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啪嗒就挂了电话。
萧明贵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宛若狂乱的大刀砍在萧十三身上。让他支离破碎。
父亲的冷漠，远超萧十三的想象。
太可怕了！
萧十三愣愣地看着手机，郁闷得不行。
他拿起喝剩下的半瓶酒，往嘴里猛灌了几口。辛辣刺喉的酒精，也没有压住他心中的郁闷。
萧十三一口接着一口……
半小时后。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这下，该是警察叔叔来了。该做的心理准备，都已经做好了，应对方法也想好了。
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以道德为基础，以法律为准绳。赔钱，没有。我认账不赖账，一年以后再赔款。
萧十三打开门。
他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来人又不是警察。
萧十三宁愿见到警察，也不愿意见到这两副面孔。
来人正是生父萧明贵和后妈李素琴。
萧十三对这‘玄冥二老’，恨得是牙痒痒的。
这两人来找自已，就一件事儿，要钱！
萧明贵瞪着眼睛，没好气道：“这么久才开门，我以为你死了呢！”
开口就把萧十三噎得不轻。但凡有点人性，他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萧十三平息了一番怒火，冷冷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萧明贵问道：“你真得了绝症？”
“对！”
“你是骗老子说出你妹妹的下落，故意编的故事吧！”
萧十三从兜里拿出检查报告。
萧明贵接过来一看，没看懂！
“霍奇金病是绝症？”
“淋巴癌！”萧十三道。
萧明贵抓了抓脑袋：“癌，没得治了哦！”
萧十三点头。
萧明贵道：“没得治了，那就别去治了，治了也是浪费！说好每个月给老子八千，这个月该给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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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三整个世界观都坍塌，他气得差点一口气背了过去。
这还是个人吗？
李素琴道：“什么八千！他得了绝症，所有的钱和房产，都给你了嘛！他又带不到棺材里面去！他死了，你还得埋他！”
萧十三一口气憋在胸中，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狼心狗肺，成双成对。
这玄冥二老的嘴脸，看着就想揍！
萧明贵附和道：“对对对！你得了绝症，财产也带不进棺材！你的后事，还得老子办理。办席、烧尸、棺材、墓地，都得老子出钱。值钱的东西，都给我吧！”
萧十三气得不行。
琢磨，两人跑这么快，不是来关心自已的。而是怕自已死了，拿不到钱和房产证？
自已治病是浪费钱，你打牌，就不是浪费钱？
我的命，在他们眼中，就这么贱吗？
萧十三心疼如绞，萧明贵毕竟是自已的生父，在自已生病的时候，不祈求他能帮助自已，只求他告诉妹妹的下落和给一句安慰的话。
期盼他还有一丝人性。
还是自已太天真了！
玄冥二老的冷漠、无情，远比自已想象的更可怕。
萧十三以前听奶奶说过，七十年代的时候，一般家庭，孩子都是四五个，甚至更多。家庭条件的差，根本就没能力养活。
有的家庭，孩子生病了，父母也不会去医治，也没有能力医治，让其自生自灭。孩子死了，拖出去埋了就是。
易子而食，却是真实的事件。
那个时候，就感觉人性很冷漠。其实，也多少带着无奈的色彩。
他没想到，自已的父亲，远比那些父母更可怕，更冷漠。
生下来，养都不想养，直接卖了。
更可恨的是，卖孩子不是为了家庭，而是赌博。
然而，自已还拿他没办法。
他卖孩子这事儿，母亲在二十年前就大义灭亲，举报过他。
法院给他定了个遗弃罪，判了五年。
现在，服完刑，出来了。
再告他，已经没用了。
萧明贵伸出手，催促道：“来来来，把房产证也给老子，把剩下的钱也给老子。老子欠了八万，找不到钱，他们就要砍死我，先把房产证搞来救命。”
萧十三绝望地摇了摇头。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一个是太阳，另一个是人心。
最后的期盼都没有了。
自已的命在他眼中，完全不值得一提。
在他眼中，永远都是金钱。
全身都充满铜臭味的畜生，让人恶心。
萧十三没有寻找到亲情的慰藉，不忍了，大声道：“你这天天喊救命，也没见你死啊！”
萧明贵顿时就懵了，他没想到，一向都不搭理他，吵厉害了，他就给钱打发自已的萧十三，今天会这么暴躁。
李素琴跳出来指责道：“你个不孝的龟儿子，怎么说话呢！他是你爹！”
萧十三知道，李素琴也不是个好鸟。
母亲在临终前给自已说过，在她怀上妹妹的时候，她就和萧明贵在牌桌上勾搭上了。
都是烂赌鬼。
开始，两人属于赌债肉偿的那种。
后来，母亲郁郁而终，萧明贵又赢了一些钱。
母亲尸骨未寒，两人就搞到了床上。
她跟萧明贵，一个色，一个骚！都特么蛇鼠一窝，全不是好东西。
萧十三甚至怀疑，萧明贵把自已兄妹卖了，就是李素琴出的主意。
赌鬼想翻本的心理，就像吸毒一样，会让人失去理智，变得丧心病狂。
这种人，不怼她，等着过年吗？
萧十三冷道：“我怎么说话，干你屁事！你算哪根葱？”
“我，我……我是你妈！”李素琴被怼的一时间说话都不利索。
萧十三没想到，人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萧十三灵魂拷问：“妈？你生过我吗？你养过我吗？你算哪门子的妈？”
“我……我和你爸结婚了，我就是你妈！”
萧十三转身瞪着萧明贵：“你算我爸吗？”
“老子怎么不算你爸，你不是老子生的吗？”萧明贵硬气。
萧十三指责道：“我两岁的时候，你就把我卖了！现在，我让你说出妹妹的下落，你他妈要二十万才告诉我，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现在，我说我得了绝症。你们第一反应不是给我治疗？你们首先想的是让我拿钱拿房产证你们，你还算个人吗？我没有你这样的禽兽父亲。”
萧明贵被数落，低下了头。
他把萧十三从小卖了，萧十三也没跟着他长大，父子毫无感情。
现在，自已也只是把他当成了摇钱的工具。
被数落，还是有点儿心虚。
李素琴见萧明贵心虚，她用手肘靠了一下萧明贵，示意他别怂。
这一次，是她欠了高利贷。要不到钱，她就会很惨。
萧明贵头一昂，不要脸道：“你要是不把房产证给老子，老子被高利贷砍死了，你就别想得到你妹妹的下落！”
李素琴的暗箱动作，萧十三尽收眼底。
他算看出来了，萧明贵的良知被磨灭，李素琴功不可没。
枕边风的力量，太可怕。
不过，
也只有萧明贵这种本性邪恶的人，枕边风一吹，才能干出人神共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萧十三也不管孝不孝了，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禽兽，土都埋到脖子了，你都不做点好事儿。我有你这样的父亲，我感到耻辱！”
李素琴吼道：“你个不孝子，敢骂你老汉，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萧十三指着萧明贵道：“他把我们兄妹卖了，拿来赌博。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比虎还毒，都没有遭雷劈。我骂他两句，我怕什么遭雷劈？”
“还有，你们想让我孝顺，你们配吗？”
李素琴做了亏心事，说话没底气。
说不过就开始耍混：“我们不管，今天，你要是不把房产证给我们，你就别想得到你妹妹的下落。”
萧十三冷道：“琢磨，什么都是你在给萧明贵吹枕边风吧！根源还在你这里？”
李素琴一昂头：“是又怎么样！不给房产证，我就不会让你爸告诉你妹妹的下落！你想完成你那个死鬼老妈的遗愿，你就做梦去吧！”
提到死去的生母，萧十三火气顿时压不住了。
母亲虽然没有养他，但，母亲并非和萧明贵一样没有人性。
萧明贵把自已兄妹俩卖了，这二十年，生母却一直在寻找兄妹俩。她骑着自行车，打着寻子的广告，走遍了五百公里范围的各个城市农村。吃了不少的苦，最后，落了个郁郁而终。
侮辱自已的母亲，该打！
丧尽天良，阻止萧明贵告诉妹妹的下落，该打！
“啪！”
萧十三反手一巴掌就扇在了李素琴的脸上。李素琴的脸上，顿时出现五道猩红的指印。
她直接就被萧十三给扇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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