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份工作我可得好好把握,在网上多看一些关于奶茶店的攻略,尽量能学得快一点。我找到工作跟奶奶说了一声,自从余建城那次打我之后,他对我的态度没有之前恶劣了,虽然有时候还是会突然发脾气。他好像知道自已的错。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已心里清楚,我从不奢求他对我的态度会有好转。
变脸太快也是搞人心态。
他怎么样我都不管他,我的生活好与坏,他也是漠不关心。经常说什么养了一个白眼狼,这些我都会当耳旁风。现在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攒钱。赚到钱一定要给爷爷奶奶买好吃的,还有新衣服。没有钱的时候,余建城总会第一个瞧不起我。
有时候不理解为什么孩子在低谷期的时候,家长不帮忙反而是嘲笑,看不起。是亲生的吗……然后一直拿着以前说事,好像错都怪我们。想不通……也有一半是我们小孩的原因,只是有时候真的不太理解,他们往往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一丝优越感。
或许是我年龄小,什么道理都不懂,往往在思考一些问题……为什么大人工作累的时候总会找借口打骂自已孩子出气呢?为什么重男轻女这种家庭很普遍?会有绝对的错和对吗?有时候费尽脑汁也百思不得其解。大概是太深奥的缘故吧。
晚上,今天走路有点累。我瘫坐在床上休息一会,准备开启明天新的工作。
早上九点半上班,我定了一个闹钟。打开手机,躺在床上看起了奶茶店攻略。看着应该不难,煮茶,雪克、配料、切水果、仙草冻的做法、还有各种水果的切法……
正当我看得入迷的时候。
“姐。”弟弟敲了敲我的房间门。
“来了来了。”我穿上拖鞋去开门。
“咱爸买了烤鸭,一起来吃。”弟弟说。
“好的!”我洗完手来到餐桌前。
余建城喝了一口啤酒,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你弟想吃烤鸭,我下班买了一只,快趁热吃吧!”
“噢。”我淡淡地回答。
“吃饭磨磨唧唧的。跟个大爷一样还需要别人喊!”余建城咀嚼着。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他看我的眼神总是让我感到害怕。
气氛变得凝固起来……吃饭的时候我都不会开心,原本想好好地吃一顿饭,却每次都要被他说一顿,心里自然不舒服。
余建城唉声叹气,他的脸上写满了惆怅:“小杭,你可得好好学习,你要是考不上高中。直接滚出去!我看着你们这样不争气的孩子心烦,天天晚上也睡不着觉。”
弟弟大口地吃着鸭肉他点点头:“放心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的。”
余建城松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周末的时候,别老是跑出去玩。多看看书,给你买的作文书都落灰了,你都不舍得看。”
弟弟嘿嘿一笑:“有空一定会看!”
“还有空,你是什么公司老板啊?”余建城调侃道。
弟弟笑着回应,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余建城并没有再说弟弟,继续埋头吃饭。
大概从妈妈走了之后,爸爸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刚开始的意气风发,现在变得憔悴不堪。年幼无知的我们并不知当时他的心境,也不知道感情挫折对一个人的打击有多大……
弟弟把鸭腿夹给我。
我细嚼慢咽地吃着鸭腿,并没有理会余建城。
“姐,今天学校进行了篮球比赛!我拿了第一名!”弟弟骄傲地说。
“太厉害啦!”我赞叹道。
“我们这边的队友很给力,训练了将近两周。”
余建城继续喝酒,他拿着酒杯对着弟弟说:“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除了我跟你们奶奶管你们,看你们爷爷管不管?”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管过我。”余建城猛喝一口啤酒,在不经意间发现他的眼圈微微泛红。
弟弟用力点点头。
在吃饭的时候,我和弟弟聊得很开心,比如聊一些游戏啊。爸爸保持沉默,有时候他会打断我们,跟我们讲一些学习很重要之类的,那个时候感觉爸爸很扫兴,吃饭就是要开开心心的,为什么老是提学习?我们都知道学习很重要,真的不用三番两次去提的。这样搞得谁都不开心,大人说话都带有一定的用意,说的一些比较深奥的话,我们会听不懂,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会自行悟出来一些道理……
后来才听说关于爸爸的故事……
爸爸有个弟弟,也就是我和弟弟的叔叔。仔细观察,爷爷对爸爸完全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对叔叔也是。奶奶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爷爷经常跟奶奶吵架,他有时候好吃懒干,家里的什么活都是奶奶在干。
在爸爸小时候,自信心也经常会受挫。不管提任何要求,爷爷都不会满足他。像是不是自已亲生的。
学校踢球需要买球鞋,一个很小的要求,本以为爷爷会爽快地答应。爸爸跟爷爷说的时候。爷爷总会不耐烦地说:“别烦我,我没钱!看你那没出息样!”奶奶每天上早集,卖菜赚钱供养两个孩子上学。爷爷像是个局外人,从来不会关心他们。
每次提到钱,爷爷总是会冲爸爸发脾气,日积月累爸爸有什么事都不会跟爷爷说。奶奶特别疼爱爸爸,把无尽的母爱都给了爸爸。没有一个好的爸爸,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好的妈妈。
渐渐的,爸爸在班里也是老被人欺负,性格变得很是懦弱,有时候被打不敢还手,回家还会被爷爷一顿臭骂。随着时间慢慢推移,爸爸有了厌学的心理……家里的什么事情,爷爷都会不管不顾,白天睡觉,有时候闲的去找其他爷爷聊天。
或许爸爸有时候也想过,为什么爷爷会这样?在最需要被爱的时候,却总是遭到漠视,慢慢地他不会在想着依靠别人,也不再渴望被爱,早早地辍学,开始走向社会。
有时候他也会感慨:“我不上学,这辈子都不后悔!听课跟听天书一样。”他上学的时候,爷爷也看不好他,给了他心理压力。再加上自已本来就学不会所以就不会后悔。
辍学之后,开始拉着车子卖菜,因为放学的时候学校人比较多。他会挡着自已的脸,害怕被同班同学发现自已。
去工地扛包,就是那种水泥包,一个包估计一百斤,比他都重。把包都扛在车子上,泥土灰荡得满头都是。生活很累,当赚到钱的那一刻他是开心的,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刚开始在小县城工作,后来到城市工作,因为自已的管理能力比较强,很容易就当上了场长。在他那个时候初中毕业的很多,也遇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他每天努力工作,为的就是想让自已出人头地,让瞧不起他的人都得抬头仰视他。他很感激奶奶,之后就是攒钱盖楼房,让奶奶住进新的家。他这一辈子没有几个重要的人,奶奶算是其中一个。爸爸的愿望很小,他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不知何时爸爸已经成为了这个家的顶梁柱。他身上的担子也重了许多……
爸爸偶尔会跟我和弟弟说他的故事,但是从来没有埋怨过爷爷。他只会说让我们好好学习,不要变得跟他一样,现在没有文化,作为社会最底层的人物,靠打工赚钱撑起整个家。
爸爸并不恨爷爷,可能年龄大了才知道有些爱根本没必要去奢求。因为那不是你的爱,它不属于你。或许爷爷只是不知道去如何表达爱?再或者是因为自身原因?想不通的时候,就交给时间吧。
之后到了结婚,跟妈妈结婚之后。本以为两人会很幸福,爸爸也只想着两人过好日子,别的什么都不会去想。爸爸脾气很好,人也老实,妈妈经常对爸爸发脾气,他在妈妈这里没少受欺负,爸爸不会斤斤计较。
但是妈妈精神不正常,有人说妈妈小时候人就傻傻的,不是那种傻的可爱,说白了就是人傻!很笨,在工厂上班不是机器卷到头发了,就是出工伤,一天天都是她的事,老板也不想操心,快速地让她辞职。不管去哪里工作都是毛手毛脚的,去商场上班,把车子搞丢了,车子找回来了,车钥匙又找不到了。爸爸从来也都没有嫌弃过她,就当自已养了一个傻老婆。但是之后妈妈做的事,导致整个家都已经崩塌变得零碎不堪……
那天,爸爸下班回来。邻居奶奶跟爸爸说,看见妈妈跟另一个高个子男的搂搂抱抱,起初爸爸以为是开玩笑,之后又有几个人也跟爸爸说。这个时候爸爸给妈妈打电话,她不接。他不相信妈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自已又做错了什么?随着继续调查,果然是真的,那一刻爸爸感觉自已的心凉透了……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命运给了他狠狠地一击,让他瞬间掉入巨大的深渊,之后妈妈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一晃就是好几年,可能爸爸从始至终都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或许我本来就不讨喜,因为奶奶对我的疼爱,我跟着爸爸他们一起生活。大概是他的情绪堆积地太多,才时不时地老对我发脾气。
男孩子本来就会有出息,弟弟成为了爸爸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对他的期望自然也很高,而我又成了最不起眼的那个。
看惯了身边的人和事,自已也逐渐地从中懂得了一些道理……也理解了喜欢和讨厌。同时也感受到了被喜欢和被讨厌的感觉。
说了这么多,既然上不了学那就好好工作,证明自已能力的时候到了!明天去上班,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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