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吃带毒药的糕点?
承献帝把目光收回,直射周皇后的双眼:“皇后很希望朕吃?”
周皇后笑容一深: “咱们一大家子,难得如此汇聚一堂,小辈们都吃了,皇上岂有不吃之理?”
承献帝反问:“皇后怎么不吃?”
皇后干脆利落直截了当:“臣妾不爱吃,就喜欢看着皇上和其他皇子们吃。”
眼神的交锋,言语之间的对抗,两者的气场强大,终究让承献帝败下阵来,他看了一眼太医院院首。
太医院院首上前,伸手接周皇后手上的盘子。
周皇后手一错开,错开了太医院院首的手,直勾勾的望着承献帝:“皇上这是做什么,害怕臣妾在糕点里下药害你?”
身为帝王,想要与天同寿,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岂能不怕?
承献帝怕了,但不会表现出来,只是向皇后说:“不过例行检查而已,皇后怕什么?”
周皇后笑出声来:“臣妾怕什么,臣妾和皇上成婚将近三十年,臣妾什么都不怕。”
“所以,皇上还要让太医院院首检查,不信任臣妾的糕点?”
承献帝眼睛一眯审视着她,却从她不再年轻的脸庞上看不到任何破绽,永远是那么从容不迫,永远是那么理直气壮,永远在气势上要压别人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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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献帝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张口道:“当然,朕的吃食不能马虎,皇后是知道的。”
周皇后脸上笑容一敛,端着盘子的手一松,啪一声,盘子连同盘子上的点心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承献帝眉头拧起刚欲开口,周皇后比他率先开口,用最平淡的声音,说出最犀利的话:“臣妾叫宫中庶子,陪臣妾用膳,臣妾顺便瞧瞧。”
“皇上不信任臣妾,害怕臣妾在糕点上下毒,要毒死各位皇子,妃嫔,那么问题来了,皇上会认为臣妾在糕点里下什么毒,醉心花的毒,还是僧冠掌的毒,又或者,两者兼有?”
承献帝瞳孔微缩,眼睛余光一下子看向木灵。
木灵整个人都抖起来了,丁德安和林瑞福在她一左一右站着。
周皇后反手从袖笼处,掏出两包毒药,打开往桌子上一扔,毒药的粉末乱飞:“皇上,这一包是醉心花的毒,一包是僧冠掌的毒。”
“两种毒相近,中毒者,表现皆为口咽发干、吞咽困难、心慌、意识模糊、谵语、抽搐,失去自我控制能力等等。”
“臣妾三年多来,深有体会,昨天一把火烧掉的冷宫废院里面种的就是这两种毒。”
“不过,倒是可惜了,被人一把火烧了,不然的话,开的姹紫嫣红,让皇上带着各位妹妹去瞧瞧,也能知道本宫这三年每日每夜都受的什么罪。”
姜长宁一直在观察自己的父皇,也看内鬼,可笑可笑,真是可笑,她母后说的对,男人绝情起来,比女人绝情。
她的父皇与她的母后少年夫妻,接近三十多年的感情,却不给她留有一丝体面,既想她死想她臣服,又想踩在她周家的血肉之上,他想占尽天下好处,拥有明君,威武的名声。
承献帝深深的望着周皇后,随即手掌撑在桌子上,站起身来,走向周皇后,张口哄她:“皇后说的什么话,明宛儿残害皇后,证据确凿,按律当诛,皇后把她诛了,这件事情,莫要再提!”
周皇后倒退两步,沉着声音道:“德妃明宛儿,按律当诛 ,臣妾按照皇上的话,给她一根白绫,把她勒死在刑房。”
“但王伊人和黄朵儿两个美人并不是自杀,是它杀,它杀的原因,是因为这两个美人,带着长宁找到了冷宫偏院的毒药,对方一气之下把她们杀了,伪装成她们自杀的模样。”
“因此,臣妾断定,想要臣妾死的人,不止明宛儿一人,还有其他人,臣妾希望再查,望皇上恩典!”
想要把什么事情都扔给德妃,自己置身事外,一身干净?
凭什么?
凭他是皇上,凭德妃爱他?
她偏不让他如愿,她得带着她的女儿在这皇宫里练手。
姜长宁视线看向二皇子姜久盛,佩服自己的母后,当着他的面,再一次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把所有的事情推给她的父皇。
她的父皇想在姜久盛面前当慈父,想利用姜久盛联合谢家打压周家,他坐山观虎斗,比起她的母后,他差点意思。
承献帝停下脚步:“皇后有疑虑,希望再查,理所应当,不必问朕,朕支持皇后。”
周皇后屈膝:“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承献帝想来抓周皇后的小辫子,逮到她毒害皇子们的证据,杀一杀她的锐气,把她驱到冷宫去,想着远在边关的老元帅和元帅府也不能说些什么。
现在非但什么都没抓到,皇后还让他亲自再次承诺,让她去查黄美人和王美人死亡的事儿。
承献帝心中有气 ,面上如常,“朕就不打扰皇后带孩子们吃喝了,朕回乾元宫处理朝务了。”
姜长宁连同其他人一起,向他行礼,恭送他。
他一走,周皇后目光扫过其他人:“好了,被皇上一折腾,本宫也不想吃茶点了,你们各自就散了吧。”
妃嫔们协同他们的孩子,向皇后行礼,后退。
正当他们后退的门口,周皇后叫道:“二皇子,且慢,本宫有几句话要跟你讲。”
姜久盛停下了脚步,没有踉他人出去,等他人都离开,他上前拱手对周皇后行礼:“母后请说!”
周皇后看着他,声音稍缓,不如对皇上说的那么生硬:“姜久盛,你年龄跟已故太子三皇子四皇子相近,是本宫看着你,带着你,跟他们一起长大的。”
“他们现在已亡,你的母妃也死了,本宫知道,你心里怨恨本宫,想着你的母后是本宫所杀,但是本宫心里清楚,是谁让本宫杀了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又替谁顶了罪。”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听本宫一句劝,向皇上请愿,去守皇陵忏悔,去做一方诸侯,保住性命要紧!”
姜久盛失去了母妃,他不能哭,他不能叫,皇后所说,无论是昨天还是今天,他都清楚的认知的,他的母妃是他父皇所杀,皇后只不过动了手。
皇后对他所言,他也知道为他好,可他又清楚的知道,若是离开皇宫,离开权力中心,他这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身为皇子,又是宫中目前过了弱冠之年的皇子,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走,走了这九牧就跟他没关系了。
姜久盛拱手对周皇后道:“多谢母后提醒,母妃已死,罪有应得,儿臣想留在皇宫,想留在父皇身边,以尽孝道,为他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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