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宁另外一只手也抓住了周皇后的手,像极了小时候双手拉着她一只手,被她用力的拉着走:“母后,你恨他吗?”
恨父皇吗?
他如待你?
周皇后侧目看着她,脚下步伐未停,坚定而又沉稳:“恨,但更恨自己清醒太晚,不然哪里轮得到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少年夫妻,他们曾经也情意绵绵,相敬如宾,后来,谁变了,他变了,还是她变了,还是他们都变了。
权力是一个好东西,坐在至高无上的权力之上向下俯瞰,只能接受别人的恐惧,害怕和仰望。
不再接受别人能与他平视,连枕边人也不行,更不能接受别人,记得他少时的狼狈。
他觉得自己所得一切皆是天命所归,自己奋力直上,所向披靡,奋勇直前的结果。
别人的辛苦,别人的付出,别人的血肉,对他来说都是理所当然,都是别人活该。
姜长宁望着她的母后:“母后,现在不晚,一点都不晚,我们会一点一点达成所愿。”
周皇后冲她微微一笑,霸气凛然:“那是当然,九牧江山,我周家守的,本就应该有我周家一半,而不是我周家做他脚上的垫脚石,让他功成名就,坐稳江山,一脚踢开!”
周皇后的霸气,让姜长宁久久不能回神。
她的母后比她鲜活,比她勇敢。
为了她,为了周家,为了阿福,为了阿宝,为了所有和她们这一派的人,快狠准稳的来看形势。
她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知道她若败了,她的身后有无数人跟着她一起败,一起下场凄惨。
姜长宁只恨自己跟她分开十二年,若是不分开十二年,她一直跟在她母后身边,一定会比现在做得更好,也不会让她母后遭如此大难,被毒药侵蚀,差点自己杀了自己。
在前面跑的德妃,因为太害怕,太恐惧,跌跌撞撞之际 ,还摔倒好几次,狼狈的头上的珠花,钗子,都掉地儿了。
姜长宁和周皇后跟在她身后,不急不慢,捡起地上的珠花,钗子。
德妃到了乾元宫,被拦在宫外,声嘶力竭,满含委屈,大声的叫喊:“皇上,皇上,皇后冤枉臣妾,皇后诬陷臣妾,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拦截的太监好言相劝:“德妃娘娘,皇上正在和大臣议事,您稍等片刻,奴才去禀报。”
德妃狂怒,上手抽打太监:“大胆奴才,你岂敢拦本宫,滚开,给本宫滚开。 ”
“娘娘,万万不可,皇上在议事……”
“来人来人,快把德妃娘娘拦住,快快快!”
“赶紧把德妃娘娘拦住,切不可让娘娘硬闯。”
“滚开,滚开,你们这些混账玩意儿再不滚开,本宫要你们的命,本宫要杀了你们……”
“拦住拦住,一定要拦住。”
“没有皇上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拦住德妃娘娘。”
“滚开……”
在乾元宫伺候的宫女太监一下子涌入出来,手拉手排成队,用身体拦着德妃。
德妃边往里闯,边往后看,随着周皇后和姜长宁越来越近,她眼中脸上的惶恐和绝望仿佛都化成了实质。
乾元宫有太监宫女拦截堵住,她根本就冲破不了,只能在外面无能的叫嚣,欲盖弥彰的威胁。
周皇后和姜长宁到达乾元宫门口,她对拦着乾元宫宫门的太监宫女们挥了挥手。
太监宫女们迟疑了一下,在德妃强行闯入的时候,哎呦喂了一声,全都被她撞倒在地,拦不住她了。
69書吧
没有人拦截,德妃直接提裙跨过门槛,冲进了乾元宫,她看不见宫殿里面有好几个大臣,只看见高座之上,铁青着一张脸的承献帝:“皇上,救命啊,皇上,皇后行巫蛊之术,陷害诬陷臣妾,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几个大臣心头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规矩的退到一旁,给德妃让出道儿来。
德妃哭着喊着,头发凌乱,浑身狼狈,半张脸红肿,扑倒在地,对承献帝喊着:“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皇后用巫蛊之术,陷害臣妾,要臣妾的……”
“砰一声!”
承献帝抄起御案上的砚台,砸在了德妃的面前。
德妃的声音戛然而止,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
在场的几位大臣,就有沈老将军。
老将军可是把德妃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率先出来,拱手对承献帝道:“皇上,德妃娘娘说有人在宫中行巫蛊之术,此乃邪恶诅咒人之事,皇上一定要明察,荡平此恶劣心胸恶毒之人,还后宫一片安详!”
沈老将军出来说话,另外几个大臣,也一一出来了。
“皇上,家国天下,家不平, 天下何以平?”
“巫蛊之术,此乃恶毒之术,必须要严查,必须要严惩,绝不放过行此巫术之人以及她的同伙们。”
“皇上,前朝兰贵妃,为自己儿子当太子,行巫蛊之术,残害了厉太子,导致前朝覆灭,此乃前车之鉴,不得不看,不得不防,请皇上彻查此事。”
“我九牧泱泱大国,中原强国,本万朝来贺,奈何近些年来,有附属七国侵略我九牧, 这让人难免不去想,有邪祟作恶,坏我九牧风水,破我九牧国之根基啊。”
承献帝手撑在御案桌上,目光扫过几个大臣落在了德妃身上,眉头微皱,声音威严带着愠怒:“德妃,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在行巫蛊之术? ”
趴在地上的德妃忙抬起头来,迫不及待的向承献帝道:“皇上,是皇后行巫蛊之术,把木头小人放在臣妾的宫殿里,冤枉臣妾,诬陷臣妾,想要臣妾的命,请皇上为臣妾做主,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在场的几个大臣倒抽一口凉气,看看德妃,看看承献帝怎么也不敢相信,贤良淑德,母仪天下,是九牧乃至周边列国一等一的好皇后,她怎会行巫蛊之术,随便诬陷一个妃子?
承献帝脸色越发的沉,声音越发的冷:“德妃,你说皇后行巫蛊之术诬陷你,你可有证人?”
德妃忙不迭的点头:“有的有的,翊坤宫所有的宫女太监,还有宫廷中所有的妃嫔都是臣妾的证人。”
“他们亲眼看见皇后借派人在翊坤宫里搜寻毒药之际,放下诅咒之用的木头小人,再拿出来,冤枉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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