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铜琴见了立刻伸手挡在沐雪莹的眼前,然后怒斥道:“你是谁,哪里来的登徒子?”
沐雪莹觉得这简直是多此一举,她一个曾经活在现代社会就算到了古代也不可能那么封建保守,但原身或许会觉得羞涩吧,于是她将铜琴玉书的手拨开,低头看着地上的石子。
红衣流氓面不改色,微笑着纠正:“小道是一名正经的道士,与那登徒子有什么关系?”
沐雪莹忍不住怼道:“我看你像是个歪门邪道!”
“怎么可能,小道道号玄阳,正是这青山观的弟子。”
“是吗,可你的做法与歪门邪道有什么差别,又是私闯女子住所,又是装聋作哑,强词夺理。”
“小道何时这样做了,在小道看来,自然风光无主,这世间的任何地方我全都可以踏足。何况,小道乃修道之人,不与凡俗夫子沟通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他慢悠悠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丝毫不觉得自已有任何过错,这话好像说的只要他想,女子的闺房他都能随意踏足。
“可是,这世界上有着习以成俗的规定,按道理来讲,你不能随意踏足别人的地盘。”
男子闻言,嗤笑道:“这规定都是迂腐的前人定的,对小道这样的方外之人可一点约束都没有。”
俄而他又笑了,“哈哈,姑娘,你因世俗甚至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俗世规定十分可笑吗?”
69書吧
沐雪莹抬起头来直视他的双眼,表达着自已的观点:“这个规定确实有些离谱,但说真的你可以对这些陈旧的观念、规矩嗤之以鼻,可你最好尊重别人的想法,即使这是在你看来极其可笑的事。”
玄阳拉拢好自已的衣衫,“所以,小道应该这样做,对吗?”
“我不知道。”衣服而已,当然是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沐雪莹是支持人有自已的穿衣自由的,只要他们穿着不要过于离谱。
他猛地朝前走了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红唇轻启:“你应该说不对的,沐小姐。不然圣上怎么会颁发这样的法律呢!”
他又后退一步,笑道:“我以为你会是小道的同类呢,不过现在看来,我们走的不是一条道啊!”
沐雪莹………谁要和他走一条路?
“还有你这假惺惺的样子真令人作呕 ,明明自私自利,却非要搞的大义凛然,一副为全天下着想的样子。”
沐雪莹……
这人怕不是有病吧,早知道她就不理这个人了,看他那样子似乎脑子有问题。
“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一副有人问话必须回答的态度吗,现在怎么了?你哑巴了吗?”他看着沐雪莹,毫不隐藏眼里的鄙夷。
“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已。”
他抬头看向天空,闭上双眼,一滴眼泪润湿了眼尾,说道:“看吧,老天爷,人都是这样的宽于待已,严于待人。同样的错事,他们总是能找到借口给自已辩解。”
“我没错!人皆利已,我为什么要为他们做事,为什么要宽慰那些自作自受的人。所谓圣贤遗留下来的观点不过是笑话罢了,人人推崇圣贤,人人却不会成为圣贤,我抛弃掉他们的观点,走一条独属于自已的路有什么错!”
他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凌虚子,你说我错了吗!”
树叶沙沙作响,然而只有微风吹过,凌虚子并没有现身。
他颠狂大笑:“你找了我三年,如今我现身,你却又不敢见我!”
玉书紧紧的拽着铜琴的袖子,有些颤抖。
顷刻后,玄阳恢复了正常的情绪 ,“沐小姐,小道希望我们后会无期。”
“等等,”沐雪莹也希望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但她还有一个疑问:“你以前似乎和凌虚子颇有关系,你们是什么关系”
“小道曾经是凌虚子的徒弟,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将小道逐出师门了。”他紧抿着嘴唇,似乎有些不悦 。
“他觉得小道离经叛道,已踏入歪途,与青山观的道不同便打算让小道在无为崖清修三年,小道自然不愿,连夜出逃。他找不到小道,就向天下宣告他将我逐出师门,但期间从未停止寻找过我。”
“天下之大,他如何寻你?”沐雪莹无法想象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地方,一个没什么权势的道士如何寻人。
“呵,青山观的八卦天下闻名,他凌虚子想要寻小道踪迹,卜上一卦不就行了?”
“卜上一卦?”她一直以为占卜之术属于封建迷信,今日见了凌虚子方知占卜可通天意,可她真的没想到八卦还能用来推演人的行踪。
他解释道:“小道也算精通八卦之术 ,他找,我便藏,如是三年寻小道未果。”
他一脸笑意的看着沐雪莹,沐雪莹突然觉得有点不妙。
他说:“你可知小道逃了三年,今日为何来此?”
“为何?”
“为你而来。”他略微得意的看着沐雪莹因惊讶而放大的瞳孔,继续说道:“自从圣上颁布法律后,小道算了一卦,卦象说此事与沐府有关,然后小道算了算自已的命运,卦象说八月遇雪则变。于是小道今日便出现在此。”
“可如今看来,小道许是算错了 。虽然从面向上看,沐小姐你似乎有了某种机遇得以开发了神智。但据你所言,小道想你也不过是一个庸人,何至于影响小道的路呢。”
“那想必你确实是算错了,我生而平凡,找不到自已想走的路,确实对你的道毫无作用 。”沐雪莹承认这一点,但她还是想说一下自已的观点,她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承受别人的恶意。
“你可能觉得你的做法都是符合你的道义的,但是于世俗而言,私闯他人住宅还不回住宅之人的话,这都算是违法犯罪了。我觉得自由不应该建立在侵犯他人权利的基础之上。”
“还有,我们或许因为身份地位而有所差距离,但我们有权不理任何人。但这不应该是因为别人的身份而做出来的行为。我相信人与人之间的人格平等。”
“不,小道忽然觉得刚才说错了,虽然你很喜欢说教,但你的话术自成一体,你便不算是个庸人。”他挥手向沐雪莹告别,“或许小道应该重新去找自已的道,沐小姐,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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