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兴云养伤的这一个月都未上朝,如今伤势痊愈,便要恢复如常了。
于是天未亮便起床,让小桃伺候梳理完毕,坐着王府的马车直奔皇宫。
清晨观沧的街道冷冷清清,马车转过几个街道,便来到皇宫的南门端门,士兵们整齐立正地排列在宫门两侧,看到是云王的马车,负责开宫门的士兵,赶快打开宫门。到达瑞祥门时,秦兴云下了马车,徒步进去。
在走到台阶处时,刚好碰到钦天监的官员张仪,张仪穿着一身灰色长袍,个子瘦瘦小小的,又蓄着白花花胡子,看起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此时围着秦兴云转,边摸着白花花的胡子边转,脑中似在思考问题:
“咦......哦......嗯”
转了三圈后,立住,弯腰拱手作揖:“老臣恭喜云王......”
秦兴云被弄得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瘦小老头,皱眉问:“何喜之有?”张仪抚着胡子但笑不语,大步走去了,秦兴云虽奇怪,但也未作他想,跟着走去。
走过长长的阶梯,便来到朝堂,站好后,其他官员陆陆续续都来了,看到云王也都一一问好,个个知道云王受伤一事,都来过问,过了好一会,太子才迈着大步走进来。
今天太子穿了一身暗红金丝镶边华服,显得格外耀眼,太子一派的官员看到太子到来纷纷问好,更有甚者当众阿谀奉承。没过多久,太监高公公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秦皇的声音浑然有力,今天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待叫众人平身后,便问:“云王伤势可好了?”
秦兴云连忙施礼回曰:“回父皇,儿臣伤势已愈,劳父皇担忧了。”
秦皇突然用力一拍龙椅的扶手,愤怒地说:“哼,不知是谁胆敢刺杀云王,这事寡人定要彻查到底!”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
太子赶紧站出来说:“请父皇保重身体,万不可动怒啊......”
秦兴云也忙说:“父皇保重身体要紧,儿臣已经彻查清楚了,此乃山林土匪所为,已命人斩杀,请父皇勿需担心”。
众官员也齐声道:“请皇上保重龙体!”
“罢了,罢了,既然你已经处理了,就算了。朕听闻一女子救了你,可有此事?”
秦兴云低眉敛首道:“回父皇,确实。”
“如此可是大功一件,明夜御花园设宴,有赏!”
秦兴云作揖:“谢父皇”,然后退回列队,顿时,朝堂内鸦雀无声,过了一会,高公公尖声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这时一个官员站出来说:“臣有本启奏,边境辽山近闻盗贼猖狂,敌国蠢蠢欲动,不时扰民,百姓深受其害,臣素闻云王善战,何不派云王去为民除害?”
这时,一心向着云王的丞相李进,想站出来说话,被云王示意制止了,只见秦皇沉默些许,道:“太子意下如何?”
太子赶紧站出来施礼道:“儿臣认为,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乃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百姓兴,则国兴,百姓亡,则国亡,倘若儿臣有云王此般武功,儿臣愿往那辽山,为民除害!”
秦皇略一沉默,道:“嗯,你退下吧”,接着又问“众卿家意下如何?”众人沉默些许,太子那边的一个官员站出来说:“臣以为云王是最适合人选。
一则,前年,云王在鹿水一战中大获全胜,威名远播,如云王去,敌人闻风而丧胆,事半而功倍;二则,臣闻太子殿下整日苦学为君之道,为将来能够继任皇位兴国兴邦而悬梁苦读,一人主内,需得一人主外,二人合力,国家才能强盛,外人看到我国二位皇子如此齐心协力,定不敢有任何冒犯之意。”
太子派的官员见此,马上个个纷纷跪下说:“请云王出战!”
丞相李进终于忍不住了,用力一挥衣袖跪下道:“真是一派胡言!皇上,臣听闻古人有语曰:杀鸡焉用牛刀!云王虽骁勇善战,大用之才,怎能去对付那些小贼小寇,请皇上三思!”
其实李进心里知道此去对云王来讲,是百害无一利的,先不说那辽山层峦叠嶂、易守难攻,凶险无比,且云王伤势刚愈,又怎能如此奔波辛苦,这途中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又如何能脱险呢?即使最后真的能够剿匪成功,会不会有人拿着他的功劳做势说他功高盖主呢?所以无论结果如何,云王都不能去。
秦皇看到底下跪了一批人,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都起来吧,成什么样子!邻国进扰,盗贼猖獗,此事可大可小,必有蹊跷。”
略一沉默,又道:“云王伤势刚愈,不宜动武,且此番前去舟车劳顿,一不小心伤势恶化,岂不是丢了夫人又折兵,我大秦皇朝人才众多,难道非得靠云王一人?岂不笑话!当兵打仗自该当兵打仗的人去,刑将军安在?”
刑将军三步并成两步走到前面,行跪礼曰:“臣在”!
“明日御花园设宴,就当为你践行,后日你便启程去辽山平定猖匪,保国家安宁,如若有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格杀勿论!”“臣遵命”!
“咳咳咳,朕乏了,都散了吧”秦皇挥挥手,无力地说。各人纷纷散去,秦兴云独自走,丞相李进赶忙追上。
“云王且留步,微臣有几句话要说。”
秦兴云故意避开人流,往僻静的地方走,听到丞相的话后,站住回头,看到丞相小跑着过来,李进微喘着气说:“云王,太子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如不先发制人,必受困于人啊,请听老臣一言!太子无德,如若登基为皇,百姓定会遭殃,云王当以天下百姓为重,切莫妇人之仁。”
秦兴云看着李进,道:“我无意于皇位,如若让我去和太子兄弟相残,我是万万做不到的,且自古以来都是长者为王,又怎能乱了规矩,罔顾天下道德大义呢,刚才你所说,就当我全没听过,切莫再说,叫他人听去了,定招杀身之祸!”
丞相听此,行礼跪下说:“老臣纵身死,亦不悔,望云王三思!”
秦兴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就走了,留下丞相一人,风瑟瑟地吹着,扬起了李进的衣袍,吹乱了他花白的头发,让人无端生出一股悲凉感,李进也不禁仰天长叹:“难道天要亡我大秦?”说完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往宫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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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处一个身影闪现在墙角处,正是太子一派的一个小官,刚才看到李进跑向云王,心想他俩定是密谋什么,本想靠近来听一听的,无奈又惧怕云王是习武之人,眼耳聪敏,怕被发现,只能远远地在远处看一看,也没看出什么异常举动来,倒是最后看见李进仰天长叹,不知嘴里说些什么,心中甚是疑惑,又无可奈何,略有所思地就走开了。
没想到刚走几步,便看到太子站在前面,赶紧俯身跪下行礼,太子一脸不悦,黑着脸问:“刚才可听到什么了?”这小官员心中惧怕,断断续续小声地说:“微臣.......微臣......什么什么......也没......没听到......”
太子听他这样一说,脸更黑了,抓起他的衣裳,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怒声说:“没用的废物,滚!”
官员被太子扇倒在地上,听到太子说滚,连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太子秦胤想杀人的冲动都有了,刚才在朝堂之上,明显地是父皇偏袒秦兴云,激起他无限的愤怒,从小到大,他就觉得父皇事事偏袒秦兴云,就连太子这个位置,如果不是自己是长子,肯定也落不到自己身上,更令他愤怒的是,前些日子他的暗卫窃听到皇上居然有意让秦兴云当太子,所以更加愤怒,无时无刻不想杀了秦兴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自己哪点比他差,为什么父皇要如此偏袒他!秦胤心想:秦兴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看到底是谁厉害!然后拂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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