哭,他便不敢哭了。”
朱殷微微一笑,诧异道:
“原来侯爷小时候就这么爱哭啊~”
此时,正在酣睡的李同光突然哽咽起来。
皱着眉头,身子也蜷缩成一团。
哼哼唧唧地呓语着什么,好似魔怔了一般。
“鹫儿……师父在……”
任歆顺了顺他的背,用手指推开了他紧皱的眉头。
李同光这才停止呓语,继续睡着了。
任歆也枕着手臂,不知不觉也入了梦。
——————
待到第二天醒来,任歆发现自己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
睁眼就看见鹫儿枕在床案边看着自己。
“师父您终于醒了。”
他笑得如春花一般明艳。
“你什么时候醒的,醒了多久了。”
“刚醒。”
“你就在这睡的?”
李同光点点头。
“昨晚他们回来前,朱殷就把我叫了起来,我擅作主张,偷偷将师父抱了进来。他们还不知道我在。”
“那你怎么不回去。”
“不舍得回去,鹫儿没有师父睡不着,我就靠在床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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