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汐的话，让皇甫啸内心如惊涛骇浪般久久不能平复。
脸上的神情更是千变万化。
她这句话的意思是若不是无意间失误，现在在他手中的便是九品筑元丹了？
从激动到难以置信，再到宛若石化般。
信息量过于大，令皇甫啸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五皇子是觉得这八品筑元丹不够看？”
见他许久未作反应，冷月汐柳眉蹙起。
看向那八品筑元丹的眼神含带一丝嫌弃。
连带着身子都坐直了些，不似方才那样慵懒惺忪。
但话语之间却没有丝毫的戏谑之意，只有一片认真肃然。
毕竟她还是很在意别人对她炼丹一块的评价。
女子的声音将皇甫啸从思绪的空洞中拉了回来。
见她似乎是误会了，皇甫啸迫切解释，眉眼之间都染上了一丝急色，将手中的丹药攥的更紧了。
“不……不，这丹药极好，正好能解吾的燃眉之急。”
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因为他恰巧看到冷月汐眼神中对这丹药的嫌弃之意。
但凡点头说是，他相信眼前之人定会将其收回销毁。
那么于他可就是大罪过了。
众所周知，筑元丹是修行者们为之狂热，可遇不可求的进阶宝物。
一品尚且如此，更何况八品。
在炼丹师眼中，筑元丹难炼程度可居于排名第五。
寻常修炼者吃了它，修为可得到一个质的飞跃。
如今他正处于瓶颈期，若得它相助，突破一事指日可待。
不曾料想没有醒元丹倒是因祸得福得到了筑元丹。
而冷月汐在听到皇甫啸的回答后，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便好。”
身体再次靠了回去，神色懒懒。
不知为何，自打她出门后，心中便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心烦意乱。
这边——
皇甫啸看向女子的眼神一阵感激不尽。
“不知冷大小姐炼丹一术师承何处？”
“想必定是一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人”。
冷月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茶。。
师承何处？
回想起异世对她严苛的爷爷，时常逼她炼丹练到废寝忘食。
若非后来被人暗杀……
眼中有着让人看不清的晦暗情绪。
“我师父他老人家极为严苛，总是刀子嘴豆腐心”。
给出一句前不着头后不着尾的话。
女子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
看得皇甫啸有些错愕，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丝怜悯。
冷月汐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轻启红唇，言归正传。
“这丹药还亏上次从五皇子那处看的方子中得出的。”
皇甫啸：？？？
“不是没有百生花吗？”他疑惑不解？
“谁说一定要用百生花”。
“万物讲究一个相生相克，生生不息，起于一物，系于万物。”
“五皇子自己为医者，岂不明白这个道理”。
“百生花虽好，但若和那张方子的药物结合。”
“最多也只能炼出醒元丹，效果反而大大折扣。”
“倘若换做凤时花，炼出的便是五皇子手中的筑元丹。”
“物以稀为贵，但有时贵的不一定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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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合才是最重要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皇甫啸恍然大悟。
眼神中的崇拜之意更甚。
想他一生专研医术，刻苦学习炼丹，喜医、爱医，可如今反倒蒙了眼，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冷月汐抬眼，便对上了皇甫啸满含热忱的眼神。
？？？
这厮……
谪仙般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皇甫啸彻底被冷月汐的医术折服。
想不到她不仅在炼丹方面造诣颇高，药理方面也是熟稔。
好一个冷月汐。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情，恐怕他都要和三哥争一争眼前之人了。
“想不到吾苦学医术，到头来，却还没冷大小姐看得通透。”
“实乃惭愧。”
皇甫啸自嘲一笑，见他如此神态。
髹漆椅上的女子眉毛一挑。
“五皇子倒是不必妄自菲薄。”
按照正常发展，本以为冷月汐会说出些许安慰人的话。
谁知——
“炼丹术方面我的造诣确实比五皇子高，药理方面更是胜五皇子一筹”。
“只因我付出了比五皇子近百倍的努力”。
“所以，不要觉得丢人。”
……
此话一出，皇甫啸原本惆怅的神情有些皲裂。
一时之间竟没听出她是在安慰他还是在打击他。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最终憋出了一句。
“冷大小姐说的是。”
茶杯见底，冷月汐缓缓起身。
“五皇子长期处于瓶颈期，这筑元丹虽能助你突破。”
“但猛然破阶会导致境地不稳，怕是五皇子要吃些苦头了”。
见女子关心，皇甫啸笑了笑。
“若是连这点突破都招架不住”。
“倒是愧对于冷大小姐这么好的丹药了。”
冷月汐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回应。
“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见冷月汐提出离开，皇甫啸竟有些许不舍，想将她留下讨教医术。
可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皇甫啸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挽留。
“既然如此，吾也该履行承诺。”
“从今以后，福德药铺的药材任由冷大小姐取用”。
诚心诚意的态度让冷月汐莞尔一笑。
“待五皇子突破后，我再来取用也不迟。”
“只是，还望五皇子别心疼药材”她玩笑的说道。
后者却摆了摆手：“若这些药材能在冷大小姐手中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吾又怎么会心疼。”
“况且冷大小姐能将如此珍贵的筑元丹给吾”。
“吾若因为那些药材计较，倒显得吾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了。”
闻言——
两人均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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