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莹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在她看来萧昱白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从来不会去过问一些别人不想回答的事,他如今为什么非要问她呢?是好奇心在作祟吗?
不管他怎样想,她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她和卫晨阳聊的算是比较私人的事,没必要和一个勉强算是朋友的男性说。
“我不是很想说。”说这句话时,她仔细观察着萧昱白的面部表情,捕捉到了他漆黑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莫名的她有些不是滋味。按理来讲,一个人的微表情不应该对她有这样的影响的。
“好吧。”他不轻不重的吐出这两个字来,抬头看起了那轮洁白无瑕却又坑坑洼洼的明月。
月明星稀,树影婆娑,月下那人清逸绝伦 ,周遭萦绕着孤寂的气息,明明站在她身旁,却让人总觉得他下一刻便如初识时提及的嫦娥仙子般飞升奔月。
这种气质不该出现在萧昱白的身上,她有些不安,轻轻的唤了一声。
“安王殿下?”
“有什么事吗?”
“……无事……”沐雪莹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想到她离席时间很久,便想告退了,“我先走了。”
说着她朝太和殿走去,心中升起不切实际又不合情理的期盼,她希望那人会叫住她和她多说一些话,可是没有,她回头朝亭中看了一眼,除了繁盛的树叶枝条什么也看不到。
也罢,她与萧昱白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身份未来也不可能有什么亲密的接触,不是吗?
他们相识于意外,又因遇到的阴谋而联合起来,现在因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分道扬镳,很正常,不是吗?
她现在何必因为一些说不清的原因难过呢,所有的一切不都是她自已选择的吗?而且他也没说和她分道扬镳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简直离了个大谱!
沐雪莹踌躇的走到太和殿,回到自已的位置上,又拿起酒杯喝酒,醉意上头,她的思绪都有些不清楚了,茫然的盯着一个点发呆。
她心里清楚虽然萧昱白什么都没有说,但他们的关系就是不如从前了而且会渐行渐远,他们就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逐渐靠近就是之后的为了分开。
一个和离过的古代女子,即使家世还算不错,也不可能与皇室的亲王有什么未来,她承认她其实对萧昱白是有些朦胧的好感的,可她明知他们不会有结果,与其之后陷得更深不如现在及时止损。
不知过了多久,萧昱白带着寒气走进太和殿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在路过沐雪莹时看了她好几眼,走的还格外慢。见沐雪莹没什么反应,快速回到了自已的位置上。
她沉迷在歌舞与美酒中,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或者说刻意不给他任何回应。她不觉得他这样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皇子不可能喜欢上一个离异女子。
既然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人,想来那份举动也只是无意为之。
时间过得很快,宴会很快到了尾声,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出列跪在大殿中央,向圣上求婚。
那人看着二三十岁,面目还算俊朗,下巴上留的长胡须给他增加了书生意气,同时也增加了年龄感。
他说:“微臣自爱妻离世,一直洁身自好,不曾续弦,可如今在大殿之上却遇到了一见钟情的女子,还请圣上替微臣做媒。”
皇上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而是问道:“爱卿求娶之人是哪家小姐?”
“沐国公家的嫡女。微臣甚是喜爱。还请圣上成全。”他坚定的说道,却是不曾看过沐小姐一眼,举众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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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雪莹十分吃惊,手指一松,酒杯滑落,不过她反应快,在酒杯落地之前接住了它,将它重新摆在桌案上。
她属实觉得那个人脑子有问题,还说什么一见钟情,却一点都不过问她的意思直接向皇上求婚,合着没把她当一个人看呗,简直神经。
皇上看出沐小姐的不情愿,替她说道:“朕不知沐小姐的心意,如何能为你们赐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微臣相信沐国公会好好考虑此事。”那位大人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正面回答皇上的问题。
好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成婚一事不需要过问沐雪莹的意见吗,而且认为她已经和离,沐父沐母见有人求婚一定来者不拒……真真就是一个封建余孽啊,丝毫不在意自已求娶之人的想法。
皇上面色有点黑,问沐国公的意思:“那沐爱卿是何看法?”
沐思源看了沐雪莹一眼,沐雪莹摇头,他起身回答:“微臣觉得不妥,不愿将此女嫁给此人。”
“思源都这样说了,朕看此事就此作罢吧。”皇上不想再谈论此事了。
“可刚才微臣在太和殿东边的望月亭中遇到了沐小姐,微臣看她似乎对微臣有意。”那个人很是不要脸,什么话都敢瞎编。
沐雪莹很想上去扇他两巴掌,让他胡说八道,竟然敢侮辱她,她又不瞎,如何能看上一个又老又丑、没脸没皮的普信男?
本来觉得那人还算俊朗,可他若纠缠她的话便长的不如牛马,不成人样了。
皇上有些不耐烦了,他最不喜处理臣下的婚姻之事,若两情相悦,他也乐意成人之美,而这种显然一方死缠烂打的,他根本不想管。他身为天子哪里有功夫去处理臣下的婚事?他又不是媒婆。
吐槽归吐槽,他耐心的问:“此言当真?”
“自是不曾作假,微臣想刚才情景应该有人看到的。”这个人说起假话来面不红,耳不赤,看着一点也不像在说假话。
“朕没问你,你不必多嘴。”皇上对这个臣子彻底失望,转头看向沐雪莹:“他所言可是真的。”
“不是,臣女之前从未见过他,更别提私下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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