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直白极了,江白脸上挤出了一个十分羞涩的笑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游歆看看符悦,骤然明白什么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只觉得这人惯会在不恰当的场合语出惊人。
但说都说了,他现在只当自已是聋子哑巴,干笑两下算是默认。
符悦见游歆不说话,仿佛戳中对方死穴,此刻不依不饶,偏将过程讲得细致。
比如两人是怎么样滚到一处,明明兴致高昂,游歆那小弟却不翘头如何如何等都说了一遍。
江白是个老实人,还是个年轻没成过家的老实人,虽然治过的病人不少,但象妇人这样主动介绍自已夫君病情,还说得象说书一般细致的,他还是头回听到。
听到中途免不了猛然窜咳,耳朵尖一直红到耳后根,连看符悦的眼神都变得躲躲闪闪。
游歆却是听出来了,这家伙分明是对穿女装不满,搁这来报“变装之仇”。
正当符悦讲得唾沫横飞,说到游歆撕衣之时。他一箭步上前从后颈窝探只手逮住符悦捂嘴,另只手则按符悦腰上狠掐,凑他耳边压低声恶狠狠道:
“没收拾你,你是不是皮痒了,尽给我出洋相,等回去有你受的!”
符悦被捂着嘴掐得说不出声,憋出一行眼泪花花。
他们俩身形虽错差不多,但符悦个高在游歆怀里略显得莽壮,他这么被游歆搂抱着捂嘴,活象小相公搂着个大媳妇儿。
江白看得瞠目结舌,心道难怪这妇人说话彪悍,明显是妻强夫弱,房事不协嘛。
但看游歆掐得符悦面目扭曲,又不象那么回事,他一时若有所思,不知想到什么,皱紧眉头不再问话,转身回桌前提笔准备写药方。
游歆见状才松开符悦,他踱到桌前看江白开药,眼色一沉。
明显江白是把他当成肾虚体弱的普通病人,他对眼前这大夫不免有些失望,遂又开口道:“江大夫,欧老前辈如今在何处?我想拜望他一下!”
“哦,多谢游公子好意,不过家师外出游历,少说一年半载之后才回来。”江白认认真真的回答,下笔一刻不停。
但是他写着写着忽觉头顶安静,抬眼一瞧,见游歆一脸怅然若失,不明所以的轻唤提醒:“游公子?我叫伙计去给你抓药。”
游歆此刻已经彻底失望,收回神草草抱拳道:“江大夫,不用了,这药不用抓了,恐怕抓了药也不对症,这是诊金,请收下,麻烦请替在下保守此密,先告辞了!”
说着从荷包掏出一锭白银放下,转身就走。
这一来反令江白错愕,他见游歆开门要走,急拿了刚刚那锭银子追上,“游公子不要走,是否是江某断错诊?还望明示!”
游歆此刻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叹口气,摇头继续走。
江白顿时大急,先一步堵住门口,将房门关上,将游歆重请回桌前温言道:
“游公子,还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若是江某这药无效,只怕整个安都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大夫能诊断也问题。”
“江某纵然学艺不精,也不能辱没家师声名,游公子既与家师相识,若是让他老人家知道我药不对症,只怕我只能卷包袱走人永不行医了!若是刚刚尊夫人描述病情有误……”
他悄悄看一眼符悦,继续道:“何不直言不讳说清病因?让江某好好再参夺一下?”
这话说得恳切,游歆也知道照符悦那般胡说八道,任谁也会误会,遂思索一下开口道:
“江大夫,其实我也不知,我这到底算不算病?如你刚刚诊脉,已有多个大夫说我身体无差。”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这点他倒没有说谎,自他那晚与符悦春风一度之时,接连两日身体犹如炭火,性情暴躁异常,宫里的御医都为他诊治过,得出的结论却是季节变换,他身体阴阳失衡,内火躁热所致,给他开了许多清凉去火的方子,吃完一点效用都没有。
只有他自已才知道那体内情欲躁动,时时刻刻相思难捱是多么的灼骨蚀心。待他命人找到与他在春暄阁里荒唐的人之后,即使知道是符悦也毫不犹豫的立刻宣召了,所以才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翻云滚浪。
他清醒之时,也会觉得自已这行为更象是中了春药,发病之时就不管不顾,非要弄得筋疲力尽才肯罢休,但他不明白的是如果真是中药,为何对着旁人毫无兴趣,只对符悦一个人情有独钟,他将此解释为喜欢符悦,但他又不理解,为何他明明喜欢符悦,又为何对着符悦会萎?
一至关键时刻就只能被符悦压在身底,而且他还渐渐有些喜欢上那种感觉。他不由打了冷颤,这可不太对劲儿。于是他继续道:“我有些不受控制,像是被人下了药!”
江白听得糊里糊涂,但他这人于行医一道从不马虎,他觉得游歆刚刚那话和表情都说明了有大问题,他不甘心叫人觉得他医术有差,所以才又耐心的将游歆请回,还诚挚的询问病情。听游歆说到不受控制,他亦疑惑的追问道:“怎么个不受控?”
游歆此刻也不想再隐瞒,于是一咬牙将事情发生的过程全部叙述了一遍,还将自已的疑惑说了一遍。
江白听着面色渐渐凝重起来,自言自语道:“竟然是这样,我完全想错了!”他深为自已刚刚草率懊恼,又郑重的对游歆道:“游公子,请恕方才江某鲁莽,可否将手伸过来,我再断一次?”
游歆也没推辞依言照做,这次江白三指搭弦诊得仔细,连一旁符悦都站起来观望。见那江白两眉忽然上挑,转头向游歆对视一眼,仿佛是真找到的缘由,符悦顿时心底渐沉。
世上能知道锦蚕秘密的人不多,但不代表就没人知道,母妃能知道,且拿它们来固宠,那么旁人也可能知道,他心里七上八下,目光变得凄惶不安,不知道这位江大夫是神医的徒弟,会不会有本事,知道这蚕的事。
他盯着江白搭在游歆手腕上的手指,突然就好想冲过去扒拉下来。正巧江白转过头,两人目光相遇,他清楚的看见江白眼神微愣了一下,如波澜漾动,接着又马上低垂下眼眸,心虚般的长呼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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