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任辛当着他的面吃完早膳，却一口都不给吃。
帮他换上破破烂烂的乞丐服，让他带着一脸的墨渍去街边卖菜。
还告诉他，如果赚不到五个铜板，就不准回家。
鹫儿饿极了，吃了一颗生涩的菜叶，便开始努力叫卖。
叫卖的时候，来了几个小孩，嘲笑他。
鹫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骂他“小野种”。
他怒极，搬起菜往他们身上砸去。
可惜他寡不敌众，一拳难敌四手，恶虎怕狼群。
被这群小孩揍得鼻青脸肿。
鹫儿从人群缝隙中，看见任辛持剑而立，孤傲而冷漠的看着他。
等孩子们揍完他，任辛才缓步而来。
将他打横抱起带回了朱衣卫居所。
帮他洗去墨渍和污垢换上药，换上了干净的华服。
鹫儿看到一桌子可口的饭菜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但是他不敢动筷，坐得直挺挺的，目光看向任辛。
任辛瞧他今日终于乖顺了一些，说道：
“吃吧！”
鹫儿这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出去一下，琉璃，吃完记得把他关到柴房里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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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聿云暮，星霜荏苒。
这一年的冬风，比以往更加凛冽。
柴房里只有一个可以烤火的炭盆，地上只有几堆枯草。
鹫儿小小的身子抱成一团，却依旧十分寒冷。
但是虚弱和疲惫让他很快睡去。
等任辛一袭夜行衣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子夜时分了。
她顾不上身上的伤，径直去了柴房。
柴房的门被打开，柴房里的炭火被风吹得晃动了一下。
她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气，头发和肩头还积着薄雪。
熟睡着的鹫儿，被这动静吵醒了。
“跪下！”
鹫儿迷迷糊糊还在睡梦里，反应慢上了半拍。
“赶快跪好！”
任辛的话，比屋外吹进来的北风还要冷些。
“教你练字读书，是为了让你有头脑，以后出人头地，而不是任人宰割，连姓氏都没有。
让你上街买菜，是为了让你明白，人间有疾苦，路有冻死骨，长大后，要为百姓谋福祉。
可是你呢？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想起白日里受的欺负，他激动地咆哮道：
“可他们骂我野种！”
“骂出来，算是好的。
有些人表面上对你和颜悦色，却在心里瞧不上你。
即使他们不骂出来，他们还是认定你就是野种，那你要怎么办？”
鹫儿又跟疯了似的，哭喊着：
“你胡说！我不是！我不是！”
任辛最讨厌这混小子发癫，眉头微皱。
将黑色面纱解下，她的唇有些苍白，对着身后的琉璃说：
“我累了，没心思听这些。
他明日还是这样的话，就再过六个时辰放出来。
这炭火也给他撤了，我看他火气大得很，应该不需要这些。”
“是！”琉璃虽说有些心疼，但是任辛的命令她是不能违抗的，所以只好应道。
鹫儿听她又要惩罚自己，也不愿意老实跪着了。
站起来冲到任辛身边，一拳拳软绵绵地打在任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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