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在延革除官场上的弊端以来,令欲奉上钱财,谋个一官半职的人举步维艰,承袭制度鲜有出现,有出类拔萃且有过人之处的本领者,方能有职位,让其子继承又是一轮的科考,否则查出来便是抄家,原国君手下的怒娘子并不会心慈手软。
俗语有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心中有山镇压着,原国君又怎会故意刁难。
每三年的科考为此定了下来,但欲要成为士子的人须得经历多个阶段,才能被挑选走,成为朝中的一员。
有看中名誉地位的商人,将所思变为真实,便让家中子弟参与其中,如果有人中了,便是光宗耀祖,上香,祭告祖宗的庇佑之法层出不穷,各有其解。
有寒门子弟成龙成凤,这便是一个机会,寒窗苦读数十载,足肤皲裂而不知,或头悬梁,或锥刺股,家中父母辛勤劳作,即便自己吃苦也要让自家孩子有学堂可上,而这些人便是法术低微者,或者说其法术派不上多大用处,他们的父母遥望孩子,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便是;有漫不经心者,未曾吃苦,有过享受之人,一次便中,凤毛麟角中显出才华,或许生来就有其天赋,异禀之徒,或居高自傲,或谦谦君子。
举行科考之路,并非一帆风顺,有促狭鬼使出脚来狠命地绊给王在延,让他栽个大跟头,而他借助原国君力排众议,在强大的法术面前,面儿上无可奈何,背地里暗波涌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在延为此受了不少的折磨,可他从未轻言放弃。因寒门子弟居多,他拉拢他们,便让这些鬼们吓退了一半,多有不敢造次。
古往今来的科考,都是男子,而有的国因是女子为国君,成为国君的女子登上万人敬仰的国君之位,女子也可以放弃原先男耕女织的生活,投入到科考之路。有男子会忍受不了,便放弃了科考;有人却自顾自,无需是谁考,也妨碍不了他考;有女子也承担着家人的殷切希冀,便开启了数十年的苦读,女子学堂,男子学堂,男女混合学堂便应景而生。
火国迄今为止举办了两次科考。原国君因需大量人才,还未到时候,便开始了。全国上下激动万分,那般声势浩大,无需提。
安慈领了命,便去寻找了王在延,见屋内仅有九召一人,问道:“九召公子,你家主人去了何处,怎么不见呢。”
九召回复道:“是安姑姑呀,我家少君出去了,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安慈道:“是一件重大的事儿,那你能告诉我你家主人去了哪里吗,我好去找。”
九召道:“我家主人都没带上我,怕是什么危险的事儿吧。您也知道,他是个令人敬佩的人,不会发生什么的,您晚上再来吧。”
安慈道:“那你家主人回来的时候,定要告诉我一声儿,我好方便来。”
九召道:“那您慢走。”
安慈向原国君道:“王少君出去,估计是同那几个才子谈论考试了吧。”
原国君道:“他做过两次是最熟悉不过的了,这样也好,算是帮助我火国培养了人才了,晚上你备好吃食,他会来的。”
王在延进入屋中,九召道:“少君,方才原国君身边的安姑姑来访,她想问您的行踪,我没有告诉,看她神色,许是有着急的事要去做。”
王在延心下沉思,道:“你准备准备,我们去见见原国君。”
准备妥当,王在延见到了原国君,原国君道:“与你吃一顿饭,真是难如登天呀。别拘束那些,先坐下来,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王在延应承着坐了下来,道:“原国君有何事,但说无妨。”
原国君道:“本君就喜欢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不会拐拐弯弯的,那我就明说了。火国不日将会举行科考,本君想让你担任主要阅卷人、其主考官、封存誊抄自会有人做,一月之后本君亲自殿试,如何?”
王在延道:“朝中诸位大臣,我有大半熟络,您也知晓,不怕我徇私枉法吗?”
原国君道:“你说笑了,你的为人,我可是清清楚楚,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请你来呢。”
王在延道:“如此甚好,您就放心交给我就行了。”
原国君道:“那吃饭吧。”
王在延一面拿起筷子,一面道:“还有一事,我须得提前说,我认识两位今年的考生,一位唤作葛布兴,另一位唤作古含秋,文笔弄墨,文章妍字都是上好的,如果能归为国君的麾下,必是一助力,万望国君能够成全。”
原国君道:“哦,那我得好好注意了。本君实则还有一事,本君看重你的人品,性格,让你暂代国君一职,有我身边的安慈从旁辅佐,何如?”
王在延道:“这怎么行呢,我一个外邦之人,成为贵国的一个官员本就惹得众人不满,又怎能暂代此位呢,不行,不行。原国君还是另请高明吧。”
原国君道:“那既然你如此说了,我就不强求了,不过,要是有什么需要做的,你可不能推辞呀。”
王在延道:“国君,恕我冒昧,您是……”
原国君道:“外出一段时间,并不在国内。”
王在延道:“了然,了然。那我先告辞了。”
原国君道:“那明日就进行吧。”
王在延道:“告辞。”
告别之后,九召道:“少君,需要做些什么吗?”
王在延道:“就按照原来当宰相的样子,照做吧。”九召便领了命。
考试完毕,该有的规矩自有其法,就不再提了,考生们足足等了一个月的时间,究其原因是原国君出关,她比从前更有青春气息,燃法高强,更是居于七国之上,正是气焰之盛,胜过千万人。应试者盼来通知。中者,犹如大海捞针,声势浩大中寥寥无几,欢欣鼓舞中盼来光耀门楣,他们被依次排好名字,列入榜上,不久后拷问品格,能担任官员者,又会被淘汰不少;不中者,或垂头丧气,或气急败坏,或查漏补缺,或其他。
葛布兴、古含秋是中者,的确如同王在延所言,文章有条理,有清晰,有文采,每一个字都在点子上,在一众的文章中确实出彩,只不过少了些果敢,但人品贵重,有智慧有谋略,让他入选了原国君的殿试。原国君的消息遍布全国,安慈对着原国君道:“这位古含秋是古氏后代,怕是有威胁,倒是葛布兴的背景干干净净,我们要不去古留葛。”
原国君道:“怕什么,他能奈本君如何,让我来拷问拷问他。”原国君高声道,“何人是古含秋。”
古含秋道:“正是考生。”
原国君道:“你的姓氏可是叫人生疑呀,你的信息溥上写的是你无父无母,可据我所知并非如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本君。”
古含秋道:“考生,的确有所隐瞒,考生正是先前国君的内侄子,并非有意要隐瞒的,望国君息怒。”
原国君道:“你可知道,本君最忌讳的是什么吗?本君记得当年你七岁,放了你,而你的命也大,一路颠簸坎坷,你活了下来,足见是个有命的人,不好好保着自己的命,怎么出现到本君的面前,你是想要尝尝你父母去世的滋味吗?还是想要坐坐本君的位子。”
古含秋不急不躁地道:“国君,考生知晓,自己的族人犯了滔天大罪,其罪可以株连九族,连同考生也会被赐死。可国君心慈,这才放了考生,留考生一命苟活于人世。考生如沐恩泽,国君所为感天动地。”说着便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顿时流出了鲜血,他接着道,“既然存活了下来,考生不想被先祖的所作所为蒙蔽双眼,欲要赎罪,以解心中不安,而最好的方法就是为民做事。国君,考生之心,天地可鉴。”
原国君缓了口气道:“除了做官之外,还可以去做其他的事,也是为民做事,怎么会接二连三的考试呢,本君听闻你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没有决心,怎能见得到我,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呢。见本君的红丝玉宝攒珠座热乎就想要越俎代庖呢。你说呢,古含秋。”
古含秋依旧不急不躁地道:“国君考生从未想过越俎代庖,只想着赎罪,先人所犯下的罪责,考生愿意用一生来偿还,绝不辜负国君的期望,如若背叛,人神共弃,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原国君道:“好啊,好啊,你居然用天地来威胁本君,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本君从来不会相信神,本君只会相信自然,你实在不适合担任此官职,还是在牢狱中颐享天年吧。来人,将他给我拖出去。”
古含秋道:“国君,请再听考生一言。”
原国君道:“你已不是考生了,你没有资格了。”
“考生依旧是考生,考生现在是想要为您做事,绝不含糊。”
“就凭你是古氏后人,本君就有千万个理由对你千刀万剐,留了你的命,你应该庆幸。”
“国君,既然自然留考生一命,而您也留了考生一命,那考生之心,的的确确天地可鉴,国君,请留下我吧。”
“凭你的只言片语,凭你的花花肠子,凭你是古氏子孙?”
“考生虽姓古,但自己的根永远在原国君的手里,国君明鉴,考生所写文章句句精彩。”
“可你缺乏果敢,实在不妥,来人,拖出去。”
“可在殿上考生所言,考生所行,是果敢,考生冒着生命危险,与国君辩争,是果敢。考生真正是果敢呐。”
原国君道:“你的品性通过了,本君信任你,这个位子你是坐不上来的。说起来,还得多亏王在延,王少君所言,他据理力争,才把你这个人才留住,要不然以我的脾气秉性,你早已经死了八百回了。”
古含秋道:“王少君?”
原国君道:“正是金国少君王在延,曾任吾国宰相,也就是你们所敬佩的王相。”
古含秋道:“多谢原国君,多谢王少君。”
原国君道:“先别忙着谢,还有呢,既然称之为殿试,那这试,得考问你的文章。你的文章中,有些言语似乎在躲闪着什么。题目中指出,如果火国从森林密布成为荒漠之地,你该如何。你是这样说的,应该究其原因,从根本入手,找到罪犯,我想问你,这罪犯是自然,你又该如何。”
古含秋道:“自然之事,考生不该过多抵抗,理应顺之,而不能逆反,越是造作,反而深受其害,我们应该究其原因,这因便是罪犯。因有多种,过度砍伐,致使荒漠化,导致居住在森林的生灵,慌张逃窜,难以维持生计,就会死伤过多,而我们就必须要保护,不能让每一片森林蒙羞,让它从此失去色彩,我们可以借用木国之人,运用森法,恢复种植,而且身为火国之人学习是不可避免的。”
原国君道:“且慢。对自然顺之,那火山爆发,山体坍塌,火星四溅,大火弥漫,荒漠无水,风沙横走,法术微弱者该如何自处?你说的还有我们火国用的燃法,用柴可是来烧的?生灵逃窜,他们可有庇护之地?生灵维持生计,首先是钱,那钱又是从何而来?保护森林该如何保护?‘蒙羞’一词,何来蒙羞,而这‘色彩’是否说的太大了呢?还有木国之人的协助,我们又会欠下众多的情,那该如何偿还?森法之事,该如何修炼,火国人的学习,学堂从何而来,钱又从何而来?这些你说说吧。”
古含秋道:“回国君。其一,自然脾气大发,法术强者,自是不用说,他们可以躲开,但是法术低微,或者未能成为人者,一国须得防微杜渐,火山爆发时,捋顺暗藏在地底下的岩浆,能吸收其燃法,则强者有责任之,如若不能,水能灭火,在火山周围修建水库,释放其源法;其二,荒漠无水,其实不然,昼夜温差之大,可以利用之;其三,风沙横走,归其原因,是因为无树木担当,无水之滋养,须得两者结合,其二可利用;其四,法术弱者,未能有足够的气力成为人,那就再养几年;其五,燃法之用,并非单单是烧柴的,而是自我保护,保护他人,戍守边疆,扎根火国,对抗外敌;其五,庇护之地,自然有,前者做出举措,后者自会有良果,搭建房屋,有村落,有镇子,有乡,那家成为必行之措,代代出生,少不了房屋,扩建就成了问题,有用木头的,有用石头的,还有两者相混的。用劳动、钱财将人聚集;其六,七国本是一体,才能繁华,你帮我,我帮你,团结一致对外,才能有成效,而情与情,本身就会出现,不求别人回报,只求问心无愧,反过来讲,施恩与他人,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其七,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碎银几两,或者黄金万两,保障运行,税收必是大行之举,过多,不可,过少,不可,故分门别类即可,七国有贸易,也是来源。国君,此上便是考生的拙见。”
原国君发出赞赏的笑声,道:“很好,怪不得,王少君说你条理清晰呢,原来如此。只不过,有些地方说的确实需要再斟酌斟酌,那等你日后有了能力再说罢,正好冰清凉城的缺个知县,你去任职吧。”
古含秋听了此句,便知晓原国君还未认同,但他连忙跪下感谢原国君的赏识,道:“这是考生的本分。”
原国君道:“安目,这位考生头上的鲜血,该理一理了。”
古含秋道:“多谢原国君,考生定会努力,绝不辜负原国君的一番美意与夸奖。”
原国君道:“该下一位了。”
言辞切切,有言有句,句句出真章,虽有欠缺,故需细细琢磨,细细打量,不可骄之、纵之。方寸大乱之时,便会品尝到心如刀割,悔恨之心痛如生不如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故有准备,有方寸,才能被赏识,被认可。何不聚力而为之,当有机会之时,那就是出拳的时候,便是有心之人,何愁不被看见,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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