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清园一楼灯火通明,苏立简明地说完田婶与两个小女佣的事,深深看了眼田婶后,便从李叔手里接过两个行李箱,上楼去了。
69書吧
宋清坐在沙发上,楼梯口的李叔见状便转身离开。宋清挥了挥手说:"无关的人去休息吧,丽子,你去泡壶花茶过来。"
"是,夫人。"丽子往茶水间去,其他人便起身离开了大厅,只剩田婶和两个小女佣还跪在地上。
不一会儿,丽子端出泡好的热茶,宋清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香回荡,她抿了抿嘴,又喝一口才放下。
"你俩是一个叫阿香,一个叫小娟,是吧?"
两个女孩连忙点头,一声声说自己知道错了,请夫人原谅…以后再也不敢了,两人都抹着眼泪,白色上衣沾了泪迹。
"阿田,领她们结完工资,收拾东西滚吧,别再碍我眼了。"
田婶连忙说:"是。"撑着地面缓缓起身,双腿麻了,站一旁的丽子走过去扶她,田婶缓了下身子。
阿香和小娟,一个掩脸哭着起身,一个麻利地起来,神情带点不服。她们都知道,赠清园女主人虽然外表温婉优雅,可性子却是说一不二。
田婶转身之际,宋清端起杯子,再次开口,"阿田,完事后上2楼帮我整理行李,我倒是好奇了。"
田婶忍着不敢出声,手指紧握着,大厅还有其他人在,她低声回道:"是,夫人。"
宋清的卧室在二楼,一厅一卧,右侧是间画室,偶尔她会画些油画,可更多的是买画,中间的大阳台门前,摆着一台白色钢琴,偶尔她会弹弹。
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幅画,搁在墙角边一堆画里的最中间,退后几步,歪着脖子欣赏,这是在法国拍卖中心投下的百年老画。
宋清看了好几天都没有觉得这画有多好看,也欣赏不出这框里到底画了什么,黑漆漆一片里有两个小小的半弯形状。
带着去的女翻译说,它是全场最贵的拍卖品,好几个法国高官的夫人都争着要到手,因为这画是在埃及那一带的某场事故现场发现的,一片火热的废墟里,它完好无损。
"你确定它不是烧焦了?"宋清当时问女翻译,对方一愣,接着大笑了起来,"清夫人你真幽默,难怪张老爷如此宠爱你。"
女翻译是张家庄的人,身手了得的金发女郎,散打女子冠军。普通话是纯正的北京腔,会6国语言,保镖翻译二合一。近年来,宋清每次出国旅游,张东派来的人都是她。
"你叫什么去啦?"宋清抿了口葡萄酒,问她。眼睛隔着距离盯着那幅画,它正被两名工作人员守着,两米外的四周拉着围栏边界。
"清夫人你怎么每次都要问,翻译成中文的话,我姓次罗那德翁,名字是贝高赫安丽拉……"
"停!我不问了,就叫你丽拉吧。"宋清皱起秀眉,艳丽五官精致。
"呃……年前去希腊的时候,你说叫我德翁。"
"……"
田婶敲了敲敞开的房门,宋清穿着大花图案真丝睡衣,头发微湿,松松用一根白玉簪挽起,貌美如玉,看不出是个中年妇人的年龄。
"阿田,说吧,为什么要干这么蠢的事?"她边说边往一旁的贵妃椅靠。
田婶上前,欲言又止。宋清瞅着她,接着说:
"一个女孩儿嘛,小立不就图个新鲜,这都惹你了?"
"清夫人,我心有不甘……这是事出有因。"田婶跪在她腿边,宋清抬了下眉,曲起手肘托下巴,漂亮的大眼睛风情流光,声音柔了些,"说吧。"
苏立在卧室阳台抽烟,脚边的烟头有数十个。他的思绪飘得远,想起了小时候,莫名其妙的,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想。
苏立小时候不算乖,读书成绩也一般,父母却很疼他。海南最偏南的小渔村,10年前已经不在了,它被收购成旅游项目,连同周边的小镇。
他想带汤一去自己出生的地方转转,这个念头是在汤一手术当天冒出来的,毫无预兆。
苏立想了几天,心口有丝丝欣喜,汤一会不会喜欢海,等她伤好了,挤些时间教她游泳吧。
张东怀疑汤一,是他预料之中的事,即使是张臣帮忙布的局,他也不可置否。
可当他亲眼看见,汤一像个布娃娃从隔层掉下来时,他希望汤一是个有身手的人,警察也好,卧底也罢,杀手也行,只要别受伤。
上臂骨头裂痕很长,医生说再超几mm就影响关节位置,必须得上钢钉固定,不止要定期检查,多年后还需重新开刀取出钢钉。
疼痛感对于苏立来说,似乎被麻木代替,12岁男孩,由基本功开始已经迟了,他的基本训练是挨打。那些咬着牙根熬的痛,那些结成死网的仇,都让他看不见未来。
姑姑说过,他的未来在决定报复的那一刻,先毁灭。汤一是苏立的贪心,张臣说,你毁你自己还不够?她多无辜啊,但愿她真的是敌人,起码……该死的时候,彼此不后悔。
苏立抬手抓起胸前的白玉坠,有点冰凉,用指腹摩擦着底部的雕刻。
手指的烟燃完,他从另一边进入卫生间洗漱。不一会儿,他从汤一右边位置,掀起被子躺下去,苏立侧躺着,手臂轻轻搂她的腰,缓缓地入睡。
次日清晨,汤一比苏立先醒,她想活动一下四肢,才想起自己的左臂被石膏固定,接着发现自己的一边腿,搁在苏立的身上。
她挪动身体收回腿,苏立在这时睁开眼了,汤一眨了下眼睛,勾勒着笑,"男朋友,早安。"说完便亲他一边脸颊。
"我要起床,你继续睡吧。"汤一用右边手臂使力,想要撑起身体起来。苏立却突然伸手捧着她的脸,唇抵了过去吻她。
吻逐渐加深,苏立翻身,手臂撑在枕头边,吻滑过汤一的耳垂,锁骨,直到身体渐烫,彼此都呼吸变沉。
苏立停了动作,抬头便看见汤一红着脸,眼睛水灵明亮,头发松软散在枕头上,鼻尖的小红痣能勾住他的魂。
"男朋友真的太色了,我还在养伤期间呢,你放过我……好吧。"汤一说,声音带着懒音。
苏立啄了下她的唇,撑着坐起身来,身上是黑色短袖,红绳露在领口边。他伸手将汤一捞起,把石膏上的布带系在她后颈处。
"是你先亲我的。"苏立说,声音沙哑。"你知道早上的男人是不可以随便亲的吗?"他贴近汤一耳边,"很危险。"
汤一听了瞪他,后知后觉当中的意思,红着脸不理他,下床进卫生间洗漱,不一会儿,对着镜子的自己扮鬼脸,我才不怕。
苏立拎着一条裙子准备帮她换,汤一摇头说不用,反正不出门,索性今天就穿睡衣吧,省得麻烦,由于手上石膏的原因,汤一现在只能穿有纽扣的衣服,而这些衣服,男朋友给她买了一堆。
苏立牵她下楼的时候,2楼便响起钢琴声,曲调优美,声量不高,在清晨时分悠扬。
"谁在弹钢琴?雅木?还是张臣?"汤一问苏立。
"去看看。"苏立轻笑,领她往在2楼画室方向走。廊道盛了一些阳光,浅色瓷砖干净到泛亮,光泽相抵,透着淡淡的温馨感。
苏立敲了两下房门,琴声未止,他打开门,牵着汤一进去。入目的是阳台外的蓝天白云,和一墙大小不一的油画,一架斜放着的白色钢琴,坐着一个绝美女人。
糟了!汤一心想,早知道就该乖乖换掉这身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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