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一在吃午饭的时候,突然间想起小柴犬,她问苏立有没有办法打开宋叹房间,他想了下,点头说有。
汤一催他快点,他搁下筷子,开门走了出去,房门半掩着,几分钟后又到回来,把套着钢圈的一把钥匙,放在汤一面前,圈子扣着一个精致的猫咪掛饰。
"这是备用匙?"汤一问他。
"嗯,搁张臣屋里的,用完要还他。"苏立语气平淡,夹了块红烧排骨放汤一碗里。
她抿了下嘴角,吃饭动作加快了些,不一会儿吃饱,用纸巾擦嘴。"我去宋叹房间,抱小柴犬上来吃点东西。"
她一边走一边说,停在鞋柜旁穿鞋,"哦,对了!今天我要回我公寓那住,再不回去我那屋里怕是要发霉了,还有,这周日我要去我妈那里过夜。"
苏立喝汤动作停了下来,抬眼想说什么时,汤一转身拉门出去了,系着浅色丝带的马尾,荡起半圈。
汤一用钥匙开门的时候,隔着实木门都听到汪汪叫,门一开,小柴犬亢奋的冲出门外,跑了一圈又跑回屋里。宋叹不知什么时候给小柴犬买了个房子形状的铁笼,里边还铺着毛巾,食物槽里剩少许狗粮和水,不远处一旁还有个便便沙盆。
汤一收拾干净后,把小柴犬抱起,打量着客厅,一厅一卧的空间没有A26大,阳台也小了些,但装修风格清雅简约,实木家具,布艺沙发,粉色系暗纹地毯,墙上挂着绿植油画。
她往沙发角的桌子里去,上边摆着一个相框,她拿起仔细看,一个异国卷发女子抱着个女娃,大概两岁不到,同样的卷发,五官有相似度,女娃扎着两边小辫子,笑得很甜,弯弯眯眼,小手抓着一串冰糖葫芦。
照片边缘带些年份,却很清晰,拍着上半身。汤一盯着女子的手腕,天蓝色细闪,大小菱形的手链,几乎与自己戴着的一模一样。她放了回去,桌面上还搁着只龙船灯笼,中秋那晚,宋叹手里的那只。
汤一离开房间,上了锁。电梯门打开,里边是穿着制服的小艾,还有一名同样穿制服的高大男人,他下意识抬眼,又匆匆垂下脸去。
这时小艾往前一步,向着汤一说了句:"中午好,汤小姐。"
汤一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摁了顶层数字键后,便抱着小柴犬,面向电梯门。小艾摁的是57层,当数字跳到53时,汤一突然间开口:"你还记得多多吗?"
小艾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后,微侧着脸去看边上的男人,对方飞快对她抬了下眉。
"汤小姐……是在问我话吗?"
"你说呢。"汤一抬手轻挠小柴犬头部,垂着脸没有看人。
"我和多多已经好久没有联系。"小艾说得斩钉截铁。
"这样啊……"
电梯门叮声打开,男子先从里边走出去,小艾随后,汤一盯着看,直到电梯门又再次关上。
苏立站在房门外,跟张臣讲着什么,见汤一走来便停了。两人都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乱。汤一把钥匙递给张臣,他接过,用另一只手去摸小柴犬。
A26的房门没关,张臣先往电梯方向去,手里抓着那钥匙,猫咪掛饰在他手指关节下晃,电梯里也刚走出来两个人,是阿山和田秀。
苏立临走前对汤一说,"这几天我要忙,我安排了车在后巷等你下班,近期要去哪,你和司机说一声就行。"
"嗯,知道了。"
"尽量少点出街,在外边也尽量在司机的视线下。"
"好。"
"明天上午,我让人在你屋里装一部座机。"
"那顺道给我装一台电视机吧。"
"行,还要什么?"
"唱片机。"汤一笑,抬手推他走,眼角眉梢有意的扫一下不远处的田秀。
下午2点,汤一提前到办公室,隔了那么久,她的办公桌依然很干净,明显有被打扫过。跟丹姐和另两位老员工打完招呼后,她便整理了一下午文件和数据。
工作岗位缺少宋叹,一些单据计算被丹姐包揽。汤一看了几眼埋头工作的3位大姐后,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查阅着百万系列的"烟火"珠宝相关信息。与德国设计师合作的香港珠宝商,正是上野,雅木父亲的公司,而"烟火"的运输工作便指定是张氏物流。运输时间暂定在下周3……
傍晚下班时间,汤一把小柴犬抱上,另一边拉着行李箱,在关门时还望了几秒卧室,这两天的颠鸾倒凤画面让她脸颊变烫。
在医院停车场,汤一把小柴犬留在车里,让司机小弟看着它,对方虽然一脸不情愿,但始终还是点头。
汤一提着一袋水果和零食,走进住院部,宋叹病房外站着两名保镖,是雅木家的,隔着距离又有两人,在长长走廊的玻璃窗低声说话。抬眼看到来的人是汤一,都站直身体,弯了下腰。
看来苏立也发现了,宋叹才是枪杀的目标,他今天能有空闲陪自己吃午饭,证明"杀手"没有什么线索,甚至有可能,还没查到尤尤。而刚才张臣的一派淡定,说明他本人并不知道,宋叹的危险。
"你哥哥实在太不像话了,我都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却一直说忙忙忙……"雅木的语气温柔,声音却比平日里清脆了些,中文发音越来越清晰,只是尾音始终带点日语的调。
汤一推门就听到这一段,她俩同时看过来。
69書吧
"你来啦!汤一。"
"雅木,你也在呀!"
"我也刚到不久。"
雅木从椅子站起,一身深紫色白玫瑰和服衬出她女人味十足,雪肤貌美,低盘发上别着长长珍珠夹,白边衣领绣着小小六角星盘蛇的标志。
平姐上前接过汤一的袋子,雅木笑着让她坐下,宋叹倚坐在床头,眉目平淡。
"小叹,今天感觉怎样?"汤一问得关切,仔细打量她。脸色雪一般白,唇色浅浅,眼睑下一道淡青,整个人都蔫蔫的。
宋叹抿着唇笑了下,"我好多了,一一小姐不用担心。"
"叫我一一,小叹。"汤一伸手碰了碰她手背,发现冷冰冰的。
"好,一一。"宋叹垂着长睫毛,心不在焉。
雅木在一旁看了看,便侧过脸去问汤一,"汤一,你在公司有没有看到阿臣?"
"来之前碰了一下面。"汤一不以为然。
"他是不是非常忙?我约他一道来医院看看小叹,他推三推四的,老说自己忙!"雅木声音好听,却不太适宜的带着娇嗔。
宋叹的长睫毛颤了颤,一根食指下意识地去抠被单布料。
汤一这才悟出来了……
"对啊!张总特别忙,近几天都忙到不可开交,苏立都是凌晨才回来的,我经常被吵醒。"汤一说的平静,唇角微扬。
"还有,我来之前在电梯里碰到张总,我观察了一下,发现他有黑眼圈,跟动物园里的熊猫还挺像的……"
汤一的漂亮眼睛对着宋叹眨了眨,娇憨神情似乎是在讲什么冷笑话,宋叹接着弯了弯眉目,真的笑了。
雅木后知后觉地,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手掩嘴,微颤着肩,一手紧握,指甲刺肉。身后的平姐斜垂着脸,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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