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忍术的练习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为确保第二天仍有足够的精力去执行刺杀任务,黑雪特意提前两个时辰结束了练习。
得益于影分身叠加的学习能力,此时的面麻已经将新忍术掌握的八九不离十,虽谈不上炉火纯青,可也达到了黑雪所期望的刺杀标准,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完全能够将人一击毙命。
从黑雪的房间退出来后,面麻直接从与药师野乃宇相反的另一侧楼梯间下了楼,药师野乃宇的房间在六楼,而他的房间在二楼。
不过等他从楼梯间一出来,就看见有一个人影正伫立在自己房间门前,对方半倚靠着走廊的墙壁上,看样子是在等自己。
面麻缓缓走上前,逐渐看清那张病怏怏的苍白面孔。
在门口守着自己回来的人,不是外人,而是信。
此时的信穿着一身豆绿色的睡衣,让本就苍白的脸色在这个颜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惨白。
“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面麻不喜欢拐弯抹角,上来就直接询问起信的来意。
信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容,礼貌地回应道:
“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其实我是有一点事情想要麻烦你。”
一听到‘麻烦’两个字面麻立马转过头,他没兴趣多管闲事,您爱麻烦谁麻烦谁去。
信连忙上前拦着面麻的去路,轻声细语地请求道:
“拜托你,就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没有多么麻烦,只是希望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你能帮我给一个人送样东西。”
面麻眼神冷漠地看着信,脸上一副写满‘您看我傻吗?’的表情。
“这种事何必找我,任务结束后你难道不会自己去吗?”
被面麻这样一问,信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他抬起手轻咳了几下,随后将手中咳出的血展现给面麻看,脸上满是无奈。
“我的身体情况我清楚,想必一路上你也早就看出来了,这是不治之症,之前找过很多法子都无法根治,尤其是这一趟来雨隐村,让病情更快恶化了,所以我怕自己已经撑不到回去的那天了。”
“药师野乃宇不是和你一路上关系挺好的嘛,为什么不去找她?”
“这个......”
信欲言又止,似乎是知道什么却又不好直说,犹豫了良久才缓缓吐出一个含糊不清的答复。
“她似乎另有安排,应该......不会回去了......”
面麻眉头一皱,有些不理解,难不成药师野乃宇在完成这次任务之后,有办法脱离团藏的掌控?
虽想不通,但现在看来信是已经提前询问过药师野乃宇的,可惜对方无法替他去完成这个事情。
“那黑雪呢?”
“他......我不太了解,虽然我是团藏的助手,但我和黑雪却没怎么接触过,他的任务每次都是由团藏亲自下达,就像他的代号也曾是团藏亲自给他取的一样。”
“他是被团藏紧握在手中的刀,且还是最快的一把,根组织内都传闻他是一个被完全抹除掉情感的杀戮机器,为杀而杀,没人清楚他最初加入根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摘下面罩以真面目示人过,所以没人会愿意主动接近他。”
面麻看着信的眼睛,对方无比真诚的眼神从始至终没有动摇过,看来并没有欺骗自己的意思。
再结合这一路上和黑雪接触的过程来看,虽没见识过对方杀人的手段,却也看得出来对方确实是个比较孤僻的异类。
一直和人有意保持着距离,同时几乎也不怎么和人沟通,沉默寡言,让人猜不透他天天在想什么。
“但,即便如此又如何,我凭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去帮你。”
面麻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般冷漠,他并不会因为被人‘动之以情’就轻易答应下其他与任务无关的事情。
之前赤牙教育他的那一巴掌到现在还令他印象深刻,少听,少看,同样也得少管!
否则,只会给自己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眼看着面麻压根不想搭理自己,信也只好选择‘诱之以利’。
“作为团藏的助手,我自是清楚不少他身上的秘密,但在这些秘密之中,有一个对你来说至关重要!”
说到后面几个字事信故意加了重音,这让面麻不禁眼睛微眯了起来,一下子眼神之中就多了一丝冷意。
信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经历过,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孩子的眼神而退却,反倒掌握起了主动权。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那不如就以此事来做笔交易吧,如何?”
面麻犹豫了一下,眼中依旧带着怀疑,因为他曾经就向止水询问过有关团藏的事情,可得到了却是另外一个消息。
那便是志村团藏对所有根组织成员的舌头上都施加了‘舌祸根绝之印’,以此用来束缚自己部下,让他们无法在外人面前说出有关他的任何秘密。
“你要如何告知我,据我所知根组织成员的舌头上应该都施加了咒印,你身为团藏的助手难道会不在此之列吗?”
面对面麻质疑,信坦然地伸出了自己的舌头。
正如面麻所说,他和其他成员一样,舌头上也被施加有咒印,但展露给面麻看,就更加可以证明自己所要传递的秘密是真的。
信警戒地环顾了一下走廊的四周,随后凑到面麻耳边,将如何告知对方这个秘密的手段以旁人绝不可闻的声音传入了面麻耳中,他需要面麻的全力配合。
面麻面露迟疑,但最终还是按照信所说的方法闭上了眼睛。
随后,信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点在了面麻的额心之上。
下一秒,面麻瞳孔地震,一下转换成赤色竖瞳,脸上长出胡须,嘴里的虎牙也变得更加锋利。
他用满是充满邪性的眼瞳斜视了信一样,嘴里不禁发出‘咯咯’的磨牙声。
而信也被这一眼惊到,身子不由得后仰,竟一时有些心慌的感觉,这让他倍感不可思议。
“你敢确定吗?”
“千真万确。”
听到信再次亲口确认,面麻双拳紧握,但这一次他没有暴走,而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恨意,直到过了很久,才将心中的怒火重新压下去。
“说吧,给谁,送什么。”
眼看面麻的意思是答应了下来,信连忙将自己准备好的卷轴取了出来。
“我有个弟弟,和你差不多大,现在也身在根组织中,叫佐井,是个喜欢画画的孩子,我一直很喜欢看他画画。”
“我记得,他八岁那年我曾送给过他一本画册,上面被他画满了我和他一起战斗的故事,也不知道到现在他这个故事画完了没有,毕竟我和他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见了。”
一提到自己的弟弟,信脸上一下子就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曾经兄弟相伴的日子历历在目,让他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要是能再慢点就好了,他真的很想在陪陪弟弟。
“不过,我已经没有机会去见证故事的结尾了,所以我将要交给他的东西,以及最后想说的话都封存在了这个卷轴里。”
信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比谁都想再多活一段时间,哪怕只是再让他亲眼见弟弟最后一面。
可再想想,他又觉得还是不见最好,生死离别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崩溃的事情,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弟弟忍受这种痛苦。
“他不清楚你的病吗?”
“没有,我不敢让他知道。”
信低下头,他从未想过该如何向弟弟解释,自己抛下对方独自死去的事情。
“可能他还在傻乎乎地盼着我回去陪他画完那本画册吧。”
看信的样子,面麻大致猜出信委托自己转交给佐井的这个卷轴里,除了承载着一个哥哥对弟弟沉甸甸的爱以外,应该还有一份善意的谎言。
“你难道打算让他一辈子都等你。”
“不。”信摇了摇头,“他会知道真相的,但等他再大一点,更成熟,更稳重时,应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吧。”
听完这话,面麻真有些羡慕那个叫佐井的家伙,要是他自己在世上也能有这样一个亲人就好了。
只可惜,命运总爱捉弄人。
“如果真相是苦的,善意的谎言只会让他更苦。”
面麻并不认同信的做法,他的话令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罢了,我就答应帮你送个东西,多余的事情我不会管的。但你也要清楚一点,做到这一切的前提是,我能在明日的任务之后活下来。”
“你肯定能活下来,我坚信。”
信的回答十分坚决,就好像他能提前预知未来一样。
面麻轻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是在嘲讽自己什么时候又变回去了,居然对自己不自信了。
他肯定能活下来啊,而且还必须活下去,不然怎么对得起信今日告知自己的那个秘密。
面麻收拾起没必要的忧虑,脸上重拾自信,并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放心吧,保证送达。”
“嗯,谢谢你。”
信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的火热,他将希望全寄托在了面麻身上。
待面麻收下卷轴,信果断告辞离去,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面麻才从身上取出钥匙。
插入门的锁孔,轻轻一拧,面麻却发现自己出门前反锁的门此时竟然没锁。
69書吧
这种异常情况让他全身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一点一点地踱步进去,发现房间内本在床上休息的另一个‘他’早已没了身影。
窗外依旧大雨滂沱,但房间的窗户并没有关。
窗台下面积了有足足两指深的水,看样子‘他’是从窗户出去,而且走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面麻来到窗前,向窗外望去,并没有搜寻到任何其他的痕迹,正当他准备将窗户重新关上时,意外看见窗台边角处遗留的有一根黑色的羽毛。
拾起那根也被雨水彻底打湿的羽毛,放在眼前仔细观察一番后,面麻将羽毛攥进自己手里,关上窗,毫不犹豫地回到了床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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