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路栀约了梁川在冯盼的店里见面。
梁川却拒绝了,反而是给她发了个地址。
路栀倒是也没什么不敢去的,地址转发给江遇,然后穿得漂漂亮亮就去了。
中午的酒吧街还很冷清,那家店叫“桉”,推门进去的时候,路栀还确认了一遍是不是自己走错了。
拨通了梁川的电话,他说:“你往里走。”
路栀又往里面走了几步。
不同于她经常看见的灯红酒绿,这时候的酒吧里只有微亮的暖黄色灯光,居然有几分温馨。
“梁?”
路栀往里走,等到了酒吧中心,就被舞台上的灯光吸引了。
金色的柔光自舞台背后射出,中间围绕一个人,坐在钢琴面前。
起手,柔和的乐章就响了起来。
然后梁川开始唱歌:
“I guess all the mountains that I moved just weren't enough
And all those nights I walked you home
From crowded bars, when you were drunk
Well, they meant nothing 'cause you up and walked away”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
从前她的眼睛里只有江遇,偶然迷茫之间回头却看见了梁川。
从前她跟梁川说:“爱情是有轮回的,欠情债的人往往都会风水轮流转。”
梁川就笑:“那你不如试试喜欢我,这样以后你家那位才知道,他失去的是什么。”
路栀那时候喝得微醺,“我说我,梁川,迟早有一天,我欠你的,会报应在我身上,可能也就是,江遇永远不回来了。”
梁川却说:“我们······你这样的不算,有些人就是天生招人喜欢,就像你喜欢江遇,就像我喜欢你。”
歌唱到这里,路栀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她本来就是娇滴滴的,细腻而柔软的那种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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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栀找了地方坐下来,看着舞台上的梁川。
他的声音本来就是极具故事感的,唱歌的时候声音温柔而低沉,就像是贴着耳朵在讲故事。
I would've walked through hell,To find another way。
我爱你,也为之宛如行走在地狱。
而这无法自控的一切,就到此为止了。
他唱完这首歌,音乐声停下来。
路栀没说话,他也一直坐在台上。
那一瞬间,路栀几乎以为他就要说点什么了,可是梁川只是这么笑着看着她,眼神温柔。
然后他站起来,“怎么样,我准备颁奖典礼的时候表演的这首歌,Anson Seabra,我记得你很喜欢他。”
路栀深深看他一眼,“还行吧。”
梁川自己从吧台拿了两个杯子一瓶酒,给她倒上,然后就在她对面坐下来。
“我经纪人说,今年给了一个最佳男演员奖,”他把酒杯递到她面前,“你眼光不错。”
路栀想了想,没端杯子,“你怎么大早上就喝酒?”
“我不怎么分时间。”梁川扫了一眼她的杯子,没说话。
路栀说:“以后还是注意点,对身体不好的。”
梁川答应得飞快,瞬间就把酒盖上了。
路栀笑,“我以为你想说什么才来的。”
梁川说:“我能跟你说什么,就是让你来帮我看看我颁奖典礼上准备的节目,到时候你又不去,我练了好久好久的。”
他的话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路栀吃了一块水果,“江家的年会,你参加?”
梁川点头,“参加啊,多好的机会。”他抬眼看着路栀,眼睛里带着放肆的笑意,“怎么,你怕我见到他啊?”
正说到这里,江遇的电话就来了。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打破了酒吧里的寂静。
路栀接了电话,江遇正见完两个病患,这时候抽了空给她打电话。
酒吧里太安静了,梁川即使自己不想,也还是能听见电话里传过来的他的声音。
他闷闷的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靠在沙发上。
他不是不想说什么,在得知他回来了,她如此开心以后。
原本选这样一首歌,就是想体体面面的道别。
只是太清的时候,看见她坐在下面,眼神这么清澈,这么乖巧,他就后悔了。
不想认输,他爱了这么久的人,他怎么会甘心认输。
江遇那样的人,顾忌的太多,又怎会像他一样把她放在第一位。
这时候他几乎能听见电话里那男人的声音:
“中午想吃什么?”
“我来接你好不好,你可以带上你的朋友,我不介意。”
“大嫂说了,你下午还要去做造型的。”
梁川听不下去了,他最后喝了一口酒,把杯子放在桌上,“我还有事,你可以叫他来接你了。”
路栀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爽,随便答应了江遇几句挂了电话,“他才不会来接我,他每天的号都挂满了。”
这时候梁川的经纪人从外面走进来,“梁川,时间差不多了。”
他笑着跟路栀打招呼:“江太太,梁川下午有个杂志参访我们这就走了,晚上年会见。”
路栀点点头,“那你们走吧,我在这里坐一会。”
经纪人生怕梁川不走,还走过来拉上了他。
路栀听见他们出了门,经纪人就埋怨他:“你怎么回事,怎么不按照原来的说?”
梁川回头看着“桉”的大门,“这不是没说出来么。”
路栀就在酒吧做了很久,看着他舞台上用过的钢琴,心理沉重得像是有一快大石头。
江遇还是来接她了。
他能听出来她声音里隐藏的难过,怕是梁川做了什么。
路栀看着他笑:“完蛋了,江遇,我估计梁川晚上不会来了,大哥他不会记仇吧?”
她明明眼睛还红红的,江遇一看就知道是哭了一场。
却顺着她的话说:“哥他没那么凶,你老这么怕他干什么。”
“那是你没见过他生气的时候!”路栀靠在沙发上,牵了江遇的手,“要是他晚上真的生气了,你要帮我说几句好话啊。”
江遇笑,“知道了。”
路栀揉揉眼睛,“我要回家去做个脸顺便做造型,以前都是我跟大嫂一起去的,现在怎么办,你,要跟我一起吗?”
“当然,”江遇摸摸她的脸,“医院不能请假,我下午安排上了一个手术,可能会晚,你不要等我,先去找大嫂。”
路栀却说:“我们搬到新房子那边去,你就来新家找我。”
江遇笑着说好,然后看看时间,带她去吃饭,然后把人送回家。
路栀看看时间还早,难得把吕沁送的一整套的画具翻出来画画。
璀璨的红,画成玫瑰,灿烂到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凋谢了一样。
江遇今天下午很忙,一直在看时间。
吴助理就问:“江医生你有事吗?”
江遇点点头,然后看看电脑上的患者方案明细,“继续。”
吴助理忍不住走神。
江太太在和不在,江医生就像是拥有两个人格。
比如现在的江医生,更像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上班机器。
而路栀这时候正在家,有一整个团队在为她服务。
造型团队很专业,穿的都是黑色统一的工作制服,路栀身穿一条嫩绿色的旗袍。
她的造型已经接近尾声,一个工作人员正蹲在地上帮她配鞋子。
路栀极少有这样场面大的时候,现在看起来才真是像一个名媛的样子。
这时候她正闭着眼睛,化妆师正在帮她细细描眉,画了古典意味十足的远山黛,看起来眉眼之间透着静雅。
她看了看时间,江遇还是没回来。
这时候,宁然来了电话:“江遇还在手术,你大哥会叫人去接他,你先跟大嫂去会场好不好?”
说不失望是假的,可是路栀偏偏又很懂江遇心中什么更重要。
她收敛了自己心里的难过,答应了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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