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圣上既已悔过。
那柴明他们的牺牲,就算值得。
我不会杀你,安国需要你,天下百姓也需要你。
但是你要是以后辜负他们,我第一个站出来要了你的命。”
杨行远激动地将钱昭抱住,他痛苦地忏悔。
“钱卿!是朕糊涂!是朕对不起你们!”
钱昭被杨行远这么一抱。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
终是闭上了眼。
触动地落下泪来。
身后的一行人,也欣慰一笑。
梧帝能真心悔过,就不算太糟糕。
杨行远拭去泪水,朝着山谷磕了三个响头。
额前的血留下来他也没管。
众人也跟着他一同祭拜。
天门山古的风声发出猎猎悲鸣,似是死去忠魂在回应。
杨行远小心翼翼地收起平安扣,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山谷。
“诸忠士的平安扣都寻到了,是不是他们的尸骨也找到了?”
“嗯,安国公李同光不惜违抗安帝圣命,派人偷偷将他们埋在归德原了。
上个月路过归德原的时候,他带我们去将他们找出来了。
我们将尸骨火化后,一直将骨灰随行带着呢!”
“嗯,朕要带着他们的骨灰,一一向他们的亲属道歉。”
宁远舟远远地望着山谷,对着杨行远恭敬地说:
“陛下,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
作为将士,死在战场上,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杨行远摸了一把泪,开口叫钱昭。
“钱卿!”
钱昭上前。
“同朕说说柴明,朕……要追封他。”
“谢主隆恩……”说着钱昭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娓娓道来。
“我钱氏一门,三代皆入六道堂。
因父母早亡,外祖家无嗣,这才将阿明过继了过去,让他跟我娘姓柴。
阿爹去得早,小时候,是我一勺一碗地喂他吃饭。
长大了,又是我一招一式地教他武功。
是我,亲手把他送进了天道!
是我,亲自给他安排了这个好前程!
我好不容易把他平平安安地养大到十九岁。
眼看他马上就要成亲了……他!他却……”
众人上前拍了拍他,他哽咽了数秒,又继续说:
“阿明生性要强,从没有同别人说他是我的亲兄弟。
他怕人议论他是靠着我才能升官。
跟你出征的每一天,他都会跟我写信。
他说,等他这次立下大功回朝。
就能理直气壮地跟大家说我是他大哥了!
他还说!他每天都劝谏圣上你,让您不可太听信太监,但您却充耳不闻!
圣上您贪功冒进,每天要折损三千余人!
为什么?!杨行远!你告诉我为什么!”
说到此处,钱昭已经泣不成声。
杨行远拉住他的双臂,再次跪倒下来。
钱昭见他这副模样,将他粗暴地拽起来,吼道:
“你给我起来!你能不能有点君王的骨气杨行远!
你是一个君王!代表梧国的君王!
你跪那些死去的忠魂可以!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好好好!我不跪,我杨行远发誓,北磐一事不得解决,朕一日不回梧都!”
“可是皇兄,你已经受伤了……”
“阿盈,你不用劝我。
我这条命是数以万计的将士们给的。
我不能再让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更多的将士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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