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坐到车上来。
桑甜不好意思了。
真是没想到，导演也会到这商务车上坐，虽然这个商务车挺高档的，但是作为导演，不应该是有或者至少是高端轿车吗？
车开了一阵，导演说：“哟，刚才一直在叽叽喳喳的有眼光人士，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桑甜说：“不好意思哦，我要知道你坐这个车，我也不会这么说了。”
导演说：“嗯，跟着我的助理说我的坏话，你觉得就安全了，就什么都敢说了？”
桑甜说：“反正不是当面说，让她以后告诉你，就是想气一下你。”
助理掩口而笑。
导演说：“气我一下，对你很重要？”
“对我不重要，但我就是不服气。”
“不服气，凭什么？”
“反正我不觉得沈阅的表演比柳含差，你没看清楚沈阅的表演吧，不认真看吧，走神了吧。”
“上年纪了，走一下神不行吗？”
“你这叫不够职业，在看试镜的时候走神，就是不尊重人。”
导演笑一笑，对助理说：“她给了钱没有？”
桑甜说：“没给，你不专心，你走神，我不给了。”
“耍无赖？”
“谁让你不专心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专心？”
“你要是专心了，看不出沈阅的表演水平，那我刚才说的话就没有错。”
“没有眼光？”
桑甜不说话了。
导演说：“你们毕业两年了吗，没问你，我问沈阅。”
“是。”
“以你的条件，怎么到现在都没找到签约公司呢，像你这样的，大学没毕业，就应该有公司找你的。”
沈阅和桑甜对看一眼，这句话听着，好像是有点认同的意思。
沈阅说：“我父母情况不太好，不想外出……”
“独生子女？”
“是。”
导演点点头，想了想说：“如果这次，你没有如愿以偿，你会不会一气之下，就断绝了往这个路上走的念头了呢？”
“有可能。”
导演说：“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你来得有点晚了，要是早来一点，这个女三就是你的，而且，我会考虑修改剧本，增加女三的戏份。”
“那……我有点不太明白。”
“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姑娘，你们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吗？”
“不知道。”
“无话可说，无可挑剔。”导演难得地笑了一笑。
沈阅和桑甜手握在一起，有些激动。
不管怎么说，她得到了认可。
助理说：“是啊，到目前为止，来试镜却没有挨一句骂的，就只有今天的柳含和你，以往都是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骂一双，你们还不知足，意思是想挨骂？”
桑甜说：“真的是这样吗？”
“你问问你那个同学就知道了，她没跟你们说过？”
“没有。”
“是怕吓着你们了？”助理说。
“不知道，反正是没有说，我们一开始还以为真的就是让沈阅来演这个角色，都没想到还要试镜。”
导演说：“我对这个女三的要求是挺高的，大家都知道，比对女一和女二都高，为什么呢，我是打算让女三撑起整个剧的重量和档次，这个角色的意义，在于她拓深了整个剧的内涵和外延，她让这个剧变得大气。”
两人都点头。
导演又说：“就是说，我不甘心拍出一部轻飘飘的言情偶像剧，要立得住，这是要靠女三来完成的，因为她跟男一和女一的关系，代表着他们的过去和未来，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某种意义上说，女三才是灵魂。”
“是，我们也认为是这样。”
“我实话实说了，也给你们一点信心吧，单纯从表演的角度，沈阅，你比柳含甚至还好了一点点，就在力度上，你达到了临界点，但没有溢出来，这个火候把握得太好了，就连柳含也认可了这一点。”
“那，你是打算……”桑甜问道。
“恐怕，还是要由柳含来接这个角色。”
桑甜有些失望。
“这么跟你们说吧，沈阅还是太年轻了，阅历也不够，你已经很努力很有灵气了，但是女三是一个有着丰富人生体验的精英，这个只靠表演悟性，是撑不起来的，你可以看看柳含，她明知道你是一个有力的对手，但刚才在我的面前，依然肯定你，对你赞不绝口，这就叫阅历，就叫大气。”
桑甜有点不服，说道：“滥好人谁不会做，你都认定她了，她当然会这么说，你要是选了沈阅，沈阅也会跟她一样大度。”
导演说：“好吧，我们不说这个，主要呢，就不得不说资本选择的问题，你们是新人，没有观众缘，不会有人因为你而关注这个剧，但是柳含可以，而且她非常需要这个戏，她愿意牺牲部分片酬来争取这个戏，你说，如果你是投资方，你会选择谁？”
“好吧，那我们，白来了？”桑甜无比失落。
“当然没有白来，这就是我要请你们吃饭的原因，这些天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我会安排一些人跟你们见面，尽量找个有实力的公司签约，这样子单枪匹马就想进这个圈，不太可能的，再有实力也没有用。”
沈阅和桑甜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她们是冲着这个角色来的，投入了那么多的精力和热情，而且已经喜欢上了剧本上的角色，本来有相当的自信，可以做到最好，充分展现出角色的魅力，最后却是这个结果……
“很失望是吧？”导演说。
“是。”
导演说：“沈阅，桑甜，我不瞒你们，我很喜欢你们刚才的表演，我很感动，也很为难，如果柳含不来，我可以想办法说服投资方，但是柳含来了……”
“柳含当然是不错，要说不足，也就是她没有我们对角色那么熟而已……”沈阅说得很是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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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倾注了很多心血在剧本上，我听你们的台词，看你们的表演，我能看得出来，但是，任何牵涉到利益方面的艺术作品，都不能仅仅从艺术的角度上考虑。”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恐怕是这样的。”
“那算了，我们回去，不演了。”
“出都出来了，何必呢，你们必须迈出第一步吧，听我的话，留下来，我带你们多认识圈里的人，我想，就凭你们的演出录像，肯定会有人愿意签下你们的。”导演诚恳地说。
“不了，谢谢导演了，我们今天就回去，桑甜是老师，请了假陪我来的，她还要回去上课。”
沈阅心里无限难过，固执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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