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整个万魂谷笼罩在黑暗中安静无声,随着一抹婀娜身影的到来而被打破。
她长发披散,一身青衣无风自动,明媚的眼睛变得血红,仿佛满含恨意,随着她的到来,整个万魂谷像是被唤醒,邪魅恶灵们纷纷窜出,它们扭曲伸展,疯狂地围绕她打转,骷髅们黑黢黢的眼洞里散发出幽蓝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肆意跳跃着,它们贪婪地吮吸她散发的恨意,就像在品尝蜜果。
她踏着鲜红如血的彼岸花一路行去,每踏过一步,脚下的彼岸花会立刻枯萎最后变成灰烬消散。
黑漆漆的石洞内,洞壁上的灯火为她自动依次亮起,如幽灵般的青色细影穿过长长的甬道,没有激起一丝声音,甬道尽头是一间空旷的石室,内部摆设简单,简单到只有一张石制寒床和一把藤椅,唯一的装饰品是一个老旧的青鼎。
青鼎下的火正熊熊燃烧着,在空旷静谧的石室内发出清脆噼啪声显得格外响亮,而火堆里燃烧的并不是柴薪而是白骨,伴随着一阵沸水滚动的咕噜声,鼎盖缝隙处溢出丝丝缕缕的绿色烟雾。
锦妤把手虚覆在鼎上,绿色烟雾源源不断融入她体内,片刻后,眼睛的血红褪去,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光泽。
她坐在藤椅上,望向洞顶吊下的一物,那不是灯而是一个人影,确切的说是面目全非吊着一口气的人影。
锦妤慵懒地伸出手虚空一点,原本像一块破布垂落的人影猛然全身僵直,一缕血雾从他心口掠入青鼎,待她收回手,那奄奄一息的人影复又死一般垂下四肢。
“咳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有本事一刀杀了我。”嘶哑得像是被割破喉咙的声音虚弱地响起。
锦妤挑了挑眉,“一刀杀了你?怎么可能。”她手腕一翻,飞出几道雾剑刺入那人影的身体,“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比起你们七个施加到我身上的,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当初就该杀了你……”那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他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求饶下跪哀求甚至以死谢罪,可眼前的女人铁了心要一点点折磨死他,他亲眼目睹六个兄弟的悲惨下场,他们的白骨仍在青鼎下燃烧着,这个女人太狠毒,简直令人发指,“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该在极荒把你这恶毒女人折磨死。”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锦妤再次挥出几道雾剑,惨叫声只响了一下,随即整个石室安静得如死一般,她缓缓闭上眼睛,过往的记忆涌入脑海。
极荒遍地荒芜,灵气稀薄,仙魔妖三界都看不上的三不管地带,因此,成为那些穷凶极恶之徒称王称霸的领地,锦妤刚到没多久就被极荒七恶盯上了。
由于她容貌秀丽,又自带仙界灵气,极荒已经很久很久没出现过这么新鲜的人物,七恶流露出贪婪的欲望,而锦妤根本不是那七人的对手,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顺从他们苟活。
她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就这么消失在苍凉的极荒,所以她选择了后者,可谁知这一选择却让她生不如死。
那七恶对她施加地恶行远比想象中更惨绝,不仅肆意蹂躏,还拿她试毒以提升自身功法,她的皮肤渐渐开始变黑溃烂,即使这样,那七恶也没打算放过她,还想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将其利用殆尽。
她再也忍受不了,早知如此,不如死了痛快,当她满含不甘与痛恨要给自己一个了结时,一只大手阻止了她。
一个完全隐在黑袍之下的人出现在眼前,他的声音透着一丝轻佻,“既然你不想要这条命,不如给我吧。”
不想要?若不是被逼到绝境,谁会选择这条路。
那人打量了她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而后,那人不仅恢复她的容貌,还助其夺取万魂谷的黑魂,她的法力一下子超过七恶,随之开始了复仇。
锦妤睁开眼睛,一双明媚的眼睛散发出血芒,她面目狰狞,宛如恶鬼。
都该死,你们所有人都该死,凭什么只有她落得这般悲惨的下场,而她们可以舒服的享受神女的待遇,她恨,恨那些把她推入深渊的人。
当听到会让仙界掀起动乱不得安宁时,她内心笑了,这是上天恩赐她的机会吗?让她把所遭受的所有惨痛统统都报复回去,尤其是月空绫那个贱人,不仅抢了她的神女之位,还害她被罚去极荒那个鬼地方让她生不如死。
嗒嗒,脚步声由远及近,锦妤霍然起身,以为是来捉拿她的人,刚要出手,忽地一顿,紧接着血芒消散,瞬间恢复锦妤仙子的模样,面色平静地望向甬道口。
来人脚步悠闲,扫了眼石室,径直走向唯一的藤椅毫不客气地坐下。
被占了座椅的的锦妤往一旁挪了挪,看向来人似乎已经猜到他来此的目的,“是昨晚的星象?”
“永夜星出现,我们的计划也要正式开始了。”他翘起二郎腿,阴影下的俊脸勾起一抹邪笑,“只要打开结界让剑玄策进入神墟,仙魔两界的和谈必将终止,到那时一切将会按照我们的预想发展。”他抬眸看向一旁的青衣女子,“接下来你知道该做什么?”
“是,”锦妤垂眸,眼底划过一抹难以抑制的兴奋,喃喃道,“谁都没想到神墟的结界牢不可破是因为神女石的力量,天帝自以为万无一失,却忽略了最关键的东西,神女石与神女境有关,只要神女遭受巨大打击心境产生动摇,神女石便会出现松动,到时就是趁机打开结界的最佳时机。”
坐在藤椅上的人瞥了她一眼,提醒道,“一切以计划为重,不要夹带你那些私人恩怨,如果影响到计划,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不要忘了是谁把你从极荒救出来,又是谁助你增强实力,作为回报,你的命已经是我的了,只能按我说的去做。”
锦妤埋下头,没有说话。
来人淡淡睨她一眼,站起身,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满地嚷嚷:“每次来你这,不是浓烈的阴气就是浓烈的血腥味,最主要的是我说了这么多话连杯茶水都没有,走了。”说罢,身形一闪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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