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祭起洛书查探行踪后,四人再度朝华州方向追去。只是追击之下的景象更让四人震惊。沿途数个村落惨遭屠戮,山道上到处是断肢残臂,血腥之气又引得野兽相食,景象着实惨不忍睹。
徐渭用聚火符刚刚烧掉一处村落,辛弃疾又点亮洛书。
“大哥,那厮此刻就在我们正前方约五里处。”
“竟这么近?”徐渭闻言惊愕不已。
杨翎又探查了山道上的尸体,“尸身尚温,看来凶手确实并未走远。”
李逵一路追来气喘吁吁,此刻知道目标近在咫尺,也不禁骂骂咧咧地说道:“终于追到了,那厮祸害了这么多无辜百姓,俺老李憋了一路的火,此番非得剁了这厮不可。”
徐渭见众人皆有疲惫之色,他怕再出意外,便道:“幼安,现在敌情不明,你与杨兄、李兄先在此调整状态,我先行一步,绝不能让这妖人再祸害百姓。”
说完,不及辛弃疾等人回答,他运起踏雪无痕的身法,以极快的速度向前方山道追去。此时山道上到处滴落着鲜血,倒不愁失了踪迹。
不一会,徐渭就在前方山道看到了一个人影,与其说人影倒不如说是一个血影。
那身影血气弥漫,周遭萦绕着一股黑色的元气。他的右手正抱着一截断臂啃食,形态极为可怖。不过他的左臂却与身体大不对称,倒像一个儿童的手臂一般。
徐渭只觉此人形态竟颇为熟悉,待就近看时,他不禁一怔。
这人他是认识的,正是那日被他斩断手臂的陈紫阳。
只是不知怎的,如今这陈紫阳竟是相貌大变。此刻他虽是人形,但头上却长出两个角来,脸上亦布满血红的鳞片。
此时他的口中兀自吞食着血肉,不断地发出“嗬嗤、嗬嗤”的声音,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话说当日他被林晚舟和徐渭斩断双臂后,修为大跌,只得北上返回天狼宗。
其实陈紫阳只是他潜伏蜀中用的化名,他本叫完颜破,是天狼宗副宗主完颜颢的儿子。完颜破自幼被宗门重点培养,在十七八岁时就被送到青城派卧底历练,一来可以偷学中原武林的功法,二来可以指挥蜀地密探为金国南征铺路。
他已在青城派潜伏七八年,如若成功,将来返回宗门便能名正言顺地成为金翼使者。不过正当他筹划最关键的一步时,却未曾想半路杀出个徐渭,让自已功败垂成。
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不说,还痛失双臂修为大跌。
天狼宗作为游牧民族的宗门,你强大的时候自会有人信服,可是一旦变成一个废人,是个人都会欺负在你头上。
完颜破深知这个生存法则,心知就算有父亲庇佑,这辈子也废了。
他心有不甘,待逃到利州时见当地民风淳朴,又见有农家在田间劳作。
他心想一个卑贱的庶民尚且四肢健全,而自已却沦为残疾。他越想越怒,后来竟命令韩飞屠了嘉川县城。待稍稍解气后才北上进入关中。
不过,在与天狼宗接应的几名亲信汇合返回上京时,却在终南山脚下遇到了弥勒教的僧人。
来接应他的共5人其中有一个银翼使者和4个宗门好手。那银翼使者叫完颜翰,也是出身皇族,后天巅峰修为。
他见弥勒教的僧人正在祸害百姓,当即向完颜破请示:“少主,这妖僧好手段,竟然能以人的精血恢复修为,不若杀了,以绝后患。”
完颜破闻言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他低声呢喃:“以精血恢复修为?”
“听闻弥勒教有套功法叫凝血神咒,这人莫不是弥勒教的教徒?”完颜翰又说道。
完颜破闻言,眼中掠过一道精光,登时有了计较,“快,抓住那妖僧,留活口。”
那弥勒教的僧人倒也是倒霉,他本是先天中期的修为,在教内也是中高层的人物。
只不过近几个月来,先是在河套地区被天山剑宗的高手围攻。重伤堕了境不说,此时竟还被几个无名小卒给捉了去。
在几名天狼宗人的围攻下,那弥勒教僧人很快便失去了抵抗能力。几人将他带回到完颜破面前,此时那僧人口吐鲜血,显然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你是弥勒教的人?”完颜破问道。
“弥勒教?什么是弥勒教?小僧不明白施主在说什么。”
完颜翰闻言大怒,“你这妖僧,还要狡辩。你若不是弥勒教的,那怎的会使用凝血神咒?”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确实不知?”
“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还真把本座当成了傻子,完颜翰,卸了他一条胳膊。”
那僧人见完颜翰拔出佩刀,惊惧之下,慌忙说道:“慢,慢,我是弥勒教的人。我是... 我是...”
完颜破见状冷笑一声,“呸!你这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狗东西,我问你,凝血神咒是否能真的助人恢复修为。”
那僧人见他虽衣着华贵,但锦袍之下却隐隐露出空荡荡的双袖。心道,这原来是个残废。
想到此处他已经有了计较。
“公子容禀,弊教确实有凝血神咒这套功法,这套功法不仅能助人增长修为,亦能活死人肉白骨。”
“当真?”震惊之余,完颜破心道:若是修炼了这功法,那自已的手臂岂不是也能重新长出来。
众人听闻此功法竟能让人起死回生,也都露出了惊异之色。
完颜翰见完颜破一脸痴迷的神色,急忙劝谏:“世间怎会有如此夺天地造化的功法,公子,当心中了这妖僧的奸计。”
完颜破此时却如着了魔一般,他眼中不断闪烁着精光,“此功法是否真有你口中说的那样神奇,你给本座演示一番。”
那僧人见完颜破如此执着,心想:“凝血神咒是本教的秘法,修炼此法需要大量的精血,而且修炼不当会变得嗜血如命,最终会被精血反噬而死。如今我被他们给制住,反正是死路一条,倒不如......”
只听他口中念起法诀,须臾,远处死去百姓的精血,竟化为道道红色的元气涌入他的体内。片刻之后,他的气息逐渐变得强大起来,修为也有所恢复。
完颜破见状,不禁大喜过望,“好,好,好,你这妖僧,果然没有欺骗本座。”
“出家人不打诳语!”那僧人双手合十,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完颜破道:“你既知道凝血神咒,那你便告诉我,如何修炼凝血神咒?”
那僧人闻言露出了狡黠的一笑,“公子,贫僧修行有限,并未习全凝血神咒,不过,贫僧知道凝血神咒的一些口诀。”
完颜破闻言更是大喜,“快,快告诉我口诀。”
只见那僧人森然一笑,缓缓念道:“崩山破土裂天功,解胎还阳血浮生。真一生一,气化黄粱,转轮回,化血为精... ...”
“好,好,好,待本座暂且试试,若是真的如你所说一般,本座便饶你一命,若敢欺瞒,定让你生不如死。”
那僧人见完颜破上当,心中暗喜,“多谢公子不杀之恩。”
完颜破当即走到了刚被祸害的村民身旁。他照着口诀运转元气,不到片刻,他就感觉到那被害村民的精血,竟化为元气涌进了自已体内。
不一会,他右臂断口处竟生出酥麻的感觉。
完颜破心中大喜,看来这凝血神咒果然名不虚传。他急忙再次运转元气,将那仅剩的精血引入自已体内。
那僧人见他如此贪婪,心中暗自冷笑,“公子,你若是想恢复双臂,恐怕至少得吸个七八千人。”
完颜破闻言脸色一变,讶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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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那僧人见他已经中计,便双手合十。
“不过贫僧知道速成之法。”
“什么速成之法,快快与我道来。”
那僧人又道:“那便是用武道高手的精血,他们的精血可比寻常百姓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完颜破闻言沉吟良久。他将目光又放到了这弥勒教僧人身上。
“大师,传闻佛宗大能有割肉喂鹰、舍身饲虎的典故,让人敬仰不已。大师何不效法先贤将精血让给我,若能助我重生双臂,也是大大的功德呀!”
那妖僧仿佛已经料到他会如此,竟双眼一闭不再言语。
完颜破吸食了妖僧的精血后,登时觉得断臂之处奇痒难耐,过了一刻钟,他的左臂竟从断口处生长了出来。
完颜破大喜,但仅仅如此他还不满足,目光却缓缓移向了前来接应他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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