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消失的纸张以及逐渐平静的水面，郭冬野长舒一口气，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瘫坐在床上打开了抖音。又经历了这么一件事，他更不敢睡觉了。
打开抖音后读书小姐姐的直播直接显示在了屏幕上，他高兴地点了进去，这时他才注意到小姐姐的抖音名字：檀兮读书。
小姐姐真是气质典雅，名字也一股墨香。郭冬野一边想，一边开始听小姐姐介绍读书心得。
这时，马桶一阵激烈的抽水声传来。
马桶怎么自己发出声音了？而且响度还这么大？郭冬野刚放松没多久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他胆怯地看向洗手间：没有人啊？
就这样盯了半晌，仍然没什么异样，他就试探着走到洗手间去查看，结果赫然发现一堆碎纸末漂在马桶的水面上，而且看颜色，好像是卫生纸的碎屑和纸钱。
郭冬野觉得有点害怕，他刚才明明看见纸钱和卫生纸都被冲走了。于是他想都没想，再次按下了冲水键。
今天我一定要把它冲走！
随着纸钱的再次消失和水面渐渐平静，郭冬野心跳稍稍平复一些，这次他又盯着水面看了半天，确定水面上什么都没有了，且迟迟没有异样，才回到床上。
他的神情已经恍惚了，小姐姐说了什么全然听不进去，可是又不敢睡觉，也不敢关抖音，他只能靠着小姐姐和直播间的粉丝们壮胆了。
这时，马桶又响起了一阵更激烈的抽水声。
郭冬野这次想都没想，就跑到了洗手间，发现那枚纸钱孤零零地漂浮在水面上！
郭冬野这回快崩溃了，他想都没想又狠狠地将冲水键一按到底。等到水面又恢复平静后，他又死死地盯住马桶水面半天，确定没有异样了才回到房间。
“哗啦啦！”一阵惊天动地的抽水声从他的洗手间传来。
“天呐！救命啊！”郭冬野忍不住想开门跑出去。
但是当他转动门把手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打不开门！
郭冬野拼命地转了半天，门纹丝不动。他检查了好几遍，并没有被反锁！
他近乎绝望地靠在门上，幸好半天没什么动静。
他回过头来，房间没什么问题，他又一次试探着走向了洗手间。结果发现——
那枚纸钱不仅完好无损，还飘到了马桶前面的地上！
郭冬野条件反射地跑出洗手间，身体贴在门口，他现在完全绝望了。也许他不该回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即将孤零零地死在这个地方，还没有见过自己的亲人朋友，而那五个好兄弟，也不在他身边。
算了，死就死。他掀起被子抱在怀里，想着要是被袭击了，就把被子盖在对方身上，其他的随机应变。
然而事情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屋里重新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呆坐了半天，又拿起了手机。
解开锁屏后，屏幕上重新显示了小姐姐的直播，小姐姐知性温柔的声音重新使他冷静下来。他忽然发现自己刚刚收到了一条私信消息：
“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我可以帮助你。”
发消息的人正是这位主播小姐姐“檀兮读书”。
这么巧合吗？不会是群发的吧？再不就是她发错了。郭冬野想了想，并没有回复这条消息。
当然了，也有可能没有发错，那就说明——这个“檀兮阅读”是鬼，这枚纸钱多少跟她有关！
郭冬野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他甚至想把抖音关了。
“加我的vx吧，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烦，我可以帮你解决。”“檀兮读书”继续说，并发来了自己的微信号。
郭冬野想，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他鬼使神差地添加了这个微信，并一边扫了一眼微信昵称和头像。
她的头像跟抖音一致，只不过微信昵称是“檀啊檀啊檀”。
檀兮很快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你是1818黄铜眼，是吧？”
郭冬野愣了一下，这正是自己的抖音昵称，而他的微信昵称并不叫这个，而是一堆乱码字符。看来小姐姐确实是专门来给他解决麻烦的，至少不是群发消息。
郭冬野看了看小姐姐的直播，发现她早已离开了，也许小姐姐不是鬼，不然的话，想象一下屏幕中的小姐姐仍然一如既往地直播，而微信中的人却在不断地跟郭冬野聊着天的情景，郭冬野会分分钟吓死。
“小姐姐，你是暂时休播？”想到这些，郭冬野胆子大了不少。
“嗯，感觉你可能遇到了麻烦，暂时离开一下来帮你。给我说说你遇到了什么事？”
郭冬野便尽量言简意赅地把自己和朋友回国来到上海监测酒店，之后遇到的奇怪的“大白”，对面楼的女人以及纸钱的事情都给檀兮讲了一遍。
郭冬野想了想，又把柳子东给大家分享“上海十大灵异事件”的前后经过叙述了一遍。
末了，他又问道：“小姐姐，我叫你檀兮，应该可以吧？”
小姐姐发来了一个卖萌的表情，并说：“嗯，我的网名就叫檀兮。”
她接着说：“你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不过我的能力有限，多余的我也算不出来。只能说你今晚是安全的，以后的事情你要是想知道，我就得天天给你算。”
虽然只能知道一天，但是一天就够了啊！郭冬野长舒了一口气，连连向檀兮表示感谢。
“对了，为了以防万一，明天我给你寄一样能防身的东西吧，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寄给你。哎呀，你们酒店可以寄快递吗？”
“可以，我们酒店是这些酒店里唯一一个没什么限制的。但是我明天就走了啊！”
“哦哦，原来如此啊……那这样吧，等你下午到了新的住所，把你的新地址发我吧！”
“啊？那好吧，等我到时候把地址发你。也不知道新地址是否允许接收快递。我们酒店几乎没什么限制。唯一的遗憾就是，我本来以为自己叫外卖能比吃统一配餐省点钱，结果好像我花得更多……”郭冬野说。
“哈哈，安心享受你的监测生活吧！我直播去了，你休息或者继续来看我的直播都可以。不过我个人更希望你来看我的直播，可以接受知识的熏陶。最好给我送个宇宙之心。嘻嘻！”
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郭冬野还是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宇宙之心价格2.88万，这女人真敢要啊！
不过，心病解决了，郭冬野整个人都雀跃了。他在“六人行”群里发了条消息：“最近遇到点麻烦，不过已经解决了，我明天给你们讲。”说罢，他一身轻松地闭上眼睛，不多时就睡着了。
郭冬野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家了，爸爸坐在客厅看电视，妈妈在厨房切菜，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他走过去开门，外面站的居然是檀兮。檀兮热情地笑着：“我来看看你，伯父伯母都还好吗？”
郭冬野也不记得这个梦是怎么继续的，反正他是被床头柜的电话声惊醒的，而且醒来之前他并没有做梦。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结果躺列一会儿，发现他妈的真的是电话铃声！
“喂，您好！是郭冬野是吧？我们是杨浦区传染病防治中心的，你们航班有一例病例，按照规定您属于次密接人员，所以必须在本地酒店监测14天。好了，请问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郭冬野内心大骂卧槽，然后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很好，没什么异样。”
对方说：“哦，好的，再见！”说罢挂了电话。
他放下听筒，给檀兮发了个微信：“卧槽，我们航班发现了病例，不用转运了，我这就把地址发你。”
大爷的，本来以为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结果又要在这里继续住满11天！
算了，反正有檀兮在。再说，新的酒店说不定是另一个鬼地方呢！
鬼地方，货真价实的鬼地方！郭冬野无可奈何地栽到在床上。本来鬼地方只是个骂人话，没想到如今遇到了真正的鬼地方。
想着想着，他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是因为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36.3度。”他开门后，大白小姐姐拿出体温枪在他额头碰了一下，一边念一边在本子上写着，然后转身走了。
关上门后，郭冬野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当他看到那枚躺在地上的纸钱时，猛然发现这还是个需要处理的麻烦。
到底怎么办呢？郭冬野决定一会儿给檀兮发个微信请教一下。
给檀兮发出消息后，郭冬野像以往一样打开外卖平台。
“今天吃什么呢？”烧烤，麻辣拌，小碗菜这些在国外最想吃的，都已经吃过了。他略带焦急地翻着，虽然不知道吃什么，但是很饿啊！
最后，他下单了一份生煎包和鸭血粉丝套餐，还特地多加了一份鸭胗。
接着，他又打开了微信群。
大群乱成一团，有人发了一个新闻，是上海回国航班发现阳性病例的消息，而且就是他们航班！
“啊啊啊！我本来今天早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就等离开了，结果居然遇到这档子事！”
“天啊，这个人是谁啊？你们谁知道吗？”
“那八成是没人知道了，当事人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啊！”
群里议论纷纷，甚至互相猜疑，最后也没人猜出是谁。只知道那个人坐在最后排，而最后三排一共只有三个乘客。另外两位比较倒霉的伙计就被带到医院去观察了。
“郭冬野，你想说什么事？唉，咱们航班有阳性，回不了家了。”七点半的时候叶瑞雪在群里发了第一条消息，看来她的作息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到了九点，柳子东也发了一条语音：“郭子，你想说什么事？不会是时差还没调过来吧？说实话，你少看点小电影，时差自然就调过来了。”
左初说：“郭子应该是大半夜的太困了，想等白天再说吧？”
武冠轩和秦百川都没说话，只是分别发了个沙雕表情包。
郭冬野直接在群里发了七个字：“能不能开群语音”
武冠轩说：“快开，咱们好久没聊聊了，我都要闷死了！”
左初只打了一个字：“好。”
秦百川说：“打吧打吧！”
叶瑞雪说：“可以啊！”
柳子东说：“快来！”
然后郭冬野就点击了群语音邀请，其他五个人很快依次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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