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捂着嘴，冲着对方拼命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
男人犹豫再三，示意她将门关上，这才收回了手中的匕首，选择放开春雨。
夏瑾姝刚要张口问，凶恶的目光扫过来，让她又把话憋了回去。
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这男人不是善茬。
鬼门关前走了一道，春雨明显也是吓得不轻，此刻眼泪汪汪的跑到她身边，似乎这样就能安全下来。
“没事吧？”夏瑾姝压低声音问，“没有受伤吧？”
小丫鬟摇头，害怕的眼神始终钉在男人身上。
生怕对方心生不满，动起手来，屋里没人是他的对手。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男人皱着眉，“我就是个传话的。”
“传话？”她心头一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督主的人？”
男人收好了匕首，朝着二人冷笑，“看来你还不算忘本。”
说罢瞟了眼春雨，“这传话的消息，本来该交由你，要不是事出紧急，你也没必要受这遭罪。”
听着是东厂来的人，春雨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伸手抹去眼泪，朝着对方行了个礼。
“是奴婢太过胆小怕事，怪不得人。”
“阁下深夜来此，又使出这种手段，想必是督主有要事吩咐。”夏瑾姝叹了口气，“屋里都是自己人，也没必要拐弯抹角。”
“的确没这必要，督主的意思很简单，素素上门认罪的时候，你必须原谅她。”
男人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再说晚饭吃了什么。
简单几句话，却让夏瑾姝瞪圆了眼，怎么都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
她死死咬着牙，气得声音发颤，“必须原谅她？素素因为一己私欲，牵涉到皇家之人，要不是那日督主到来，整个将军府都要血流成河！”
“所以呢？”男人瞟了她一眼。
冰冷的眼神，不像是在打量美人，反倒更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主仆二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为何会有如此命令？”
“督主的想法，不是你我这种人可以揣测的，今日来此就是要告诉你，惩罚素素可以，别太过了。”
“可是……”
夏瑾姝刚要继续辩解，男人的匕首突然落在桌上，发出声脆响。
将她未曾说出口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别忘了，素素虽然做得过分，可那日若不是督主及时赶来，你这条小命恐怕也保不住。”男人突然勾起嘴角，“昭阳公主下手，可从来没轻没重。”
冷不丁听到这话，她直接脚下一软，整个人差点倒下。
全靠手掌死死撑着桌子，这才没在对方面前出丑。
话带到，男人也没了继续留下的意思，扭头就从屋里离开。
风顺着大开的房门吹进屋里，让人浑身汗毛竖起。
69書吧
“夫人……”春雨带着些哭腔，“素素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督主为何还要你原谅？”
“呵呵。”夏瑾姝冷笑，“无非证明，素素对他来说，也有大用。”
“大用？”
“毕竟是杨正身边的女人，能让督主刮目相看，想必也是在杨将军身边立下了根基。”
“夫人的意思是……此事注定计较不得？”
面对春雨的疑惑，她不知自己该不该回应。
宫延竹已经开了口，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讲，便没了任何反驳的借口。
她注定跟素素计较不得，可心里，谁也不愿意咽下这口气。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等到时候素素上门请罪，无论如何，她都得给那女人点颜色瞧瞧。
可是……有督主在后面撑腰，就算她存心想报复，又能做的多过分呢？
“别出去了，在屋里陪陪我。”
她伸手按压着眉心，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
就连向来恪守规矩的春雨，此刻也没多说，只是静静陪她坐在屋里，时不时往杯中添上杯热茶。
一夜无眠。
天色才刚破晓，府内便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二人一抬眼，无需开口，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日东厂的消息刚送来，今日府中就闹腾起来，那必定是素素得了消息，上赶着来赔礼道歉了。
巧就巧在，今日朝中有事，江烨霖早已朝着宫中赶去，等会无论出了什么事，他都无法及时赶到。
“夫人，看来外头那位，是算好了日子来的。”春雨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那是必然，有督主撑腰，无论是谁，都没必要看他人脸色。”
夏瑾姝起身，拍了拍在桌前坐了一夜，有些发皱的衣裳，开门朝外走去。
春雨跟在后头，看见那道消瘦的身影，不由得心中发酸。
二人初次相识时，夏瑾姝说的那些话，再次出现在她脑海中。
小丫鬟心中的动摇，比之前更深了些。
“夫人，有位姑娘说要拜访您，还不等通报，就已经闯到府中了。”有丫鬟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险些撞着夏瑾姝。
“嗯，没事，是我的故人。”她脸上没有变化，“把人带到湖心的亭子就好。”
还不等那丫鬟起身，素素的声音就从外头传来。
“故人？姝姝妹妹原来还记得我这位故人？”
“自然记得。”
素素扭着身段，从前院进来，头上插满珠钗，连带着身上的衣裳，都泛着珠光宝气。
二人对视，倒是显得夏瑾姝素雅的有些过分。
见客人自己闯进来，那丫鬟跪在地上不敢吭声，生怕惹得主子不开心，受到牵连。
“起来吧，去做你自己的事情，这里有春雨伺候着就好。”
“遵命，夫人！”
得了吩咐，小丫鬟飞快从地上爬起来，逃命般离开此处。
反倒是素素，见此模样后，用帕子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什么事情让素素姐姐这么开心，不如说来听听，让妹妹也跟着乐一乐。”
夏瑾姝冷漠的看着对方，像是在看一只濒死的蚂蚱。
“我因为什么开心，妹妹心里不清楚吗？”素素凑近了些，“有人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那也得插几根彩羽才行。”
“姐姐今日来此，看来也没什么要事，不如早些回去吧，省得等会将军回来，见府中有了外人，心里又想些不该想的。”
面对某人的阴阳怪气，她可没有奉陪的意思，干脆直接下了逐客令。
“赶我走？”素素眯起眼，冷冽的眼神从春雨身上扫过。
春雨没吭声，依旧坚定的站在原地。
“夏瑾姝，我看你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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