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怕死,他还有大好的前程,他没活够。
怎会和疯子同归于尽!
空气逐渐稀薄,刘璋快要翻白眼了,才勉强说出几个字:
“放,开,我,,我不行,了。。。”
沈确站在一旁,姜淮安也并未制止。
祁叙眼睛精光一闪,露出一丝坏笑: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打伤了你,我来道歉,这事就此揭过,行不行?”
说着手上又使了些力气,刘璋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没办法点头,更发不出声音,只得竖起拇指,示意祁叙他愿意。
祁叙松开手的一刹那,肺部重复涌入空气,刘璋捂着脖颈使劲喘咳。
“放肆!还不滚下来!”
沈确终于出声,祁叙灰溜溜从床榻下来。
他对着惊魂未定的刘璋说道:
“关旎因个人恩怨打伤世子,还请世子大人大量,不要同关旎计较。”
祁叙说完撩起衣袍,便欲跪下。
沈确眼疾手快,提溜着祁叙手臂一把拽起。
这时刘璋也反应过来,他连连摆手,开始反悔。
关旎不过是青楼出身的小倌,下跪如吃饭,谁稀罕!
沈确绝不可能再收徒,若强行逼迫沈确下跪恐怕姜淮安和关旎真要了他的命。
那不如退而求其次,拜在姜淮安门下!
反正姜家也算名门,姜淮安又是沈确的大弟子,这书院早晚是姜淮安的。
再者方才姜淮安那般待他,他竟并不怨恨,莫不是上天给他刻意安排?
“等等!”
刘璋清了清嗓子,憋闷的感觉总算好些,这回态度强硬了不少。
“我不要你下跪,我要拜姜淮安为师,否则,书院将永无安宁之日!”
“呸,什么癞蛤蟆敢惦记大师兄!你看看自己哪点配得上大弟子的德行!”
祁叙一把甩开沈确,走到床榻跟前叫嚣。
早知道方才一把捏死算了,这玩意就是个祸害。
刘璋嗫喏道:
“不做大弟子也行的,将来师父收下更有才能的弟子,我愿退居其次的。”
说完还偷偷看了一眼姜淮安,在姜淮安看过来之后,又迅速低下头。
“师父?谁是你师父!刘璋你要不要脸!”
祁叙骂骂咧咧,作势要动手,被姜淮安塞到后面。
姜淮安一步跨到沈确面前,躬身行礼请求道:
“淮安虽未出师,亦才学浅薄,若师父准许,淮安愿收下世子,好生教导。”
这场闹剧,总得了结。
姜淮在心中衡量思虑过,这是最为稳妥简便的处理方式,尽管刘璋臭名远播,可他身份毕竟在自己之上。
肯屈尊拜在他门下,还能化解恩怨,倒也并非不可。
沈确还未开口,倒是祁叙看不下去了,这件事因他而起,怎能让大师兄为他兜底?
收下这等败类,岂不是自毁前程!
“大师兄——我”
“被关禁闭还敢擅自闯出,不知悔改,理理,带小师弟去师父书房,等候发落。”
祁叙摇摇头,他知道自己一旦出去,这件事便尘埃落定。
“师父,您便应了吧,您护不了淮安一世,淮安会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也绝不后悔。”
沈确不知在想什么,方才祁叙叫嚷争论仿佛全都听不见。
待姜淮安说完,他看着床榻刘璋并不常有的诚恳真挚眼神,又看了看姜淮安。
甩袖转身说道:
“你做主吧。”
“是,师父。”
祁叙左看右看,最终选择跟上沈确一同出去。
刘璋麻溜地从床榻下来,许是碰到了伤处,拧眉嘶了一声。
他赤足站在地上想了想,便直愣愣跪下,仰头结巴道:
“师父,您当真愿意收下我吗?从前我做的那些————”
姜淮安伸手扶起刘璋,牵着他重新回到床榻,轻说道:
“此事还得要武伯侯同意,书院规矩也并非你能承受,改口为时过早,你好生休息。”
姜淮安心里乱糟糟的,却又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设想过待他出师,会有自己的徒弟,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却并非这般仓促,受人裹挟。
可又并非是后悔,反倒有几分期待。
他并非师父那般名声在外,也不怕砸了招牌,可若是连刘璋这般纨绔都能管教成才,岂非成就满满?
祁叙小步跟在沈确身后,他在门外偷听了有一会儿,几乎是听了全程。
沈确说收他那日便起誓不再收徒,祁叙心里暖暖的,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若不在那时候闯进去,沈确是否会为了书院给刘璋下跪,他不敢赌。
可当他要给刘璋下跪之时,沈确却利落的将他提溜起来,不准他膝盖弯在不该弯的地方。
登时被罚跪在书院门口的委屈便消散了。
“师父~”
沈确不回应,自顾朝寝殿走去。
进门后将披风递给轻舟,吩咐道:
“让淮安来一趟。”
复又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祁叙,走到书房抄起祁叙的规矩,大步朝他走去。
“师父,师父......我,我知道错了。”
边说边朝后退,意识到不该躲,又强逼着自己站定,小腿正好抵在圈椅横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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